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被花无眠带走,照理说不可能找不到人,花无眠挑着旧事不放大打出手,令他怀疑小曲并不在他手上,不然花无眠应该有恃无恐的威胁他才对。想到这,吴且忧细细回想,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是把什么事情给忘了。
他了解花无眠,但又猜不懂花无眠。
若要论起辈分,花无眠应该叫他一声“师兄。”
而花无眠的姐姐,却反而是最小的师妹。
当年的事情说起来简单也简单,复杂也复杂,完全在于如何陈述。简单说,无法是一个你爱我,我不爱你的故事。非要扯个清楚,则是一个又一个的阴谋,而有个女人成为了牺牲品。
“你没事吧?”一声轻唤,拉回了吴且忧的神思。他不由皱眉,果然是受伤重了,好端端的还会出神。
“多谢,无妨。”吴且忧退了一步,作揖答谢月季的关心,然后便提着那一包药材离开了药铺。掌柜的见来客人,便立刻招呼起来:“是配方子还是买药材?”
月季回到飘香楼的时候梅香有事出去了,她来京城是为了把曲繁安排进国公府,可半路出了这么一遭,公子又明确了不让动曲繁,一时半会的去哪找人代替?
“月季。”有人唤了她一声,月季没有回头,她知道就算回头那个人也躲在阴影里不会出来。暗影的任务是收集各个地方的情报送来飘香院处理,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是黑衣蒙面,没有任务的时候则躲在黑暗里。
否则怎么会叫“暗影”呢?
暗影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但是地位很低,见不得光的人再重要也是被人看不起。因此他时常觉得,月季姑娘不待见自己,大抵是因为自己身份太低。
“地字六三。”月季回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柱子,那人露了半只鞋子在外面,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暗影是没有名字的,世俗的名字早就被抛弃换成了代号。
是啊,你看,连名字都没有的人,又如何获得别人的关注。
“你我只有公事上的交集,我不希望成为第二个‘丁香’,不要害我。”月季说完,没有再看那边一眼,转身离去。
公子的眼里容不得一丝瑕疵,泄露消息便是死,何况想脱离掌控。
飘香院里莺歌燕舞,纱帷在风里飘动,女子的足上绑了金铃,跳舞的时候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悦目亦悦耳。走下楼梯,月季挽上了笑脸,往正在招呼客人的梅香那边走去。
“好姐姐,你过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梅香正在招呼的是飘香院的常客,拉着梅香的手就是不肯放,直勾勾的看着她说:“那些小蹄子我早就腻了,梅姑娘何时能伺候伺候我?”那人一脸肥肉,笑起来的时候肉都叠了起来,眼睛更是看不见了,直让人恶心。
可毕竟都是风月场的老手了,哪会动容,梅香还是保持着她雍容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是一个老鸨,她掩口咯咯的笑了起来,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那客人的额头,道:“奴家呀不卖艺更不卖身,我让秋月来伺候您。”
客人不高兴的哼了一声,这才看见一旁的月季。月季管的是百花楼,一年也就来这里一两次,这位客人自然是没见过她,便以为是新来的倌人,不由打量起来。
月季年纪和梅香差不多,都是二十出头,只是打扮得看上去要更成熟一些。
“不必叫秋月了,就她了。”
“客人。”月季施礼,“我不是这里的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