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一重重高山,树木丛生,穿过一汪汪的湖泊海子。
颜弄晚被撂在肩膀上,腰身被硌得难受,讨好地笑了笑,“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呢?”
乱溪脚步不停,“小爷乱溪。”
乱溪?这名字够娘们的。颜弄晚努力抬头再次扫视乱溪美若天仙的小脸蛋。嗯,果然人如其名。
“怎么滴,是不是觉得小爷比你好看,你自卑了。”乱溪笑得颠倒众生,转头看了一眼颜弄晚,大方地任她打量。
“嗯,确实好看。”颜弄晚呆呆地看着他,突然想起了在月光底下纷飞的银发朝华上神,乱溪比朝华上神还好看。
颜弄晚的回答很令他满意。
远远地看见了一座高山,形似怒飞的大鸟,两翼向外延长,上面盛开着一种神奇的花草,形似铃铛,一阵风吹过,微微摇晃,似乎听见了铃铛的响声。鸟喙下是一片森林,绿油油的,长势极好。
不知怎么的,乱溪感觉下边隐隐传来一股上古的威压。
一个奇异的念头从乱溪的心里划过。就因为乱溪一个念头,让颜弄晚多年以后十分感慨。
乱溪往森林里跳落,越接近地面,感觉威压越严重,细腻的脸上透出了红晕。
“嘤,这是哪?”颜弄晚可比乱溪严重,满脸通红,额头密密麻麻的汗水,真气在身体内难以流动。
乱溪打量四周,铃铛般的花朵像捧花一样一簇簇,适才远远的觉得好看,没闻到气味,现在近在眼前,竟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像果子的香甜,又像固魂丹的药香。倒像……乱溪突然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然后默不作声。
树木生长整齐,鳞次栉比,很有规律。前面有一洞口,约有三人宽,一丈高,旁边有一朱字石头,上面深深地刻写着:友长兮。笔力遒劲雄健,入石三分,让人眼前一暗,这到底是多深厚绵长的友谊让人如此珍重。
乱溪还在思索,耳边传来了颜弄晚惊讶的声响。
“这不是上古木之结界吗?”颜弄晚此时站在石碑上面,一脸惊讶地看着树林。
听到这里,乱溪忙赶紧飞上去,一瞧,四周树木围绕大山,呈现一种奇异的‘十’字,若是再加上大山后面的‘十’,岂不是鸟之牢笼,木之结界。树叶上闪着华光,怪不得这里如此不对劲。
猛然一想,木之结界是一种由外施法的困术,这种困术是上古天神用来镇压地魁妖神的封印之术,以防妖神出来祸害人间,当然也防止外人不小心踏进来。现在我们站在这里代表了什么?
乱溪意味难言,深深地看了一眼还神游在外的颜弄晚。
“你抓好我,我们飞出去。”
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颜弄晚被乱溪带了出去,突然脱离地面的浮动让颜弄晚微微一惊,急忙听话紧紧抱住乱溪的脖子。
大风吹过,树木不动,刺骨的冷气从下而上,白茫茫一片,苍凉终生,颇有薄雾浓云上九天的气势。只是这番惊心动魄的奇景,乱溪实在没心情观看,若是放在平时倒也可以躺在长凳上喝喝酒,仔细地观看,从日起到日落也罢。现今能不能出去还是一个问题。
乱溪眼也不眨,顺着云雾飞上去,看着树木越来越低,心情从幽暗慢慢转化轻松。突然,一声“咔嚓”,乱溪被几个光圈挡了回去,这个地方不行,那换树林尽处,乱溪急忙抱紧颜弄晚一掠而过,又被挡了回来,乱溪不死心,咬咬牙,继续探索。
“这是……怎么了?”这时颜弄晚也发现了不妥,按道理来说,早就应该出去了,颜弄晚急忙打量周围,云雾浓浓,上面似有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光圈。
“怕是我们出不去了。”乱溪站在云上,用一种特别的冷静的语气说着。
颜弄晚艰难地咽口水,不确定地看着外面一掠而过的飞鸟。
“能和我这么好看的美男单独相处,美死你。”确定了结果,乱溪倒也平静,朝着颜弄晚来一颠倒众生的笑容。
颜弄晚依然对那颠倒众生的容貌没有抵触能力。
