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玛利亚·蒙台梭利幼儿教育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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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儿童的意志教育

有一个经常用来对孩子们进行意志教育的例子。维托里奥·阿尔费里在其晚年自学,其时他早已是一位轰动世界的名人,却又着手学习拉丁语,一直坚持到成为一个文学家,而且靠他热忱的天赋,成为意大利最伟大的诗人之一。他说“我坚持,不断地坚持,全力以赴地坚持”,这句话是他历程转变的总结,在意大利常常被教师素引用。

在做出这个重大“决定”之前,维托里奥·阿尔费里只不过是一位任性的贵妇人的玩物。他感到自己若继续做感情的奴隶,就会毁掉自己。一种内在的冲动促使他想提高自己。他感到自己本可成为一个伟大人物,想到这里,他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很想利用这些力量,听从它们的召唤,将自己的一生交付给它们。但是,当那位夫人邀请他一起去看戏时,他的意志马上坍塌了。他马上飞奔到戏院的包厢里,和她混在一起。然而事后,他又会变得万分沮丧。最后他竟然憎恨起那位迷人的夫人来。

为了改变这种状况,他采取了具体的行动以克制自己情感上的冲动,他剪掉了代表他高贵出身的粗发辫装饰,没有了发辫,他便羞于出门。然后他用绳子把自己捆在椅子上,在那里度过了许多心神不定的日子。起初几乎一行字都看不下去。然而不管他多么想到心上人那里去,由于他无法动弹,头上又没有发辫,只好静静地呆在屋里。

他正是“坚持,不断地坚持,全力以赴地坚持”,才使自己得到了自由发展。正是这样,他才将自己从无所作为和毁灭堕落的深渊中拯救了出来,成了一个名垂千古的人。

儿童的意志不能被爱消磨

我们希望通过意志的教育,带给孩子们一笔心灵上的真正财富。我们希望他们摆脱虚荣心的桎梏,专心致志,使内心生活获得充实。我们希望他能为某个崇高的目标而不懈奋斗。

这种热切的希望,使我们将孩子置于自己的庇护之下成长。但是,孩子们难道没有拯救自己的力量吗?是的,孩子们用整个心灵爱我们,用他那小小的心灵所能够包容的全部热情顺从我们。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孩子不具备控制着自己内心生活的能力。实际上,这种自我发展的能力一直植根于儿童内心。正是这种能力,指引他去触摸某种东西,去熟悉它。而我们却对他说:“不许碰。”他到处跑动是为了能够走稳,我们却叫道:“别跑。”他问我们问题为了获得知识,我们却回答:“别烦人。”像那位夫人把阿尔费里叫到戏院的包厢里一样,我们把他放在身边,看着他,叫他听话,给他几件没趣的玩具,他也许会想:为什么她想毁掉我所喜欢的,她为什么想用任性来使我痛苦?正是这种任性,使她阻碍我内在能力的发展,而将我置于无聊的事情之中。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爱她?

因此,孩子为了拯救自己,必须具有像维托里奥·阿尔费里一样坚强的心灵,可是,孩子却往往不能。我们看不出孩子成了牺牲品,看不出我们正在毁灭他。我们用命令,用我们的权威,要求他这样做,那样做。我们虽然想要他成人,却又不让他成长。

也许许多人在读维托里奥·阿尔费里的故事时,会期望自己的儿子更有出息。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子不需设置外在的障碍(像剪头发,或把自己用绳子捆在椅子上等)就能抵制诱惑。他们希望一种精神上的力量就能够抵制这种诱惑。就像我们所熟知的一位伟大诗人,一边赞美卢克丽霞的贞洁,一边斥责她用自杀了结生命,因为她如果具有更多的优秀品质,她就会出于内疚而抑郁死亡。那位幻想着美好未来的父亲绝不会问自己为了使儿子变得坚强,为使他能达到某个道德上的高度,自己又做了些什么。相反,他很可能是那种摧残儿子的意志、使儿子完全顺从他的意志的人。

事实上,世界上没有哪位父亲能达到这样理想中的高度。这种愿望只能在幻想的国度里,在静寂中才能实现。而那位父亲却对孩子所抱有的期望,实际上违反了自然规律,打破了静寂。而在这种静寂里,神圣的工作会伴随着和平与自由一起实现。

许多事例证明:没有“坚强的人”,各种美好的品质也是枉然。据载,有一位牧师曾经向圣特里萨引见一位愿作加尔默罗会白衣修女的年轻姑娘。他说,这位姑娘具有天使般美好的品质。圣特里萨收留了这个姑娘,说道:“主啊!上帝给了她虔诚,但她却没有判断能力,而且永远也不会有。她将是我们的负担”。很明显,圣特里萨认为独立的个性和坚强的品质与良好的道德品质一样重要。

另一位神学家深入研究了贞德的性格。针对贞德只是上帝意志的工具的说法,他说道:“别再自欺欺人了。贞德并不是神秘力量的盲从工具。这位法兰西的民族英雄完全能支配自己的人格。她在决定和行动时都以独立的行动证明了这一点。”在培养坚强意志这一过程中,教育工作者的主要任务是保护与指导,而非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