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院出来后,朱容容轻轻的望了侯树勇一眼,对他说道:“树勇大哥,这次你终于可以沉冤得雪了,不必再那么难过了。”
侯树勇听了后,点头说道:“还是要多谢你,要不是因为有你帮忙做证人的话,也不能够将坏人绳之于法。”
朱容容微笑起来,说道:“当然要让坏人绳之于法了,可是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对侯树勇说道:“那就是素花姐以后的住院费用怎么办?”
侯树勇发狠似的伸出了拳头,狠狠的说道:“我就不相信不依靠那个死女人的赔偿,素花就没有办法医治。我一定会靠我自己的能力想到办法给她治病的,一定会的,绝对不让坏人逍遥法外。”
朱容容听了后,也连声点头说道:“你这么想也是对的,我也主张你能够让坏人得到她应有的惩罚。”两个人就一边说着,一边走回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后,他们就把情况全都向容容娘说了一遍,容容娘听完后,连忙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不管怎么样,那坏人总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接着她又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
听了朱容容的娘询问后,侯树勇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朱容容知道她娘很关心侯树勇,因为侯树勇是当年她抛弃的私生子,所以她想了想,就对侯树勇说道:“树勇大哥,你放心吧,我最近也找到了一份工作,打扫卫生,每个月也有一千块钱,我也可以拿钱来帮助你和素花姐的。”
“不用了。”侯树勇的声音硬梆梆的,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非常自尊的男人,所以才会这么说。
朱容容碰了一鼻子灰,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勉强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到时候我们再说吧。”
接下来每天朱容容都会去年县长的那栋别墅里面打扫卫生,虽然这并不非是她很心甘情愿的,可是一想到干一个月后可以拿到一千块钱,她就觉得充满了干劲。她每天下午去,为的就是避开了陈院长。
这一天她打扫完卫生,从郊外的别墅里面回来,回来后,想省下一块钱的车费,就直接从郊外一路走了回来。
进了城后,到了一家书报亭的前面,她觉得有点渴,就想要不要买一瓶水喝,犹豫了半天后,终于决定还是买一瓶。她就走到那书报亭的前面,跟那老板说道:“请给我一瓶一块钱的矿泉水。”
那老板点了点头,就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她一边喝着水,一边就在书报亭前面休息。她低头一看,一眼看到了放在书报亭最上面的一份《刘山日报》,在《刘山日报》上,她竟然看到了有自己的照片。
她还疑心自己看花了眼呢,就揉了揉眼睛,继续看了几眼,果然没错,上面的确是她的照片,还有年县长。是那天她在年县长家吃饭的时候,陈院长帮她们拍的照片。
朱容容觉得有些疑惑,就对那书报亭的老板说道:“老板,我可不可以看一下这份报纸。”
“一份一块钱,有钱就看,没钱就走远点。”那老板没声好气的说道。他看到朱容容挡着他的书报亭,本来就有点不高兴了。
朱容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一块钱来,把这份报纸买了下来,然后她拿着报纸到边上去看。打开报纸一个首页一个大标题入目而来,大标题上写的是:年县长秉承一切为人们服务的党员宗旨,亲自资助贫困学生,还把贫困学生邀到家里共同就餐。
朱容容看了后,浑身不由自主的有些不舒服起来,上次陈一生请她去家里吃饭,说好了是因为是朋友之间的聚会,结果现在竟然变成了年县长的功绩,这让她觉得特别不爽。
她仔细的阅读了上面的情形,那篇报道无非就是说年县长如何关心基层人民,如何关心学生,还特意把朱容容叫到她家里去,亲自下厨做饭给朱容容吃。
上面还特意报道了朱容容以前被韩国雄强暴的事情,大力的赞颂了年县长是如何拯救失足少年,又如何亲自为她申请助学贷款等。
总之,上面把朱容容简直描绘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失足少女加问题少年。而年县长的形象异常的高大,差不多朱容容就完全变成了一个坏人。
朱容容看了后,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她愣了半天后,感觉到整个人快要崩溃了。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看到了朱容容在那里蹲着,便指着她说道:“你们看到了没啊?她就是年县长亲自资助的那个问题少女啊。”
“是啊,可不就是她嘛,的确长得还挺好看,也难怪和那些小青年不清不楚的呢。”
“是啊,像这种人,难得年县长人这么好,肯去资助她啊。”
“听说啊,这个女孩子本事真的很不小,她念高中的时候就同时和好几个男生交往。”
“你怎么知道啊?”
“当然是从报纸上看到的了,你快看一看吧。”那些人便匆匆忙忙的都去书报亭面前买了很多份报纸。
那书报亭的老板乐得合不拢嘴,他对着朱容容招了招手,让朱容容过去,朱容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就充满了警惕。
他笑呵呵的对朱容容说道:“要不我一天给你十块钱,你就站在我这书报亭前面给我当活招牌,你看怎么样?”
朱容容只觉得心中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她对着那个书报亭老板狠狠的骂了一句:“你怎么不去死。”说完她就拿着报纸疯一样的跑开了。
她走在路上,心里面觉得特别的难过,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变成这样?明明是好好的事情,结果到现在变成了她被别人利用。
倘若当初年县长邀请她去家里吃饭的时候,就把一切跟她说清楚,也许她还可以考虑接受。可是现在呢?现在她简直成了待宰的羔羊,随随便便的任由别人来说,而且那报纸上把她说得特别不良,又把她说得特别可怜,致使她成了很多人嘲笑的对象。
她觉得她自己简直快要崩溃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医院的。
到了医院后,有很多医生、护士都对她指指点点,显然很多人都已经看了今天的报纸了。朱容容回到病房后,铁青着脸在那坐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看到她的样子,容容娘便问道:“怎么了?”
朱容容也不理她娘,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了晚上八九点,容容娘对她说道:“我觉得有点饿了,容容,你去买点吃的吧。”
“吃什么吃?”朱容容冷冷的对她说道。
她娘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怪不得人家都说,养女儿没有养儿子好啊,我只不过是想吃口饭嘛,你也不去给我买。”
朱容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把脾气往她娘的身上撒,就点点头,去帮她娘买了一份饭回来。她们两个人正吃着饭呢,就看到那侯老头走了进来。
“侯大爷,你怎么回来了啊?”朱容容连忙上前去搀扶着腿脚不便的侯大爷。
侯大爷有些茫然的说道:“是树勇往村里打电话,让村里人告诉我,让我来照顾他媳妇。他哪里去了啊?”
“我们也不知道啊。”朱容容的娘这才想起有一整天都没有见过侯树勇了。朱容容的娘望了容容一眼,对她说道:“你出去看看,看看你树勇哥在哪里。”
朱容容想了想,她不想出去,也不想见到那些人,就坚决摇了摇头说:“我不去。”
“你快去看看去吧,怎么你这孩子说什么你都不听啊。”她娘有些恼怒的说道。
朱容容知道她娘一直对侯树勇心有歉疚,所以很想补偿他,她便只好点了点头走出去了。她走出去后,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侯树勇,她可不敢去那些黑巷子里面,她正准备回去,忽然看到对面楼上灯火辉煌,好象围了很多人一样。
她看到有人匆匆的往那里走,便拉住一个护士问道:“对面楼上出了什么事情啊?怎么有那么多人在那里?”
那个护士看了她一眼,说道:“有人要跳楼。”
“有人要跳楼?”朱容容愣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涌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侯树勇。不会是侯树勇想跳楼吧?于是她就跟在那护士后面,匆匆忙忙的上了那楼的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