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医生的话,静含的心立刻沉到了最低谷……言旭来了,自己应该怎么对他说呢?吴秀琴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会遇到这样的命运呢?上天真的很不公平,天底下那么多的坏人,怎么就不会被车撞死呢?为什么死的总是善良的人呢?
终于,言旭赶到医院的时候,吴秀琴的尸体刚刚被护士推出急救室的大门。医生旁边站着失魂落魄的静含……静含有些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了!
言旭一步一步的走进那被白布盖着的人儿,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着……言旭,还没勇气接受这样事实。三十分钟以前不是都还在好好的和自己通话吗?一个半小时以前不是才照了婚纱照吗?不是不是说好明天一起去民政局领证的吗?不说好要一起好好生活一辈子的吗?不是说好还要为自己生一个活波可爱的儿子吗?不是说好……
言旭在吴秀琴的尸体边上停了下来,护士也很配合的停止了推车。医生走到言旭的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言旭颤抖的伸出了手,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相信——吴秀琴就真的这样离开了他!他们还没有那么多还没有兑现的誓言啊!
言旭颤抖着手,缓缓的拉开了盖在吴秀琴脸上的白布。一下子跪倒在了吴秀琴的身边。看着那张冰冷,没有一丝一毫血丝的脸……看着双永远不会睁开的眼睛,看着张熟悉的许下那么誓言的脸。言旭心痛到了极点……
“不是说好了明天一起去民政局领证的吗?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好好生活一辈子的吗?不是说好了还要为了我生一个活波可爱的儿子的吗?不是说好了……”言旭的眼泪不断的流出,伤心欲绝,断断续续的说着,“怎么可以这样耍赖?怎么可以这么贪睡?怎么可以就这样就不再理我了?怎么可以……”
“旭,对不起!”静含跪在言旭的身边痛哭着说,“秀琴姐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对不起!”
言旭没有理会静含的话,只是自顾自的抱着吴秀琴的遗体痛哭着……嘴里的不断的说着:“不是说好,晚上给我煮面条的吗?不是说好了明天一起去民政局领证的吗?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好好生活一辈子的吗?不是说好了还要为了我生一个活波可爱的儿子的吗?不是说好了……怎么可以这样耍赖?怎么可以这么贪睡?怎么可以就这样就不再理我了?怎么可以……”
看着言旭的样子,静含觉得既心痛又愧疚……她在想如果,发现危险的是她!那么,她就可以在第一时间推开吴秀琴!如果,自己今天没有提议和吴秀琴出去逛逛就不会遇到这样事了……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害死吴秀琴的!
不管亲人有多悲伤……医院还是要按照规定把吴秀琴推进太平间的。医生让护士拉开了言旭……因为悲伤早已无力的言旭,被两位护士轻轻的扶到了一旁的座椅上坐下。另一名护士把静含扶到了言旭身边。
静含还记得吴秀琴临时前对自己的嘱托,静含看了看自己身边失魂落魄的言旭……言旭的眼泪不可遏制的流着!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往下流着……
静含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握着言旭的手……言旭的悲伤,静含完全能够感觉到!
“旭,你不要这个样子好吗?”静含哭泣着说,“秀,看到了会不开心的!”
“告诉我怎么会这样的?”言旭伤心的问道。这一刻,言旭只想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为什么早上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就这样消失了呢?
“今天,我和秀在街上买了许多东西,就在我们过公路打算去那家服装店看看的时候。”静含强忍着眼泪,不时地抽泣着说,“突然一辆轿车飞驰而来,秀,把我推开了!自己却被车撞飞了!”
“那个司机呢?他在哪里?难道他看不见前面有人吗?难道他不知道踩刹车吗?”言旭听了静含的话,立刻气愤的站起身。用手用力的握着静含的肩头说。
静含的肩头被言旭握得生疼生疼的,可是,静含竟然忍住没有啃声……因为,她知道言旭的心里很痛苦!言旭需要发泄……
“对不起,打扰一下!”一个身着交警服的警官走了过来!
“你有什么事吗?”静含忍着疼痛轻声问道。
“请问你们是吴秀琴的家属吗?”警官面色凝重的问道。
“是的,你有什么事?”言旭松开了静含,冷冷的回答道!这一刻,无论什么事都无法让言旭给以一个好脸色!
“我想知道吴秀琴可有得罪什么人?”警官很直接的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言旭和静含异口同声的说!
“现场没有任何刹车的痕迹!”警官一脸严肃的说,“由此可以初步断定,对方是有意要撞死者的!”
听了警官的话,言旭和静含都愣住了……吴秀琴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得罪什么人呢?还要让对方恨她入骨呢?一心要她的命呢?
“那抓到凶手了吗?言旭和静含再一次异口同声的问道。
“肇事车辆我们已经找到了。只是,早已人去车空!”警官一脸遗憾的说,“不过,我们已经将案件移交警察局了!他们会继续追查凶手的……”
听了警官的回答,言旭和静含都明白了。如果,幸运的话,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里——警方会突然告知凶手被抓到了!如果不幸的话,那么,这将会是一件永远无法结案的悬案!
“节哀吧!”警官淡淡的说了一句,就离开了。对于,像警官这一类的人而言,经常在这里那里遇见死于车祸的人!心早就变得不再热情昂扬了,一切都平淡了!