待颜弄晚回神,人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乱溪看了四周,说道,“你也知道这是上古木之结界,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这里面怕是还有其他的法术,你不要乱跑,我们先待在这里看看,到时候再做打算。”
“那我们要待在这里多久?这里面有吃的吗?”颜弄晚看着一望无际的树木,表情隐隐有些可怜。
“你不被其他东西吃掉就不错了,还想吃的。”乱溪心里最后一丝的憋屈被颜弄晚此时的可怜搞得烟消云散。
“啊,我有吃的,炒香的瓜子,花生,还有青果子。”颜弄晚兴奋地从袖兜里变着花样地掏出东西,没吃完的瓜子,花生,青果子,百花盛诞剩下的梨子,沙棠果,还有刚偷偷挖出来的一罐酒。
淡定如斯的乱溪也忍不住一阵凌乱,这货不只反应迟钝,还是一个吃货。
乱溪抓了把瓜子,一个一个地磕着,还挺悠闲的。
颜弄晚索性坐在草地上,一边掏出手帕擦汗,一边嗑瓜子,一时间,这森林里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响。
可能刚才对乱溪还有几分忌惮,但现在她感觉两人一起共苦落难,被困在这里,免不了互相扶持和帮助,应该有些同为沦落人的情谊,适才他也没有抛弃她在这里自己离开,也算得上有血有肉的好汉,自己也得和他培养培养感情,拉好关系,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这结界我从一本旧籍上看过,原为父……伏羲大帝为困住地魁妖神所创,后来伏羲大帝因此术太过于逆天所以没让后人详细记载。此术耗力大,容易损害仙体,折损寿命,需得月亏阳盈时施展,还得是八十一个木命仙人,所以万不得已时才可以施法。”对于这个结界,颜弄晚记忆深刻,她曾经因为这本书被罚扫了一百年长的地。原因是,她一边看书,一边吐瓜子壳在上边。
乱溪难得正视这个吃货,笑了笑。问道,“那你可知如何破解?”
“这个嘛……不知道。”颜弄晚想了想,摇摇头,“我没看完。”
乱溪愣了,也不生气,静静地嗑瓜子。
“不过,我看到上面有一个注释,应该是后面的人提上去的,提到每八百年会有一次月盈阳亏日,里面的人神魔都可随意进出,缝隙大概持续半柱香的时间,不过一般的神魔不会轻易靠近这里,看来我们碰巧在关闭前飞了进来。”颜弄晚一边说着,一边嗑瓜子,说到碰巧在关闭前飞进来,可谓是惊喜。“这万分之一的运气赶得上成神了。”
说到神,这让乱溪十分鄙夷,越是鄙夷,笑容越是邪魅,“你们这些仙人也真是无聊,只有拼命修炼才能成神,几十万年还不一定成神,还不如来我魔族,始终如一的魔。”
“……做神仙多好,做仙得有梦想,没有梦想的仙和深海的咸鱼有什么区别。”颜弄晚很有深意地感慨一句。
“不错,难得你还有如此伟大的梦想,我还以为你一辈子就想吃的。”乱溪调侃。
“吃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放弃的,它可比成神重要多了。”颜弄晚拿起一个梨子往衣服里揉擦,然后“咔嚓”地啃,“你难道不曾听说过‘天大,地大,食物最大’吗?”
“不曾。”乱溪摇头。
两人一边聊磕,一边看着四周,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薄弱的光线透过一层厚厚的树叶,到地面上来,已经算不上光亮,勉强看得见人影。颜弄晚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夜明珠,霎时间,森林洞口一片堂亮。
颜弄晚在乱溪的眼里是一个万能兜的存在。
冷风吹来,听见洞口扑棱的气流声,还有石头滚落的声响,吹到身上,感觉深深的刺骨寒冷。
乱溪倒是能运气保暖,可怜颜弄晚没有了法力。
颜弄晚身子抖了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了看老神在在的坐在旁边的乱溪。问道,“这里的夜里实在冷了些,你可否暂时替我解了封印,让我运气保暖?”
