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在翔心中登时一沉,生怕母亲再有不测,一下子便坐了起来,赶忙起身,向老妇人追去……
但此刻,寒在翔方才起身,老妇人早已一脸痴笑,满脸泪水的发狂向水井跑去。眼望着枯井就在眼前。
忽然,脚下的草虅却羁绊了她狂奔的脚步,“啪”的一一声磕绊,老妇人跌趴在水井口边,半个身子已然悬在上方。
顾不上逝去眼角的泪水,寒在翔便癫狂似的向老妇人追去:“娘,小心!小心哪!”
老妇人却大声笑道:“有水,我看见水了,大伙骗我,这井是我和老爷命人挖的,怎会没有水……”
“你看,你看,老爷就在井下对我微笑呢”言语间,老妇人的半个身子已然落进了井口。
伴随寒在翔一个惊恐悲痛的惨叫:“娘!”
老妇人整个身子竟完全掉入了井中!
这一刻,寒在翔只觉眼前一片漆黑。
仿佛这个天塌了下来。
苦等十年,渴望跟母亲安心度日的寒在翔,就这么眼睁睁的望着发花白头,一脸痴呆的母亲。惨死在了面前,却如父亲路遇歹人般,自己却是无能无力,唯有悲痛与后悔。
他恨。
他恨自己懦弱无能。
寒在翔怔怔的走向了枯井,希望奇迹将临,苍天怜悯,他慢慢转动着井上的木桩,试图升起掉落入井中的母亲。
一线生机,打捞母亲。只是恍然如梦的瞬间。
而此刻寒在翔却仿佛又过了一个十年。
十年苦等希望,终成梦幻泡影。
最终,他得到的却是一个趴在破旧木桶满身是血的尸体。
这一刻,寒在翔满身是血的白发母亲,含泪仰天,放声哭喊。
“啊啊啊……”
这一刻,时光仿佛停歇,画面悲然凝固,都定格在怀抱着母亲,仰天痛哭的寒在翔身上。
苦等十余载,白了慈母发,母子相见不相识,十年生死两茫茫。
怀抱着母亲的尸体,寒在翔步履沉重的走出了破落不堪的镇远镖局。
繁花似锦的落日城街道上,一位披头散发的少年,怀抱一具白发老人的尸体顿时吓的临近的摊铺,纷纷关门,人人自危。
众人在一脸惊愕中,纷纷议论着。
“这!那不是寒夫人吗?”
“是啊,真可怜,夫君十年前被人杀害,她一夜白头,从那以后就一直疯疯疯癫癫。”
“说来真是可怜,寒老爷被贼人杀害的噩耗刚刚传回,镖局的家丁奴仆,怕报复都纷纷出逃。惟独最后寒夫人一人。”
“是啊,是啊,我见她可怜,还每日给她送些食物。想不到今今日她竟会惨死在这疯子的手上。快!快去报官!”
“对。对,不能让这个乞丐逃走。我这就去!”一个好事之人随即应和而奔……
众说纷纭中,乞丐般的寒在翔此时已被悲痛打击的面无表情,望着眼前人声鼎沸的街道。行人匆匆忙忙,而母亲却气终而亡。他的心渐渐的死去了,只是麻木的向前走着……
片刻之后,在街道的一处青砖墙壁下,他停了下来。
将怀中的母亲轻轻的放在了地上,随即拔出缠在背后的黑凤剑,用力在墙壁上刻下了一行字:“甘当奴仆,只为葬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