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生
黄田田并不知道诊所在哪,好在黄布布知道,它便在前领着黄田田,黄田田又引着才叔,所以去诊所走的很顺利。
诊所大夫给才叔做了检查,发现不过是受凉发烧,只开了一点药就让他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才叔很纳闷的说:“黄耳啊,你现在怎么这么乖了,也聪明多了,看来我以前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对不住啦黄耳。”
黄田田“汪汪汪”叫了三声,看了看黄布布,黄布布一脸淡定的样子,好像在说:人家早已淡泊名利了。
“你不乐意呀,你别记老头儿的仇嘛,老头儿以后疼你还不行嘛。”
黄田田又“汪汪”叫了两声。
“黄耳真乖。哎呀坏了,我的拐杖拉诊所了,我说手怎么这么空呢,得勒,咱们再回去一趟吧。”
才叔正要转身回走,黄田田对他叫了三声,然后拉着他往旁边走去,那里有一个花池子。才叔摸到了池沿,明白了,问:“你是让我坐着等,你自己去?”
黄田田又叫了两声,然后对着旁边的黄布布又叫,黄布布也明白了它的意思,趴到了才叔脚边待着,黄田田便快速向回跑去。
街上已经没了行人,只有昏黄的路灯照在才叔身旁。
才叔刚在诊所已经吃了两片药,打了退烧针,精神好了不少,便哼起戏曲来。才叔不知道的是,此刻,两个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将他彻底挡在了路灯的光线之外。
黄布布看两人来者不善,挡在了才叔面前,用力吼叫着,无奈两人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其中一个矮胖子问:“老头儿,你一个人?你的狗呢?”
才叔紧张起来,没敢吭声。
旁边的瘦高个骂他:“你他妈跟一瞎子费什么话。”然后凑近用一把匕首拍着才叔的脸,“老头儿,别怕,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抢点钱,没错我们是抢劫的,快把身上的钱拿出来吧!”
才叔颤惊惊的说:“我是一穷瞎子,哪有钱?我的钱包在这,你看,没钱。”才叔掏出钱包翻开,果然只有十几块零钱。
黄布布见自己起不到作用,立刻向诊所方向跑去。
瘦高个说:“你认识的那个小丫头,她肯定有钱,你快说她是干什么的,住哪?
“啊,哪个小丫头?”
“就是早晨帮你驯狗的那个。”
“她那是做好事,我跟她不熟,不知道她住哪啊。”
“啪”!瘦高个一巴掌猛扇到才叔脸上:“别他妈不识相!”
这时矮胖子开始搜才叔身上,摸到腰部时,才叔忽然一缩身,用手护住那里。矮胖子向才叔胸口捶了一拳,将他的手扳开,很快从那里摸出了一个小布袋,里面是硬硬的一叠纸样的东西,才叔抓紧布袋,又大叫起来:“抓贼啊,有人抢劫,快来人啊!”
