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你是过不了我这关的!”
“哼!走着瞧!我才不会让你呢!大叛徒!”
“蹴球可是玛雅人的运动,身为玛雅后裔的我从小就开始玩了,而你不过是刚刚才知道了规则,所以别拖延比赛了,你还是快认输吧!”
“我不会认输的!会不会踢要比过才知道!”
小吉和莫雷两个人互相抢着球。
两人一边争夺着蹴球,一边争吵着。
球就像小吉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被他灵活地掌控着,头、肩膀、胸、腿……他一边将球在身体的各部位之间传递,一边向圆环的方向跑动。莫雷紧紧地跟在他旁边,想要伺机从他的手中将球夺过。
就在小吉瞄准圆环想要投进去的时候,莫雷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身体,飞出的球稍微偏了一点方向,撞在圆环的边角上弹开,莫雷猛地跃起,将球顶在头上。
虽然他是第一次玩,但因为有良好的运动细胞,以及超强五感的配合,所以玩起来也得心应手。
他一直持着球,巧妙地左右闪躲,躲避过了小吉的多次围剿,但却迟迟不肯把球投进圆环,因为……
他不想让小吉祭蛇!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直控球,却不投球?”
“我喜欢!不行吗?我不投!不投!就不投!”
“你是在让我吗?告诉你,莫雷,我不需要!”
“……小吉,你听我说,关于德蓝家族灭了你们玛雅族这件事其实是误会……”
“闭嘴!”或许,莫雷不应该提起“德蓝家族”这四个字。因为当他提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小吉心中仇恨的火苗熊熊燃烧起来。他捏紧了拳头,忽然之间,像是充足了电一般,疯狂地抢起球来。
“你疯了吗?”莫雷看到小吉已经不顾任何比赛规则了,他不仅想要用手抢夺自己的球,甚至,当莫雷稳住球的时候,他看到小吉已经抽出弓箭了,“你在违反比赛规则!”
“哪有什么比赛规则,”小吉冷漠地将箭头对准莫雷,“只要能够杀了你……”
“嗖——”他的箭刺穿莫雷的脚踝,莫雷“啊”地叫了一声,弯下腰抱住自己的脚。而小吉赶紧趁着这个空隙,上前夺球。
“你疯了!为了赢你这么不择手段吗?!”莫雷气愤地叫了起来,他扑上去抢球,不顾脚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突然,一把匕首从莫雷的怀中掉了出来。
可是此刻的他已经顾不得去捡匕首了,他直接扑到小吉身上抢球。但意外的是,小吉停止了抢球的动作,怔在原地。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把匕首,那把从莫雷身上掉出来的匕首。
匕首上面分明刻着玛雅族的标志,父亲曾告诉过他,这把匕首是玛雅族人送给自己盟友的信物,而玛雅族的信物也是由盟友保管着!
难道……难道一切真的是个误会?
“你怎么会有这把匕首?”小吉忽然猛地揪起莫雷的领口,“你说啊!”
“啪嗒”一声,球悄然落地。蹴球滚到了莫雷的脚边,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他轻轻一踹,球就可以飞向圆环。而如果球穿过了圆环,小吉就必死无疑。
等到小吉反应过来的时候,球已经被莫雷踩在脚底了。他抬起头注视着莫雷,就在下一刻,莫雷猛地用力踹了一脚球。
球飞起,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弧线……
我输了……小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可以想象到,自己等一下祭蛇的场景。
对不起,爸爸、妈妈,还有我的族人,没能为你们报仇,我就……
但……半分钟过去了。
没有球击中圆环的声音,也没有球落地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
怎么回事?
小吉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看到莫雷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球到哪里去了?”他扫视了球场一圈,但哪里都不见球的影子。
莫雷挠了挠后脑勺:“哈哈,我把它踢到神坛里去祭蛇了,不知道蛇吃了它会不会消化不良!”
“莫雷,”小吉一向冷漠的声音有了一丝波动,他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叫着莫雷的名字,“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还用问?当然是因为我不希望你去祭蛇!”莫雷捡起地上的匕首,“这把匕首是管家交给我的,他只告诉我,说着把刀在关键的时候会保护我!没想到木头管家的话还真的灵验了!”