言旭看着警官离去的背影,他只恨自己没有陪着吴秀琴一起去逛街,让她一个人去面对危险!静含看着言旭的样子,心里明白言旭在想什么?其实,她的心里难过不比言旭少,每一次看到言旭,静含就会想到吴秀琴,只要一想到吴秀琴就会想到吴秀琴在危险的那一刻推开自己的情景!自己的生命仿佛都是吴秀琴给的一样!静含深深的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陈菊的电话打来了……
言旭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心里一阵酸楚。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言旭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摁下那个接听键,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陈菊说出吴秀琴的去向……手机响了很久,言旭始终还是没有摁下接听键。
陈菊心想,今天还真是奇了怪了?一个的电话打不通,另一个的电话没人接?明天就要去领证了,难道不用回来拿户口本吗?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不过自己今天还真是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眼皮换着法儿的不停的跳着……陈菊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再给言旭打一个电话吧!
就这样言旭无法面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言旭再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自己该怎么告诉陈菊真相呢?言旭依然没有勇气摁下接听键!
就这样言旭一次不接电话,陈菊就再大一次……言旭手里的电话不停的响着,打电话的人陈菊着急,言旭看着不断闪动的手机屏幕也着急,静含看着言旭的样子和不断响着的手机,心里也着急!
最后,静含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静含一把抓过言旭手里的手机。勇敢的摁下了接听键,言旭做不到就让自己来为他做吧!即使,心里的痛是一样的深刻!
“阿姨,你来医院吧!”静含强忍着悲伤说,“秀琴她出事了!你来看她最后一眼吧……”
“你说什么?我不许你诅咒我的女儿!你们在哪家医院?”陈菊因为过度的紧张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不会是这样的,陈菊相信自己平生没有做过亏心事,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故事,绝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只要不见到吴秀琴的尸体,她就不会相信的?
“新都人民医院!”静含流着泪说。然后就挂断了电话,静含也没有勇气在面对陈菊因为悲伤而颤抖着声音,面对一个长者的悲伤,静含真的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言旭失魂落魄的看着,看着挂断电话,看着哭泣的样子……
“我们去医院门口,等阿姨吧!”静含流着泪对言旭说。
“不,你去吧!我想去陪陪她!”言旭淡淡的说,然后,就朝着之前护士推着吴秀琴离开的方向走去!他要去太平间陪着吴秀琴……
静含失神的看着言旭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好像陌生了好多好多一样!言旭此刻的背影,显得那么的孤独和哀伤!终于,在一转角的地方,言旭的身影消失了。静含伸出手,为自己抹了抹眼泪,静含对着扬起了一个微笑说:“静含,你要坚强!你必须要坚强!谁都可以撑不下去,你不可以!”
言旭一边走一边问,终于到了太平间的门口。那扇门里放着自己心里的那个人!言旭的脚步在门口,停了下来,看着那个不断地散发着阵阵寒意的地方。言旭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怎么在这个温暖的日子里,言旭突然觉得好冷呢?也许这就死亡的气息吧!
站在门口听了大约十分钟,言旭终于推开了那道门。看着里面停着极少数的几具尸体,其实,不用眼睛看,言旭都可以感觉的得到哪一具是吴秀琴的!言旭慢慢的朝着吴秀琴的尸体走去,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也许这就悲极生乐吧!或者是故作坚强,自我讽刺!
言旭站在吴秀琴的身边,轻轻的拉起那盖住吴秀琴整个身体的白布。那张熟悉的脸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张脸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素净,只是显得苍白了一些,少了一丝血色!
硕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滴在了吴秀琴的脸上,言旭就这样看着吴秀琴沉沉睡去的样子!眼泪无声的落着……
“这里好像比外面凉爽很多啊?”言旭流着泪对吴秀琴说。即使,知道吴秀琴听不见,可是,言旭还是想要说,这样的现实一时之间怎么能让他接受呢?
“怎么不说话呢?这里真的比外面凉爽了好多。你真是一个懒鬼!”言旭继续自言自语的说着,“竟然躲在这里不肯出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知道吗?在外面有多少人等着你呢?你不应该在这里偷睡的,阿姨等着你回家拿户口本,等着看着我牵着你的手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我也在等你,我等着兑现对我的每一个承诺!你知道吗?你不可以这样继续睡了,大家都在等你呢?秀,你起来吧……这里睡久了会冷的,感冒了就不好了……”
言旭也不知道他自己想说一些什么?他自己应该说一些什么?心里就是难过的要死,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面对吴秀琴就这样离开自己的事实!吴秀琴活着的时候,自己没有好好的陪着她说过话!闲在一定要好好的陪陪她,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言旭把吴秀琴有些僵硬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那是一只没有一丝一毫温度的手。甚至,不像一只手!但是,言旭还是愿意就这样握着她……静静的陪着这只手的主人说说话,即使,这只手的主人不会对自己啃一声!
静含在医院门口,待了很久终于见到了吴秀琴的母亲陈菊。看着一脸焦急的陈菊,静含真的有些不忍心了!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改变它!
“你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里?”陈菊激动的问道。
“阿姨,我带你过去!”静含平静的说。其实,如果可以选择,那么,她宁愿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陈菊紧紧地跟在静含的后面,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打一开始,陈菊就不是很喜欢静含,当然,这其中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静含是言旭以前的女朋友!也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原因,作为一个深爱自己女儿的母亲,陈菊一直把静含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但是,吴秀琴却一再的静含走得很近,为了规劝自己的女儿里静含远一些!陈菊和吴秀琴还吵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