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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亭之见了韩萤飞、郭三、夏月婕他们,知道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只有连连叩头,谨表谢意。再就是讲着遭遇,让他们哭干眼泪。
西安也系历史名城,大有去处。放开了,让凌萍儿与孟亭之由着性子野逛,扬子还有正事要做。
这日,扬子召集三位大人,道:“郭伯伯、韩阿姨、月婕妈妈,年龄渐高,身体渐衰,而且为了女儿,操碎了心,熬白了头。眼下,洁具装饰公司工作脏累,而且利润寡薄。做女儿的,确实于心不忍。相比之下,上海那边,工作轻松,利润却是非常丰厚。而且,浙江、江苏、安徽已经成立专营分部,缺乏人手。姿儿想,西安这边渐渐紧缩经营,将资金逐渐转向上海,不但可以产生更大效益,而且可让尊长们干些轻松洁净工作。另外,芸芸妹妹肯定成家上海,郭伯伯、韩阿姨也可怡享天伦之乐。”韩萤飞道:“这事也只有姿儿想到,咱家芸芸哪能想到这些?现在,最让我心疼的就是月婕妹妹,赶快要她歇息了。”郭三道:“去年,给上海融资后,就已打算紧缩经营。可是月婕妹妹苦心经营,又给公司赢利四十万元,全部投入经营。特别两个品牌地砖,起了很大作用。从现在起,渐渐回笼资金,直至公司最终消亡。”夏月婕道:“紧缩经营,我没意见。但是,让公司消亡,我不同意,也不划算。创立这个公司,也太不容易了。我的意见,先将资金回笼大部分,然后整体转让,才较合算。尤其两个品牌地砖专营权,还能增值一些。”郭三道:“萤飞,如果你没意见,就按月婕说的定了。”韩萤飞道:“可以说,洁具装饰公司之所以生存,全是月婕妹妹一人功劳。现在,公司转让,月婕妹妹当然心疼。我想,公司转让后,必须划出五十万元,留给月婕妹妹。也给姿儿划出五十万元。其余,平分芸芸与高欣。另外,三辆汽车,不管轿车大车,还是微货,全归姿儿。”郭三道:“萤飞所说极是,这些本想最后确定,今天趁着姿儿也在,定了更好。”扬子抢道:“郭家对我姿儿,恩重如山,哪能再行厚着脸皮,千万不可这样,姿儿钱已经够多了。”郭三向扬子道:“芸芸大学刚一毕业,你就给她创造极佳平台,让她发展,真是我们郭家的福分。不要再推了,就这么定了,姿儿也别嫌少。马上就要过年了,就算韩阿姨给的压岁钱。轿车今天你就开去,大车、微货,让你月婕妈妈帮你转卖了。”
商完家庭事宜,扬子又去洁具装饰公司,给夏月婕帮忙。扬子瞅空,向夏月婕道:“妈妈,今年也奔四十九的人了,难道真的这样了此终生?”夏月婕道:“这是命运啊,妈妈一直与命运抗争,抗争了整整二十六个春秋,但是还得抗争两年,才可见得分晓。”扬子疑惑道:“妈妈为何这样确定?”夏月婕道:“天机不可泄露啊!”扬子道:“但愿妈妈如愿以偿,姿儿等着妈妈这一天。”夏月婕道:“妈妈坚信,只有妈妈的真女儿,才会给妈妈提起此事。妈妈一直等着,今天,终于等到了。果然不假,姿儿就是妈妈的真女儿。”扬子又是工作到很晚,才与夏月婕回家。韩萤飞总是舍不得扬子干些累活。唠唠叨叨地责怪郭三,每次都不心疼扬子,放任扬子干这干那。
进入元月,趁着一天吃饭,扬子道:“芸芸妹妹与高欣哥相识也有六年了,高欣哥也是进步了好多,彼此情投意合,千般恩爱。而且,最是阿岩伯伯溺爱芸芸妹妹,恨不得吞到肚里,才觉安心。还有,芸芸妹妹引流已有好几回了,如果长此以往,怕是影响身体。去年七月,姿儿让芸芸妹妹选个机会,将婚事办了,可是芸芸妹妹非要等着姿儿先办。大人们也要劝说一下芸芸妹妹,再不能延误了,免得让阿岩伯伯也有想法。”这也是韩萤飞最为操心的,只可惜没有共同语言,扬子提及,正好说于心坎,急道:“早已劝说好多次,可是芸芸过于任性,根本不听。芸芸只能听得她姿儿姐姐的,这事还靠姿儿全力说服。”郭三语重道:“这事也算郭伯伯相托,免得郭伯伯天天担心。那年姿儿流产,确实也将郭伯伯吓怕了。”扬子受了重托,必定全力以赴。
餐间,扬子似乎不喜油腻,仅吃几口素菜。最恨郭三,过多关心,强夹硬劝,多用荤菜,很让扬子作呕。因为昨晚漱洗,扬子突觉恶心,很是心疑。掐指一算,已是两月。扬子有过怀孕经历,凭着感觉,十有八九,怀了石言尘的孩子。今晚,反胃厌食,怀孕已为确切。
喜悦中带点忧虑,幸福中带点恐慌。
扬子之所以喜悦,是因为,爱终于有了结晶。那是梦寐以求,以死抗争的结果。良田优种,天地绝配,肯定是位同类的佼佼者。千古一爱,最有意义,最具价值,死而无憾。
扬子之所以忧虑,是因为,未婚先孕,满城风雨。如何面对世人?如何交待亲人?世人的诋毁,亲人的困惑。哪里将是临盆圣地?何人将是迎宾使者?将后,来宾如何对待世俗目光?
