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磨拳擦掌先,热身热身。
南门司燿随便找一处坐下,点了一杯烈性酒,说好这等我。
我则叫侍者带我到三号包厢。
穿过迷离昏暗的过道,黑暗之中,隐约春色无边。
心里盘算如何跟他算账,这时,侍者停住了脚步,朝我半俯身恭敬道:“小姐,就是这儿了。”
“嗯,你忙吧。”我随口道,然后站在门前左瞄右瞟
两个穿西装打领带再加黑糊糊墨镜的大汉分别站在门两侧,其中一个体型比金刚还猛的大汉很是面熟,化成灰我都认识!
尉子寰的祗卫在此,很好,错不了,他肯定在里面。
“羽小姐好!”那两人也朝我恭敬一弯腰,我伸手刚想拉门,却被其中一名祗卫唤道:“羽小姐!寰少爷他——”话至此,蓦然停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观察他的棺材脸,问道:“他在里面吧?”
那人点头,“是的。”
那就好,再次磨拳擦掌,把所有骂的话准备好,想都不想要打开门。
“羽小姐!”却被那人用手拦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怒目一扫
“请小姐等一会吧……寰少爷他——”那人又止住话头,磨磨蹭蹭的,要讲不讲,存心拖我胃口。
“哎呀,你闪开!别再挡我,小心我生气呐!”鼓起嘴瞪了他一下,接着打开门,走进去,一阵刺鼻的酒味迎面袭来,好像有人不小心把整瓶酒撒出,浓郁醉人。
包厢很大,里面既然还有一个小卧室,外面没人,小心翼翼左右打量,寻思他会在哪里,脚步刚踏进卧室,
下刻,我仿佛被雷电狠狠贯穿,猛然伫足门口,看着床上蠕动的两人
……
闪着淡金带着绯色的内室,****的气息、****夹杂在一起弥漫而成的旖旎春光,零散的衣物随意散落一地,床上,两具交缠的躯体紧紧贴在一起。
女子半裸的妖娆身躯坐在男生偏瘦却有着优美修长线段的身体上,灵活的双手挑逗极限,两人激烈地吻在一起,就像黑夜中绽放的罂粟,带着罪恶。
看到这一幕,
顿时心陡然一缩,全身绵软无力,险些跌倒,连连踉跄后退,胸腔鼓起的愤怒遽地要把眼前所见全部湮灭,感到心里有一根弦突然断掉。
体内的翻江倒海般卷腾而起,器官被搅得一塌糊涂。
心抽痛,伤心……震惊……痛楚一系列的情绪哽咽在喉,令我无法顺畅呼吸,一下站不住脚,坐到了地上。
这响声惊动了床上的男女,他们的动作倏地止住,带着同样的震惊看向这边。
“啊——”那名女子被吓到尖声厉叫起来,赶紧拿被单遮住自己的春光乍泄。
尉子寰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墨黑凤眸中的惊讶短暂驻留,接着逝去。
他毫不避嫌地站起身,搂着那名女子坐起来。
女子有些不满,估计欲火未消,很难受,见她不满地娇声唤道:“寰,把那个女的赶走,我们继续啦!”
我怒极反笑,强撑站起倚在墙上看着他们,用嘲讽的语气道:“这位姐姐你几岁了?”
她听我叫她姐姐,面子有些挂不住,朝我吼道:“比你大就行了!你这个小贱人,吵什么吵!还不快滚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冷冷指着尉子寰,道:“他才十五!你这是诱奸少年,犯罪啊!”
这番话气她气够呛,她裹着被子朝我走来,看架势可能是想打我。
“你这个小丫头!竟敢乱说话,看我不把你打死!”说完,举起手臂。
“你打啊!你知道他是谁吗,是我弟弟!——难道对于他的年龄我会不比你了解?你这老巫婆,竟敢把歪念头动到我弟弟身上,是不是嫌自己活的太长啦?”
“小贱人!你骂我什么——”她气得面目狰狞,语气尖锐,一股掌风遽地划下,我早就摆好架势,还怕她不成。
“老巫婆!”
“住嘴!吵够没!”尉子寰抚额痛吟,随刻,看着我,带着不耐。
“你先出去!”
那女的忒得意,巴掌换成指尖戳我肩头,“喂,听见没有,出去——”
我忍住喉咙不适,艰难开口,“跟我回去。”
“你先出去——”
很好,自咧开一抹笑,不知是不是气得麻木,竟然会有眼泪滴下,奇怪了,我哭什么啊!
“尉子寰,你是不是激素食物吃过多了!发春啦!……小心精尽人亡!”转身,走了两三步,猛然站住,转过头,愤懑瞪他,用尽全部力气狠狠说道:“别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
他轻轻笑起来,朝我走过来,眼睛眯成危险的一条缝,一阵酒气也随之钻进我的鼻子内
“什么机会,威胁我吗?”
“我是在告诫你!”我恶狠狠地瞪他,手不留情,一把拍到他肩胛的伤口上。
然后满意看他脸上血色褪去,变得苍白。
那里,应该又裂开了吧。
“真是令我失望……。”不知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只知道被伤到了,痛楚,叫嚣。
不想逗留,只想快速离开这个令人无措的地方。
他看着我,凤眸中闪起寒光,可嘴里吐出的话却是轻缓无比,
“那最好!我的事,你以后都少管!”
那女人趁机挂到他身上,亲密搂着他,朝我得意一笑。
“小女孩,你还是快滚吧,寰要是真的生气起来,……那你可真的要遭殃咯”
“……好啊,我不管”我定定看着他,一字一字道:“从今以后,你、的、事、与、我、无、关——”
说完,拂袖而去。
……
一走出去,泪又止不住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么伤心
双手紧紧攥得发白,愤怒,——
为什么要流泪,傻瓜,
只不过是看见弟弟和别人在一起做少儿不宜的事罢了
为什么要流泪?
我笑起,擦掉脸上的泪水,喃喃道:“真是怪了,我哭啥呢。”
阴郁蒙蔽了心绪,一寸一寸带着幽凉,碎了一地影子。
……
不知怎么走到外场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撞到人,浑浑噩噩站起,被那个人怒得扯住衣服,不理他。
听见很多声音,嗡嗡作响,听见男人的吼叫,听见女人的尖叫,酒瓶的破裂,摸了摸额头,怪了,怎么那么多血,夹着一些细小的玻璃渣,手都被染成了猩红色。
也听见南门司燿的暴怒声,总之很多很多声音,纷纷攘攘,让人烦躁,脑袋之中带起的混沌,我只见到黑一片
被遗漏的希望,带着黑色馥郁芳香的玫瑰
转眼幻化成绝望,没有人能够浅尝,
只有自己,
苦涩,带着痛,
在此刻,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