“汪汪汪……”一阵叫声传来,只见黄田田从街道拐角处飞速跑来。
与此同时,附近楼房的窗户里有人伸出头来,接着传来叫声:“那不是才叔吗,才叔被抢了!”接着就听到有人故意大声报警。
两个歹徒慌了,瘦高个见才叔死活不肯放手,连犹豫都没有,就用力将匕首扎进才叔肚子。才叔吃了剧痛,慢慢向一边倒去。
这时黄田田已经冲到眼前,两个歹徒见它来势凶狠,也顾不上拿钱了,拔腿就跑。黄田田纵身一扑,扑倒了瘦高个,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瘦高个大叫一声,丢了匕首。
才叔的惨叫声传来,只见他肚子上不停的渗出鲜血,黄布布看到后,忙向黄田田叫了几声,黄田田只得舍了歹徒,回去才叔身边,两个歹徒趁机跑了。
黄田田对周围不停的叫起来,狗叫声惊动了的住户,有人赶到了街上,其中有人认识才叔,帮他摁住伤口,又招呼别人去诊所叫人来。
不一会诊所的人来了,简单对伤口进行了止血处理。刚弄完,警车和救护车也到了,众人将才叔驾上救护车,然而只有一个好心的邻居愿意跟着去医院,黄布布也上了车。黄田田想上,却被医生赶了下来,它只好在救护车后奔跑紧随。
所幸医院不远,黄田田跑到医院门口正要进,被保安看见了,保安吼道:“野狗来了!”拿出大棍子将黄田田赶到门外,这时黄布布出来了,对黄田田叫了几声,然后跟着才叔的推车进了急诊室,黄田田则转身往回奔去。
敖凌和伊小碗从商场出来,又吃了一顿美妙的烛光晚餐,饭后,敖凌开车送伊小碗回住处。
敖凌说:“亲爱的女朋友,你住的太艰苦,要不要……”
“不要。”小碗马上说。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不就是让我住到你那里吗,亲爱的男朋友,我们还没进展到那种程度呢。”
“那你能不能换个更好点的地方?”
“现在的地方挺好的——之前确实觉得不怎么样,可现在越住越喜欢了,城中村里有很多我的熟人。”
“还有熟狗呢。”敖凌笑道。
“对,比如黄田田……黄田田!”小碗叫道。
“我知道它的名字……”
“黄田田!”小碗指着外面,只见路边黄田田正快速奔跑着,它平常是不会这么跑的,因为那样容易吓到行人,而且才叔也不在附近,小碗马上有了不详的预感,叫道:“快停车!”
小碗下了车,黄田田发现了她,对着她狂叫起来。小碗见黄布布也不在附近,便猜它肯定在才叔身边,而黄田田或许是回城中村找人的,可它能找的除了街道办的人就只有自己了,便意识到问题很严重,问敖凌:“能不能跟着它?”敖凌点头。小碗便对黄田田说:“带我去看才叔好不好?”黄田田叫了两声,然后转身跑起来。
车上,小碗烧了符纸开了阴阳眼,知道敖凌是天生阴阳眼,便没管他。
敖凌以适中的速度跟在后面,转了几个弯后,黄田田便直朝一个方向快跑起来。小碗看向那里,惊道:“医院?才叔生病了?”
敖凌加快了车速,很快到了医院门口,小碗下车领着黄田田往里走,又一次被保安挡住。保安看看黄田田说:“原来不是野狗,那也不能进。”
小碗求情:“它是导盲犬,要带着我去见它的主人。”可保安怎么也不放行。
这时敖凌停好车走来,将保安拦到一边,冷冷的道:“出了意外我负责。”保安早看到他的跑车了,再加上那一身名贵西装,知道是惹不起的人物,便不敢说话了。小碗不再理保安,拉了黄田田就跑进去。
这时黄布布从急诊科跑出来,带着小碗进了急诊大楼,来到第三抢救室,小碗一看门牌上亮着的“急救中”三个字,立即紧张起来。
那个好心的邻居迎上来问:“你是才叔的亲属?”
“才叔怎么样?”
“看来伤得不轻,一到医院就给推进去了。你看,我出来的急,什么也没带,要不这里交给你了行不行?”
