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子,延也无法入睡,在城里他始终不安全,他必须出城回京找叔父救驾,但是目前好像真不容易,莫愁替自己不知能否支撑下去。
鸭老板推门进来,延一下子坐了起来,手握短剑。
“我想知道实情,如果你信任我,就应该坦然相告。”鸭老板说道。
延明白这是迟早的事,于是轻声开口说道:“我没有哑。”那声音小到只有近处才听得到。于是鸭老板凑过了脑袋。
“我不恨你给我烙的字,不过我的确不喜欢,有损我们皇家的颜面。先皇是念你一片忠心和对我母亲的痴情才答应将女儿许配,哪知你竟然如此对我,何况我根本不是女儿身,那约定应该做废了吧。”延说道。
鸭老板头上如同被人打了一记。
“朕就是当今皇帝,今后你喜欢哪家姑娘朕一定为你牵红线。”延说道。
鸭老板说道:“我哪家都不要,只要你娘生的女儿。”因为他的心很不平静,这算什么?小香这么耍他,其实说起来表面她是王爷的女儿,那小时候的他就是王府里的下人,因为全府的人都知道小香的父亲不是王爷,那时的小香母亲不疼父亲不爱,而自己经常去看他,带点吃的玩的哄着他,带他的保姆是个哑巴婆婆,那时小香到四岁也说不好一句完整的话,自己逗他说话,那时的小香很喜欢自己,府里人开玩笑叫他二郡马,小香则叫自己好相公,一直到小香八岁那年,小香再也不愿意见他了,因为小香懂了那是不怀好意的叫法。虽然他给小香的东西,小香还拿着,但是小香已经疏远了他,直到十年前,他给小香烙了印,小香再也不要他的东西了。
鸭老板跪倒在地,这是君臣的礼节。
延扶起了他:“听父皇说过,你是绝对忠心的,他一直很信任你,烙印只是个把你派到这里的理由,因为信王一直不规矩,先皇怕着了他的道。”
鸭老板虽然心里不平衡,但是也不敢向对方说什么,虽然自己是看那孩子长大的,但是也不能忘了君臣之礼,现在看来自己只是皇上为儿子找的奶爸。
“你早些把朕的皇后贵妃救出来,送我们出城吧。”延说。
“这事情要周全想一下才行。”救那些人没那么简单,天子要走计划要周全,要不然信王手上的“帝后”怎么办?
不过鸭老板可在想别的,不能这么快送他出去,至少应该耍耍他才行,只要是让自己心里略微痛快些就行,也不能太过分,毕竟他是君,自己是臣,真要误国对不起良心。他个人来说也很喜欢看到小香,多少年他一直盼再见到她。
“那我还是继续扮哑女楚楚,这样可能安全些,你徒弟这里也要保密,你也知道有些事丢皇家脸面。”延说“不应该有太多人知道。”
鸭老板退了出来,他打听过了皇帝还在行宫呢,这小香说的又不像假的,他竟然说自己是皇帝,还说不是女人。但是那块令牌是真的,这里面还不由得自己不信。
小香睡着了,透过门缝,鸭老板看到了一个睡美人,他的母亲朱紫是自己的师姐,从小自己就很喜欢她,直到她嫁了人,朱姨娘大了肚子,求自己收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这次王爷一定饶不了我。”朱姨娘说。
“紫姐,这不是你的错,是他的错,他不应该让你去陪酒,就算我们是素衣门的人,也不能这么糟蹋,他既然爱你,却不给你名分,这次更下流,让你去陪一个不相干的男人。”
“你不懂,是我不好,我们都是奴婢,主子的话怎么能不听?”
“我不明白师傅为什么把我们分开,明知两虎争斗必有伤害。”当时鸭老板就不明白。
“其实师傅要我保太子,服从王爷这只是表面的,我知道我不会爱上王爷,也不能怪王爷对我的无情,也许王爷知道,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紫说道:“我只爱你,可师傅不许。”
是啊,自己一直与阿紫一起长大,但是素衣门的人从来没有真正自由,他们就是一种工具,自己无法摆脱,师姐到死也没摆脱。阿平和阿梁也不能。
王爷只知道哪个朱字是自己硬烙到小香身上的,他哪知这是素衣门的标志,师姐在孩子未出生的时候就把他舍给了素衣门,因为她觉得王爷不会给这孩子名分的,按理他就是素衣门的人,这标志师姐身上也有,王爷是知道的,所以他一直以为这是朱姨娘与自己的定情之印,而小香成了自己的未婚妻自然要烙,其实王爷也很喜欢小香,他怎么舍得了小香。素衣门的规矩是没有名分的都必须承袭素衣门,王爷却一直没有给小香正式的名分,所以奉师傅之命,鸭老板才为小香烙上印记,其实小香说是他徒弟更合适些。
也许延也睡不好,他睁开眼,看到鸭老板一只盯着自己。
“你怀疑我的话?但是素衣门的职责你应该清楚,再加上令牌,素衣门只属于皇帝一个人指挥,如果你再不信,我也只有赤诚相见了。”延毕竟年轻。
“不用了。”鸭老板知道自己必须信他,不管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