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本来是个雨季,为心灵撑把伞,走过去,前面是个天。
整个下午,我跪在地板上,拼一幅1000块的拼图。电视里在演那一千零一集的泡沫剧。心里一直特别烦,本来已经拼过很多遍的拼图却怎么也拼不上了。
天一直阴阴的,要下大雨的样子。
每逢天要下雨,我总是心神不宁。我始终觉得,下雨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说这是小女孩的矫情。他就很喜欢倾盆大雨的天气,好像老天在痛苦地哭泣。
别想了!怎么又想起他了呢?
我抱过小狗,轻轻地抚摸它的毛。也许,它从来都不知道烦恼。我看着它在我怀里沉沉睡去,心里好羡慕。
天越来越暗了,我坐在黑影里,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拼图。电视屏幕上是一片白花花亮晶晶的影子,我懒得抬眼去看,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坐着。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可我知道其实我心里都是他的影子。
他在做什么呢?是在家里坐着发呆还是在外面踢球?想着他,心里就更加难受。不都说好了从此结束的吗,为什么总是放不下呢?
……轰隆隆,轰隆隆,外面打雷了。
我下意识地抓起电话,拨了那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还没等拨通,我又放下了电话,轻轻地摇摇头,希望能够驱散那份依恋:其实我相当地怕打雷,雷声作响,像是一种咆哮,一种愤怒,吼得人心里荒慌的。我习惯在打雷的时候,抱着电话和他聊天。通常,他那明朗的声音都会驱散大雨带给我的湿涩味道,听着他愉悦的笑声,我会忘记天气是那么糟糕。偶尔,他也会讲个恐怖的故事。下得我在电话这边大声尖叫。我们总会快乐地聊到雨过天晴。放下电话,心也晴了。
今天就不那么幸运了,没有人知道我在雨天会害怕,也没有人能仅凭声音就让找快乐到忘记雷声。我只剩下小狗的陪伴了!抱着电话,不拿起话筒,手在一遍遍地拨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默默地回忆起那如烟的往事……
其实我们相识的过程很简单。我们都是文科好的学生,又在同一个年级里,早就熟悉了彼此的大名,也早就认识了对方、只是矜持的我和骄傲的他,都不愿主动同对方说话。于是我们就始终远远地看着对方,关注对方的成绩,却从来没有想过相识。那天在语文组批一次单元考试的卷子,他就坐在我的旁边:我刚刚坐下就发现桌子的玻璃板下摆子一组小猫的图片。“呀!好可爱的猫啊!”我不禁惊呼(事实上我对猫和狗的喜爱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程度,绝非故意矫揉作态)。他看了我一眼,微微笑着,“你都这么大子还时常大呼小叫的吧?”我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当然不是啊!不过这猫真的很可爱。“他看了我一眼,却没说什么。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没有互通姓名,也没有任何的介绍从那以后,每每在走廊见面,都会笑着点点头。后来才发现原来我们见面的机会竟是那么多!上学路上能碰到,取作业也能碰到,甚至在逛书店的时候也能碰到!
这算是缘分吗?我不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于是,在空闲且安静的下午,我们会通过电话展开长谈,从讨论文学到谈论自己;从浅谈辄止到无话不说;从唇枪舌剑到心有灵犀。其实我们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人(他冷静、沉稳,甚至有一些冷漠;而我是个十分任性,情绪化的“小女人”)……但我们始终在互相欣赏互相吸引着。慢慢地,他的性格里多了一分对别人的关怀,而我也稳重了许多。
我生日的时候,他送了我一盒1000块的拼图,起初我心里颇为惊讶,因为我早就告诉过他我是从来不玩拼图的,太麻烦。打电话责问他,他理直气壮地回答我,玩拼图有助于,磨炼耐心,你要是烦了或者特别急躁的时候,拼一遍拼图,会好很多的。
又一阵雷声打碎了追忆如花的美梦,我从回忆中醒来,尽管我们曾有那么多的美好回忆,但我们还是很平静地结束了这段感情。没有所谓的原因,也没有吵架之类流俗的过程,只是他觉得我们还太年轻。那天阳光灿烂,他打来电话筒简短短地说了想说的话,我没有反对,于是彼此都默默地挂了电话。我没有流泪,因为我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会有这样的结果:如果有一天开始莫名地牵挂对方,如果有一天忽然想到一些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那就是该结束的时候了!因为我们这个年纪其实还有许多读不懂的感情,不妨留一段清纯的回忆给青涩年华吧!
于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联系对方。然而,刻意地;忘记其实是欲盖弥彰,至少对我是这样的那些正在努力忘却的事情还会留在我的心里多久呢?我按着电话键盘问自己:突然间,电话铃陡地作响,把我吓了一跳。“喂?”我懒洋洋地问,心里仍然想着纠缠自己的答案。电话那边好久没有声音,我有些不耐烦。“喂?”电话那边还是没有声音。
我几乎要挂电话了,那边才响起一个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你还怕听雷声吗?”
“当然怕啊!”我的声音中顿时有了一飞扬的情绪?
他大概完全没有想到会听到我这么开心的声音,静了好久才说,“其实这个电话我根本就不应该打。”
“记得从前我告诉过你要多关心朋友吗?我笑着说,觉得自己一下子想通了,既然我们都为对方是朋友而快乐,那为什么要无端地放弃呢!
“做好朋友!”他在电话那边也笑了
“嗯!做好朋友!”我像是发誓似的,一字一顿地说。外面的天儿,好像要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