乱溪食中两指运气打在颜弄晚的腰间法门上,一时间,颜弄晚感觉真气在体内流动,体温渐渐回升,连结界里的威压都减轻了不少。
“今晚可是月盈之夜?”乱溪盘腿而坐,闭着眼睛练功。
月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细细碎碎地地面上,夜风呼呼地吹着,此时有几分清丽之景。
颜弄晚抬头,眯着细长的狐狸眼,说道,“正是十五,月盈之夜,月亮圆而大。”
“后面有一洞,我们进里面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办法出去,没有的话,我们也好歹有一个躺的地方。”
“好。”颜弄晚回头望了眼,深不可测的山洞。
乱溪举着夜明珠走在前面,颜弄晚紧随其后。里面幽暗如黑夜,通亮的夜明珠在洞里犹如一轮皎洁的月亮,把山洞照耀辉煌。
洞内干燥通风,时不时感觉一股凉风吹来,吹在身上舒透清爽,竟和外面的环境有天壤之别。摸索前进的身体碰在石墙上让人一下清醒透亮。走了许久,视野渐阔,便能看见前面有幽幽的光亮传出来,前面是上圆,下方的石门,两边单膝跪伏着两尊石像,姿态谦逊恭敬,两眼发光炯炯有神,似有无上的尊敬,形态栩栩如生,竟要活起来般。
乱溪举着夜明珠在石像面前停了下来,漂亮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心里头反复思索,越想到最后,心思越是沉重。
面前的石像是一头身似飞虎的独角兽,额头饰有一团火纹,鼻上钉着金环。四肢健壮有力,身大如牛,魁梧无比,让人顿生雄赳赳,气昂昂的气概。
颜弄晚凑在另一个石像上,这头伟岸的公狼让她想起了百花仙子后花园的魁梧男子。石狼单膝跪地,态度十分恭敬。发毛灰白,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闪着细碎的银光,脖子上戴着一条石珠,特别是那双绿汪汪的宝石眼珠子在夜里显得特别渗人。颜弄晚目不转睛地盯着,身体冷不丁地发抖。
……果然是天敌,光是看石头都忍不住害怕。
“这是天狼。”乱溪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神情复杂难测。
“……天狼?什么天狼?”颜弄晚右手一遍又一遍地摸着石狼的后背,好奇地回头看着乱溪。
“你没看过神族历史吗?”乱溪笑问。
“……”
“不过就算你看了历史,也不一定清楚,因为有部分历史已经被刻意隐藏。”
颜弄晚侧目看着乱溪,他鬓角的两绺长发随风飘扬缠绵,魅惑的眼眸熠熠生辉,闪烁着光彩,眉眼中带有一种魔族特有的异样风情。当他微笑时,漂亮的双眼会眯得细长,八成是在计算别人。这类人表面看似温柔体贴,实则腹黑难测。他说历史被刻意隐瞒,这八成是真的。
乱溪突然笑出声,伸手揉着颜弄晚早已散乱的发型。
“好好说话。别乱动我的头发。”颜弄晚瞪着乱溪。
乱溪双眸一转,冷冷地看着颜弄晚,眼风锋利狠决。这让颜弄晚想起他是魔族的人,魔族生来心狠手辣,惨无人道。
颜弄晚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看着双眸狂傲不羁的黑发男子,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
突然,乱溪露出颠倒众生的笑容,似春风和煦,万物复苏,实在和刚才的冷冽残忍不相似。
“在魔族历史的残本中记载,魔帝创立了魔族,与神佛两族断断续续大战十来万年,屡次战胜。记载里他身侧时常出入两位重要的大将,一曰天狼,一曰佛虎。天狼最为擅长隐藏,足智多谋,为军师;佛虎动作敏捷,魔法高深,为领军。神佛大战中,天狼出谋划策,佛虎领军作战,两人相互配合,战无不胜,神佛两族束手无策,士气低落千丈。只是最后……”乱溪如实说来他所知的事情,但是事情真相是怎样,他也无法确定。魔帝创立魔族年代久远,实不可探究。
魔大战神佛,战无不胜,那说明魔族是站在顶端的,那为什么,最后魔族退回勾炀谷以外的领土?
“最后怎么了?”颜弄晚疑惑地看着乱溪,突然停下的话题,让她十分好奇。
乱溪眨了一下眼睛,神情恍惚不定,“最后魔族突然停止与神佛的进攻,魔帝踪影不见,几乎一夜之间,所有跟魔帝相关的人事都消失,仿佛魔帝从未出现在世间。”
能被称为帝王的人,不是一代顶天立地的绝世枭雄,也是天地之间最为灵秀的英才。
“能让一代盖世雄才的帝王在生死攸关的尽头停止战争,那肯定出现了什么事情。”颜弄晚摸着下巴想着,低着的头一晃一晃像一只毛茸茸的兔子。想着自己的进军,又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表情一惊一乍。
颜弄晚一针见血指出其中的关节,这让乱溪的心一张一紧,似在黑暗中触摸到了光芒,却又好像陷入了诡秘的循环中,这让他的感情异样的惊喜又十分恐慌,皎洁的光亮打在他的复杂难明的脸上,甚是怪异。
乱溪深深地喘气,压住心中的暴动,手里的夜明珠向内室举了过去,空茫茫的一片,寂静无声。
颜弄晚回头看来时的路,乌漆嘛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还能听见外面的风响。
“等等我。”颜弄晚忙转身追上乱溪。