小碗看对方一身睡衣,忙说:“没问题,你回去吧,真是太感谢你了。”
对方看看小碗的穿戴,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走了。小碗明白他的意思: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让亲人住在那种地方。
敖凌来了,说已经帮伤者补办了所有手续,还交了押金,小碗非常感激,简单说明了情况,然后紧紧抓住敖凌的手,敖凌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她忍不住靠在敖凌怀里。
这时一个护士从抢救室里走出来,小碗忙问情况如何,护士说:“伤口很深,流血也很多,可能是扎破胃了,情况不乐观!”小碗紧张极了,黄田田和黄布布看懂了她的情绪,都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小碗看看它们,只得硬生生憋住自己的难过。
这时,另一个护士提着小箱子跑来,估计是来送血袋,果然,之前的护士将箱子接进了急救室。
接下来是焦急的等待。
过了一会,之前那个护士又从急救室里匆匆走出来,黄田田看到后叫了起来。小碗赶紧问护士现在怎么样了,护士回答:“还在抢救,好像又发现了新的情况。我现在没时间多说。”然后就跑了。
这种回答真是让人担心到了极点。黄田田感觉到了不妙,叫声更响了。小碗忙安抚它:“黄田田,这里不能叫,放心吧,才叔一定会没事的。”
黄布布像做示范一样趴在了抢救室门口的盆栽后面,以免吓到行人,黄田田也有样学样,趴到了它的旁边,这让敖凌非常惊奇。
郑大友带着刑警队员和技侦人员很快赶到了才叔被抢劫的现场。
刑警们寻问了几个在自家窗户目睹抢劫过程的群众,他们都说看不清歹徒的脸,但能看清他们的身材是一个矮胖一个瘦高。技侦人员也以最快的速度取得了匕首上的指纹,并传给了公安局里的技侦科,那边的技术人员很快做了比对。
刑警小秦跑过来,对郑大友说:“郑队,比对结果传回来了,匕首上的指纹和之前的抢劫杀人案里出现的指纹一致。”
郑大友说:“很明显,这一胖一高两个人正是最近活跃在这个片区的连环抢劫杀人犯。”
小秦说:“太好了,这次终于知道他们的特征了。”
另一个刑警说:“还不止呢,有目击者说现场出现了一条狗,另外,那个伤者的身份已经从街道办确认了,是一个盲人,他正好有一条导盲犬。”
郑大友点头:“那很可能是罪犯被狗咬了后丢下匕首逃跑了,现在两个罪犯肯定在逃亡的路上。现在要全城布控,寻找一个手上或胳膊上有咬伤的人!”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碗赶紧迎上去:“医生,才叔怎么样?”
“伤者的胃左侧被刺出一个创口,长达两公分,流了很多血,不过这些创伤总算稳住了。”
小碗刚想松口气,对方又说:“不过,我们在手术时发现了新的问题,而且很严重。”医生皱着眉头看着小碗,“你是伤者的什么人?”
“我,我算是志愿者吧,他是孤寡老人,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小碗摸着黄田田的头。
“怪不得,哎,真是可怜的老人。”
敖凌问:“到底怎么了?”
“我们在做胃部创伤手术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胃上有肿瘤,也就是胃癌。”
两个人都惊呆了,小碗尽力忍着泪问:“还有救吗?”
“幸运的是,癌症是早期的,肯定有救;不幸的是,手术费加康复费用,像伤者这样的情况,恐怕……”
小碗忙说:“没关系没关系,请医生一定尽力救他,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嗯,就算决定做手术,准备手术还需要时间,你们想想吧,对了,伤者醒了,你们可以和他说说话,但不要太久。”
矮胖子和瘦高个被人领进一个巨大的房间。
房间里空档档的,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些地方竖着写满经文的旗幡,那些经文不是现有的任何一种文字和符号,再加上周围只开了几盏壁灯,显得非常神秘。地面上还画着巨大而又繁复的图案。两人走在其中都很畏惧,不停的到处张望着。
“两个迷途者,过来吧。”一个浑厚的男人声传来。
两人向里面走去,很快看到一个人,那人白头发白胡须,眉毛也白了,毛发布满了整张脸,一双眼睛深藏在眼窝中。奇怪的是,他虽然盘腿坐着,胯下却没有任何东西,只靠左手抓着的一根细木枝撑在地面上。
“我知道你怎么弄的!”瘦高个指着那人手里的细木枝,“你袍子里面藏着支架,通过这个棍儿连着地里面的底座,我在魔术揭秘里看过。”
白发人冷冷一笑:“可怜的迷途者。”然后,他就像故意表演一样,松开了细木枝,身体却纹丝不动,他又深吸一口气,身体竟向上悬浮起来,说:“向我下跪!”