扬子之所以幸福,是因为,无疑自己,也是一位伟大的母性,能够胜任繁衍人类的重任。优胜劣汰,自己光荣而自豪地遵循了自然法则,选择了最优秀,最雄性,最具代表的异性。
扬子之所以恐慌,是因为,孩子可能过于调皮,同样跑出田间,又到地埂落脚,得不到母亲的滋养。或者,耐不住春的诱惑,带着憧憬,过早溜出宫殿,却是不禁风雨,殁于非命。
晚上睡觉,扬子兴奋万千。爱摸孕腹,一腔灼热,仿佛胎儿已经蠕动。扬子回味着,与石言尘欢爱上海的情景,心中轻轻地呼唤:“石大哥呀石大哥,你的播种已经发芽,妹妹没有辜负你啊!”
扬子已经做好思想准备,既然自己苦苦追求,以死抗争,现在已经实现,还有什么可以迟疑的?哪怕再次逃离,不辞而别,也要将孩子生下。给自己至死不渝的爱——有个结果。
扬子再次爱摸下腹,幸福地微笑着,进入梦乡……
扬子有首《对孕吟》,私表对孕决断:
汝为我心,汝为我爱。血脉相通,心心相应。汝心有知,汝心有感。我于盼汝,汝来伴我。今生有汝,我命不薄。不道坎坷,无论风雨。依依相随,携幼扶汝。愿汝高飞,慰我愿心。
2
每到西安,扬子总要去见袁某,这次也不例外。
袁某看见扬子神情喜悦,道:“扬子姑娘为何这等高兴?”扬子便将给母治病情况告诉袁某。袁某道:“还有呢,见你石大哥了吗?”扬子道:“常见。”袁某道:“那他同意姑娘了吗?”扬子羞道:“石大哥一直不同意,是扬子逼他同意的。”袁某疑道:“逼的?怎么逼的?”扬子便将断舌泄愤,以死抗争,全部诉说一通。袁某道:“真悬啊!好孩子。看不出姑娘这等刚烈。以后遇事,千万理智,绝对不敢轻生。”扬子点头道:“扬子姑娘全听伯伯教诲。”袁某道:“这类事情,现在虽然普遍,但是一定谨慎,不要影响姑娘的石大哥了。”扬子道:“袁伯伯放心,扬子姑娘知道该怎么做。”扬子羞涩地,欲言又止。袁某早都看出扬子神态,道:“怎么,有话还要瞒着伯伯?”扬子忸怩着,悄声道:“伯伯,扬子姑娘已经怀上大哥孩子了!”袁某惊道:“什么?多长时间了?”扬子道:“两个多月,前两天才发现。”袁某提醒道:“你大哥可是公务人员,政府对此却是约束甚严。”扬子道:“除了袁伯伯,再没任何人知道,连大哥也没告诉。”袁某道:“姑娘打算如何处理?”扬子坚定道:“扬子姑娘心意已决,生下孩子,而且绝不影响大哥。”袁某道:“既然姑娘心意已决,袁伯伯也就只好顺意了。毕竟爱的结晶,来之不易呀!不过,将后成家,会给姑娘带来诸多不便。”扬子道:“既然扬子已经选择这个结局,就没打算成家的。”袁某道:“请姑娘暂且莫要草率,三思而行。”扬子道:“请伯伯理解扬子姑娘。希望到时候,伯伯能给孩子起个名子。”袁某许诺道:“伯伯不但要给孩子起名,而且还要亲送产房,为扬子姑娘来长精神,到时只需姑娘打个电话。”扬子点头答应,道:“伯伯为何要这样?”袁某道:“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们是知己。做人要真诚,这是你石大哥教伯伯的。”
正在说时,袁汝思疯疯癫癫地来了。看见扬子也在,高兴得拥抱一起,道:“天仙妹妹,将你石大哥搞定没有?要不是爸爸暴力干涉,换了汝思姐姐,早将他导演为白马王子了。”扬子心虚得六神无主。袁某怒呵道:“放肆,给爸爸臊脸。”袁汝思调皮地嘟囔一声:“老正经。走妹妹,到卧室去。”说着便将扬子拉进卧室去了。叽叽咕咕,不知又给扬子教授些什么歪道理。
3
广州那边,夏月妤打来电话,催促扬子来广州过年。说高阿岩也在广州,非常想念孟亭之。
本来打算,乘了飞机去广州。现在郭三要让扬子将轿车开去,扬子只好决定提前两天出发。
一路劳顿,终于赶大年三十到了广州。高阿岩早都定了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