小吉怔怔地站在原地,头脑中一片空白。玛雅族人用绘有图腾的匕首保护盟友……这是历代的传统啊!
莫雷走近小吉,一把拍上他的肩膀,大大咧咧的他这一刻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好啦!打过就算啦!小吉,我们应该是生死患难过的好伙伴,而不是生死相搏的敌人!”
小吉愣住了。
那瞬间,有什么东西迅速地掠过他的脑海。
那是叫做回忆的画面,它们像蒙太奇般地重复播放着。
在热闹的小酒馆里斗嘴争吵的画面;在冒险者考试中互相扶持的画面;那些充斥着吵架声,嘲笑声,责备声……与欢笑的回忆……
这些回忆,加上这一句“我们应该是生死患难过的好伙伴,而不是生死相搏的敌人”,终于,彻底地将小吉冰冷的心暖化了。
他闭上眼睛,这一刻,眼泪缓缓地流下。
“呜呜呜呜……”12岁的小吉捂住自己的眼睛大声地哭了起来。
原来自己一直都在错怪莫雷。可是他……可是他却自始至终把自己当成重要的伙伴!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了。
他也从未以这种方式哭过,虽然他还只是个孩子,但却从未像同龄的孩子那样哭过。
事实上他一直想要这么做。他一直在强迫自己用成人的方式思考,不容自己有半点松懈。
其实……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像一个12岁的小孩子那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一刻,似乎才明白了,一个人努力了那么久,独自背负一切的他,是多么的需要……
伙伴。
蹴球PK赛第二组:酷亚VS古希娅
在莫雷和小吉进行蹴球比赛的同时,场地的另外一边,酷亚和古希娅的交锋时刻也开始了。
“事实上,我从未想过这样和你交战。”酷亚的语气轻描淡写,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酷亚要让古希娅输,简直是易如反掌。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古希娅连球都没有碰过,酷亚单方面地掌控着球,一点抢球的机会也不给她,因为她的速度完全跟不上酷亚。
尽管古希娅已经尽力了,但是,她的任何方式对酷亚来说都是无效的。只要她稍微想要扑上去夺球,酷亚就一个巧妙地闪躲,将她远远地抛在身后。
虽然酷亚有无数次机会将球投入圆环,但他却选择用猫抓老鼠一样的方式对付古希娅,一举一动都仿佛在挑衅着她、逗弄着她,就是故意不让球穿过圆环。
两人就这般相持着。
几个小时之后,古希娅已经气喘吁吁了。
“怎么?跑不动了?可以认输哟。”酷亚停了下来,他踩住球,眼中有某种情绪闪过,似乎也对这样没完没了的比赛感到厌倦了。他望向远处的另外一个比赛场。“呵呵,小吉应该也已经轻松赢了莫雷了。你的团队还真是不堪一击。”
“酷亚,我不会认输的!但是……如果你赢过我,我也无怨无悔!因为对手是你!”古希娅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依然坚持着比赛,坚持着扑去抢夺酷亚脚底的球。
“呵呵,你的天真……真是让我想要毁掉呢,”酷亚的声音无比轻佻,“为什么在经过我和小吉的背叛之后,你还是没有明白呢?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可靠,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所以,才要让自己变强,变得更强,一直变强!”
古希娅停下了动作,她站在距离酷亚不远的地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酷亚。
“你不相信任何人,那是你的事情。但我相信莫雷,相信小吉,也相信你,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说我天真也好,愚蠢也好,我就是相信你!你一次又一次地救我,我相信当时的你一定是真心的!”她微微一笑,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所以,你想让我输的话,我也会比赛到最后一秒钟!”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响起“镜之馆”内,那个矮子老师对她说的话——
“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酷亚你是我的心所认同的那个人,你是我真心认为是伙伴的人。所以,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我说过,欠你一个约定,所以即使你想拿走我的性命,也没有问题!”
酷亚低下了头,他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有画面不停地从他的脑海中掠过。
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过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