第二次小怜自己,其他那些照顾她的不敢吭声,倒是跟展爸展妈一块待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小怜自己累了要睡觉,展爸展妈才主动离开的,他们还在盼第三次,结果小怜这边出事了。
当初龙谷劝说展爸展妈的时候就明确说了,小怜初检的报告他看了,并且请了湘江的有名的妇产科专家看了,得知的结论就是母体身体不适合生产,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龙谷当初同意让燕回来照顾展小怜,就是因为考虑到这个孩子出生的可能性。如果孩子能生下来,这对燕回和小怜来说都不是坏事,毕竟他们是孩子的父母,对双方来说都不是遗憾。
如果孩子生不出来呢?
其实龙谷更多的考虑了这个孩子生不出来的情况。如果照顾小怜的人是展爸展妈,但是孩子没了,燕回绝对会迁怒,展爸展妈现在都不待见他,结果孩子让他们照顾没了,燕回会认定展家夫妻故意弄没了他的儿子,那么到时候展爸展妈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而现在照顾小怜的是燕回本人和他安排的那些人,燕回会比任何人都在意孩子的情况,也会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的关注到小怜的身体情况,龙谷相信小怜每次的产检,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燕回,孩子的情况他会比所有人都清楚。
假如孩子生下来,燕回会因为小怜那样弱的身体生下孩子倍加珍惜,也会因为第一个孩子的出生欣喜若狂,孩子没生下来,燕回因为及时掌握到小怜的身体状况,他会失望会难受,但是绝对不会迁怒小怜,更加没有怪到展家父母的头上。
龙谷希望孩子能生下来,只是他心里隐约知道那孩子大概是生不下来的,他相信燕回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燕回抱着希望等这个孩子出生,虽然燕回知道这孩子可能没有机会出生,但是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承认他的所想,所以他宁愿等到最后。
龙谷没料到的是,孩子是被人为打掉的。虽然结局是相同的,可这个过程还是让人无比的愤怒,小怜愿意跟着燕回来到这里,愿意在这里接受燕回安排的一切,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期待这个孩子出生的,她一直以为自己肯定可以生出来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小怜的心里该是有多难受?
龙谷心疼小怜的这份伤心,所以他才能这样淡然的听说燕回拿着手术刀离开,再这样淡然的等着燕回回来,他相信,小怜不愿意离开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她也在等,在等燕回给他们逝去的孩子一个交代。
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小怜对孩子出生的希望就是燕回的希望,如今,正是燕回心里的这份希望,才让燕回知道孩子是在非自然状况下消失的而无比愤怒。如果孩子能生下来,那么那个人就是刽子手,那个人杀了他燕回的孩子。
车队快速的行驶在路上,随着首辆车的拐弯后面的车陆续拐弯,直接开到青城郊外的公墓园停下,公墓园的公共车场已经停满了一半的车,车边站着的人看到有新车队开来,顿时人人警惕的站直了身体,有人拿起通话机开始联系。
燕回看着那些人各自忙活,嗤笑一声,伸手推开车门下车,下车之前对雷震说了句:“全给爷留下,不想要腿的直接给爷剁了。”
雷震紧张的看了眼周围,心里有点急,伸手推开车门,一只脚已经落了地,嘴里急忙喊了:“爷!”
燕回回头,走到门边,抬脚在车门上踹了一下,雷震那条落在地上的腿顿时被卡了一下,差点要了雷震的小命,他急忙缩回腿,伸手开了挂在耳边的耳机嘴里说了句:“全员留在车里,没有我的话,不许任何人擅自下车……吸——”最后一下的吸气声纯粹是因为他的腿疼导致的。
燕回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的往公墓园里面晃,他走过的每一处,都有人跟在后面,离的远远的,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向内传达。
公墓中有三三两两的人来扫墓,有人跪在墓碑前哭的死去活来,有人在死者墓碑为争某处房产打的你死我活,有人对着墓碑破口大骂吐口水泄愤,有人默默清扫完墓碑缝上灰尘,献上一束花离开……墓园里上演的不是悲欢离合,而是生活百态。
燕回的出现让他在显得与这样的环境格格不入,与其说他是过来扫墓的,看他的表情不如说他是来围观的。
走到墓园中间一排,燕回慢悠悠的转弯往里走去,踩着被人打扫过的水泥地,一步一步的晃过去,隔了老远,就看到一个年老的身影坐在一个墓碑前,手里拄着手杖,嘴里说着什么。
燕回的脚步随着他看到的人影慢慢加快,走近以后他边走边出声:“啧啧啧,爷还没来错地方,果然是一类人,都喜欢往死人的地方跑。”
燕回说着,身体已经晃了过去,跨过老头的身边,直接站到了墓碑的正前方,微挑的眼角随着居高临下的扫过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显示的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头像,女人有种漂亮到极致的脸,漆黑纯净的眼神和微微挑起的眼角,让她有着端庄又妩媚的气质,高高的发髻修长的脖颈,甚至连露出的锁骨都完美至极,那是种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美,唇边挂着浅浅的微笑安静的看着这个镜头。
燕回的目光扫过女人的脸,最后放在墓碑的落款上,微微眯起眼,唇边本就扬起的那抹讥讽的笑放的更开。
老头头低着头,头上稀少的头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往下垂,整个人显得颓废而又苍老,他低沉着声音开口:“子归,来都来了,这么多年了,她肯定特别想你,你就见见你母亲吧。”
“母亲?”燕回“哈”了一声,摊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一个贱人罢了,她也配?!”
“子归!”一直坐着的老头抬头,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墓碑对燕回说:“你再怎样恨她,她也是你母亲,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燕回嗤笑:“爷不过是个野种,都不知道这贱人跟哪个野男人生出来的,找只母狗喊娘也比找她让爷自在,哟,你这老东西这么在意,别不是她的野男人?看看她笑的这贱人样,爷可真是眼疼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