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易军真的被白静初留了下来,也没回岚姐那复式楼里去住。电话通知一声让岚姐别担心,这是个好男人的好习惯。但一听说是和白静初在一起,岚姐当即啐了一句:“被小初给上了?”
岚姐果然了解易军,也了解白静初,连谁“上”谁都一下子能猜出来。易军没好说啥,反倒是白静初一把抢了手机,得意洋洋:“把你的男人抢了,姐给你戴绿|帽子了,有种你来咬我呀!”
“瞧你那是啥毛病,矜持点会死呀!”岚姐笑骂,忽而话锋一转,“感觉咋样?”
“嗯嗯……”要不是当着易军,或许这个大腐女会说得很“深刻”,但现在还是稍稍顾忌了点,“不聊了,姐还得继续勾搭你的汉子呢。”
这俩妞儿的关系,已经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随后,易军和白静初还真的就看起了月亮。而这时候,白静初没有犹豫的说了自己的一些往事——连岚姐都无从知道的往事。
数年前在夜场做“妈咪”,白静初可谓声望正隆,和岚姐合成蓝白双艳。而那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她的命运。
那是个位高权重的老者,副省级领导,在河东省的官商两届素有威望,甚至连常务副市长赵伟都是他的老下属。一次到江宁来视察,赵伟自以为聪明的请白静初去“接待”。不料这老者并不喜好这一口儿,反倒很欣赏白静初泼辣果敢的个xing。一来二去熟识了之后,白静初反倒搭上了这根线儿,从此顺风顺水。
老者动用手中的权力,将江宁一家小保镖公司吞掉,转手交给白静初来打理,并且更名为正和保安公司。
而为了让白静初在江宁便于发展,老者也指示赵伟平时多照顾白静初和正和保镖公司。赵伟心道自己算是白捡了一个大麻烦,但表面上只能答应,而且是笑着答应。于是在江宁圈子里来看,赵伟就是白静初的后台。而实际上,两人都属于老者的那个小圈子,无非赵伟在那个圈子里显得地位更高一些而已。
这一点,恰恰就是白静初最大的秘密。任凭江宁地上、地下两个圈子怎么猜测,甚至胡言乱语的猜测说白静初和赵伟有一腿,她都不会出面辩解。因为她不能说出老领导的名号,怕给老领导制造出负面影响。
但是这次,她对易军说了,因为她知道易军靠得住。
“再过一段时间,老领导就要退居二线了。”白静初虽然说得这么含糊其辞,但易军也能大体猜到这老者的身份。毕竟在江宁达到副省级、而且是实权派的领导就那么几个,马上要退居二线的更是寥寥无几。
白静初叹道,“他的即将离退,使得他那个圈子人心浮动啊。大批政治遗产尚未交接,他圈子里所有的门生故吏都眼巴巴的盯着。特别是赵伟这个级数的,都指望着在老领导退下来之前给他们一次力捧,使他们更进一步。”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一个位高权重的前辈退下来之前,一般都会推出一两个用起来得心应手的,施以厚恩,助其更进一步。而同能量级的其他大佬儿看到他已经要退了,自然会对这种安排表示默许——要走赶紧走,免得你临走前再闹腾。
而对于那政治前辈而言,自己这圈子里等于有了新的带头人,而前辈本人也得以继续保持深厚的影响力。
所以在每一个退居幕后的大能周围,都有一个具有强大影响力的小圈子。这个圈子的稳固程度,则是这些老者的能量体现。这种圈子文化,也是体制内的一种常态。
如今,扶持白静初的这位老者即将退下来。而在他这个圈子里,最具潜力且级别已经够高的,赵伟算是一号人物。等到老者真正退居二线之前,只要铁了心的扶持一把,赵伟就有可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他现在就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实权派的副厅级干部。假如再进一步,则不可限量。所以对于他而言,现在是个极为紧要的敏感时期。
易军点了点头,笑道:“我说呢,原来是因为这个。或许他摸不清你的底细,甚至以为你是那老领导安cha在你身边的一颗棋子,用于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吧?”
“嗯,我想也是。”白静初笑道,“应该就是因为这个,赵伟才越发的担心,生怕在紧要关头出了差错。所以他从省城的侦探公司里聘请私家侦探,来监控我的行动。只不过很不幸,聘请到的侦探竟然是战雄,哈哈!”
易军点头道:“没错儿。战雄也说了,雇主(赵伟)要求严密关注你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你跟市里面其他领导接触,或者到省城去,都要随时向他汇报。”
“还想搞我呢!”白静初倔强的一笑,“你说,我是不是要拆赵伟的台,让他错失这次机会呢?”
“你能干预到这位老领导的决策?!”易军不禁刮目相看。
“干预还做不到。”白静初得意的笑了笑,“但我知道老领导最痛恨什么。而且我恰好知道,赵伟很喜欢做那一类的事情,乐此不疲。这种事要是被老领导知道,赵伟在他心中的形象会一落千丈。”
易军摇头叹道:“瞧吧,难怪人家赵伟忌惮你,甚至调查你。哪怕你不故意做老领导的监视器,但无意之中已经起到了类似的作用,赵伟那种级数的聪明人,能不防范你吗。对了,你说的这类事情,究竟是什么?”
“赌。”白静初说。
“赌?就这么简单?”易军觉得奇怪。现实当中,不管有钱的还是没钱的,赌博都是很常见的事情。大赌伤身,小赌怡情,也是很多人的一贯看法。难道就因为这种事,就会影响赵伟的仕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位老领导的要求也太严格了,堪称是苛求。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那位老领导在官场之中身经百战,尝遍了人生百味,难道不懂这样的道理?
“其实并不简单。”白静初淡淡的说,“老领导被赌博伤过,最容不下后辈介入这个。”
“伤过?他吃过这上面的亏?”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