矮胖子被眼前的“神迹”惊得口瞪口呆,赶紧跪在地上,口里念叨着:“上师,我的奥肖上师。”
瘦高个还在一脸懵逼,奥肖上师对他伸手一指,好像在施咒一样,很快,瘦高个头痛起来,他抱着头大喊大叫了一了,终于匍倒在地上,这让矮胖子更加敬服奥肖上师,忙说:“上师,请不要降罚于我,我是真心诚服您的。”
“我也服了,我也服了。”瘦高个在地上打着滚叫道。
奥肖上师收了手指,瘦高个果然缓解了很多,赶紧跪好在矮胖子旁边。
“你们的名字?”
矮胖子忙说:“我叫齐才,他叫张军。”
“为什么要找我?”
齐才说:“哎,上师,我们走投无路了,我愿意誓死跟随上师。”
张军说:“我这前没见过上师,不知道您的厉害,现在我知道了,我想跟着您。”
“走投无路了才来投奔,说明你们并不诚心。”又一个男声传来,接着,一个身穿斗篷的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齐才偷看了斗篷人一眼,只见那人的脸完全被兜帽遮住,兜帽下面好像是一片无尽的深渊。
奥肖上师看向那斗篷人,问:“鬼婴侍者,你的意见是?”
“如果他们愿意追随上师,就应该把灵魂交给上师,就像我一样。”鬼婴侍者说。
奥肖上师便对那两个人说:“听到了吗,这才是我忠实的仆人该做的。你们愿意吗?”
齐才忙说:“我愿意,上师,我甘愿做您的仆人。”
张军小声问他:“啥意思,他真有本事拘咱们的魂儿?”
齐才也不明所以,说:“管他呢,先答应了再说,现在全城都在抓咱俩,除了这儿没别的地方能收留咱们了。”
张军只好对奥肖上师大声说:“我也愿意,我也愿意。”
奥肖上师道:“嗯,既然这样,你们就是我的仆人了。”
齐才说:“上师,警察已经在整个风海市布防了,您打算怎么藏住我们啊?”
奥肖上师没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张军,命令道:“伸出你的右手!”
张军赶紧伸出右手,上面有四个血淋淋的牙印,还没来得及包扎:“哎,真晦气,被狗咬了。”
鬼婴侍者直接说:“齐才可以留在这里,但张军不能。”
张军急了:“别啊,人家上师都要我了,你个二当家的多什么嘴。上师,我都是你仆人了,我这点伤,打个防疫针就没事了,要不给点消炎药了行啊。”
奥肖上师说:“既然你已经将灵魂献给了我,我必须保护你。不过,不能用常规的方法,我可以用凡夫俗子绝对想不到的方法把你藏起来。鬼婴侍者,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鬼婴侍者走回黑暗中,过了一会,他又回来了,举着一张照片给奥肖上师看,照片上竟是关静静和她的波斯猫的合影,鬼婴侍者说:“她是我们的学员,单身女性,最近她想脱离机构,还扬言要把机构里的事告诉警方。”
奥肖上师点点头。
齐才和张军伸着脑袋想看照片上是什么,鬼婴侍者便将照片转向他们。
齐才看了看照片,问:“啥意思,让我们去杀她?咱们这儿还跟水泊梁山似的,想入伙要先立个投名状?
张军忙说:“杀人我倒不怕,可现在外面到处有警察抓我们,我根本没法出门啊。”
鬼婴侍者又晃了晃照片,对张军说:“蠢货,是要让你以这样的形象活下去。”
张军又懵了:“什么意思,让我假扮这个富婆,怎么可能,她那么胖!”
奥肖上师和鬼婴侍者都笑起来,两人的笑声掺杂在一起,显得格外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