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抱琴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说是寻人来的,家丁护院怎么赶也赶不走,反而挨了一顿好打。那人看着一幅文弱书生的模样,动起手来却一点也不弱。
“我来找你们公子,不想杀人。”吴且忧寻来的时候是一袭浅蓝色的长衫,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满身鲜红。
虽然出了流水叛变的事情,但行云依旧是花无眠的贴身侍童,昨天吴且忧找来的时候他自然是在一旁,也知道了很多他一直想知道事情。
“人呢?”这是吴且忧见到花无眠后问的第一句话。
花无眠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饮了一杯茶,良久才说:“什么人?”
“小曲。”
“哦?”花无眠站了起来,嘴角一丝冷笑,“没想到吴军师也会替人着急?还特意来京城找人?”
这是行云第一次看见公子那样的眼神,有恨、有怨、有不甘,还有报复。
“我再问一遍,小曲人呢?”
花无眠恢复了以往的淡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嘲弄,他捋了捋青丝,倚在座上缓缓道:“没错,她是在我手里。”说着,把目光投向吴且忧,眼神锐利,想将他刺透一般,“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一个是不过相处六年的陌生人。你那么在意一个匪寇,也不愿意问一句她的处境。”
行云立在一旁不作声,公子既然没让他出去便是默认他可以知道。
“阿姊是真心实意的待你,你许她一个承诺到头来不过是欺骗。”
“如果不是你,阿姊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行云从没听过公子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也从没有见过公子的情绪如此波动。
公子说:“我记得阿姊出嫁那一年是十六岁,和你的‘小曲’一样呢。”他笑,眼底是深深寒意。
行云也忘了是谁先动的手,大概就是在弹指的一瞬间,两人就打了起来。吴且忧听了公子那番话后脸色苍白,一直没有还手,任由花无眠一剑刺穿胸膛。
“当年的事情我认,你要报仇冲我来,何必为难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花无眠浅笑,“那我就要你好好看着,这位不相干的人是怎么死的。”
“是我太小看你了。”吴且忧握住刺穿自己胸膛的剑,“欺师灭祖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又怎么会顾虑其他人呢。”
想起昨日的对话,行云不由同情起来了曲繁,可自己毕竟还是站在公子这边,同情终究也不过只是同情罢了。
回到抱琴园,那位扶着曲繁的护卫有些不知所措,询问的看了一眼行云,毕竟是他救下来的人。行云叹息一声,问月季:“月季姐姐,你的下属怎么了?”
月季疑惑,难道这野丫头公子不认识?不然为何看也不看一眼,若不认识,那她的药是哪来的?
于是月季斟酌着开口:“公子,这是我打算安插到李国公身边的人,但不知为何身中剧毒,一时半会找不到人来替,希望公子……”她没有再说下去,任何人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花无眠还没开口,又有一人冲了进来,说是冲,其实根本没人拦。那人一身锦缎,头上一顶玉冠,满脸笑容的踏进来,道:“今天是怎么了?好生热闹。”
来人正是伏勉,他的毒已经解了,找了个修养的借口在抱琴园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