这是一个大气尊贵的内室,四周的墙上镶嵌着月光石,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蓝光,把内室照亮得宽敞明亮。月光石下是一副生动形象的彩色壁画,女子发髻高耸入云,眉目如画,衣袂飘飘,高贵冷艳,男子眉眼清润,一袭白袍,一手搂着女子,一手持着珠子,一副羽化而登仙的超然气质,只是整体看着有些怪异,后面还站着一翠色衣袍的男子,男子满眼欢喜,手无措地摆动。
颜弄晚手不由自主地抚过持着珠子的白袍男子,‘咦’了一声。
“这应该是这洞主人的故事。”乱溪抬起夜明珠的手,照着壁画,解释道。
“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对劲。”颜弄晚从头到尾打量那白袍男子,只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他是和尚。”乱溪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男子光滑的脑袋,嘴里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颜弄晚终于弄清楚了问题,只见白袍男子的脑袋光滑干净,仔细看还有戒疤,戒疤在佛家里说的是“爇顶”,是出家人在头上的烧点,戒疤越多者,证明其修行越高。这位光是前面就有五六个了,后面最少怕也有五,看来其修行品级应该达到了菩萨。
“和尚?!”颜弄晚突然喊道。
乱溪冷不防的被她抬起的头撞到了手,幸亏手抓得稳,要不然夜明珠都要滚到地上了。
“嗯。”乱溪继续看着壁画,壁画讲的事情并不完整,只是重点记述了几件事情,而且内容接触的层面太大,需要时间来消化。乱溪走走停停。
“那女的躺在他怀里,他们是情人?”许久,颜弄晚才从震惊中反应回来,一双美丽动人的眼里仍然带着震惊和激动。
“从壁画的叙述来看,确实是。”乱溪头也不抬,幽暗的光亮让颜弄晚不知道他是何种表情,只听见他用一种特别安静淡定的声音回答自己的话,这让颜弄晚觉得佛也本应有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描述的都是魔族的始祖,魔帝的生平。”乱溪站在壁画前,左手点着壁画上的十来行文字。
“你怎么知道的?”颜弄晚惊讶地看着他。
“这壁画写了。”乱溪道。
“……”
颜弄晚赶紧凑过去,看的没头没脑,只知道这壁画最主要讲述的是翠色衣袍男子的故事。开始和那和尚那女子三人关系很好,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很快乐,他尤其喜欢待在女子的身旁,整个人精神抖擞。但是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转折,具体情况不明,女子以元神祭天,香消玉损,和尚以身殉情,翠色男子顿时成魔,后面开始了魔与神佛断断续续的十万年大战,且魔族数次大胜神佛两族。
越看到最后,颜弄晚越心惊胆跳。她不由得停下脚步喘了一口气,她很难想象乱溪看到这些壁画后的心情,她困难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乱溪,乱溪安静地站在那里,幽蓝的光线里,他有些糜烂的诱惑,在这昏暗的环境里,他仍然处之淡然,他生来不该平凡。
颜弄晚继续看下去,壁画后面出现了一段空白,最后是魔帝躺在一副玉石莲台上。
“柏树老矣,卿何在?三月桃花,转瞬即逝,老柏仍长青,怜兮,悯兮?吾独悲。帝西衍天”
……
颜弄晚呆呆地看着,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话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一代魔帝原来也有不为人知的情感,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等不回那个人,何其悲哀。
“与友长兮,独留吾于世长兮。”朱唇轻启,颜弄晚叹魔帝一生的怨与憾。
“呵。”乱溪突然一笑,走向中间的石莲台上。
远远地看着,确实是一副石莲台无误,但是走进一瞧,便发现其中的奇妙,那是一朵深海玄玉雕琢而成的莲花,花瓣千姿百态,淡淡的灵气流转其中,活灵活现。玄玉莲花台下是一流动的水池,池里漂浮着十朵金莲,莲瓣萎焉不振,微微倦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久不见阳光的缘故。
最让乱溪震惊的是,玄玉莲花台上躺着的男子和壁画里的翠色衣袍男子的模样如出一辙。
魔帝竟然躺在这里!这是他的第一反应。第二个反应是,他竟然被封印在这里!
无论是哪个,都让他的心情难以平复。这是一代开始魔族地位的帝王。
西衍天安静地躺在那,看起来像一个稚气未脱,乖巧懂事的孩子。安静让他收敛了帝王的霸道冷酷,让他没了活蹦乱跳的朝气蓬勃,让他没了岁月留下的沧桑难堪,他躺在他最开始的时候。
山风吹着石室里的装饰,沙沙作响,偶尔听见几声石头掉落的声音。壁画在幽蓝的月光石照耀下,真实地存活,金莲在水里漂浮,舒展倦怠的花瓣,殷殷吸取玄玉莲花台散发出来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