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义的嘴角抽了抽。臭小子!
刚才运动了一番,有些汗意,宋逸湘扯了扯衣襟,坐下,随意往软榻上一躺,摊开手脚,散热。昨晚刚收到飞鸽传书就立时出发,他赶了一整个晚上外加一个早上的路才到的客栈,可怜的赤月马四条腿都在打抖,怕是要让它好好休息一整天了。
“对了,秦风呢?”他喘着粗气问。“还有,飘云呢?”
“我们没在一块儿。”温如海给出了最简短的答案。
“何故?”
“走散了。”
“哦。”凡事不加以深究也是逸湘同学的优良品质。温如海看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说道:“那个,我们遇上你舅舅了。他——关照了我们一段时间。”
“哦。”宋逸湘还是很简单的应答,一副不太关心的样子。前不久他也刚见过舅舅,正为武林大赛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呢。
只是司马光义心下奇怪,既然遇上了凌庄主,为何凌庄主没有告知他们这几个孩子已经回来的事实?
“是、是你大舅舅,凌文宇。飘云的爹爹。”温如海知道他会错意了,又补充了一句。
“什么?”宋逸湘还没有反应过来,司马光义却被这名字给惊得跳了起来。
“凌文宇?你说凌文宇?”老爷子双目圆瞪,白胡子一翘一翘的,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温如海。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温如海的前襟把这个可怜的娃给拎了起来。“你说!那凌文宇——模样如何?年岁几何?他现在何处?”
温如海被他晃得头晕,脸色涨得一片通红,思绪有瞬间的空白。
被司马光义一吼,宋逸湘这下算是反应过来了。他拍拍老前辈的肩膀,示意他把人放下,然后拍了拍温如海的后背给他顺气,又倒了一杯茶给他润喉,看他缓过劲来了,这才问道:“我如何识得我大舅舅?”连他这个当外甥的都不记得这位长辈的模样了,听他娘亲说,大舅舅在他还不到四岁的时候就带着表妹飘云失踪了,温如海怎么会认识他?
宋逸湘狐疑地看了趴在床上装死的二哥一眼。
宋忆寒点点头。“我们在舅舅家住了一个月,全仰仗舅舅接济。”
“他人呢?”
“走散了。”
“走散!这么大一个人还会走散?”司马光义激动地怒吼。发现自己过于兴奋的举止引起三位小辈的侧目,他假装伸手捋了捋胡子,咳嗽一声,道:“那么,把他的模样说个大概,我让听风楼全面搜寻。”
当天,司马光义手头能派出的鸽子全都放飞了,当晚,附近百里地的听风楼分堂堂主根据字条上的描述,开始委派人员全力搜索一名短发中年男子。五官特征只说了个大概,就头发短至寸许这一点,只要对方不戴上假发,还是很容易找到的。恰好姓凌的大叔十五年后故地重游,边走边玩,正在兴头上,没有故意闪躲的打算,于是,他在某个城镇里被人逮了个正着。
结果当然是——
凌某人在不知对方用意和来历的前提下,打伤了听风楼的十几个门生,跑了。
待司马光义带着三个晚辈赶到的时候,只看到躺在医馆里养伤的一群可怜的年轻人。
“你的人打他?居然敢打他?”宋忆寒满脸激动。
司马光义有些尴尬,辩解道:“当初太急切,忘了交代清楚让他们以礼相待——”
“太可怜了。”宋忆寒却是满脸同情。
“听风楼的人应该还不至于能伤及他——”司马老儿心里泛起小小的愧疚感。那个人,不会这么不经打吧……
“不是,”宋忆寒摇摇头,一脸悲切地指着那些断胳膊断腿的人。“我是说,他们太可怜了。前辈应该及早告知他们,那位短头发的大叔,是地狱罗刹,不是常人能应付的。”
司马光义的眼皮跳了跳。他就知道!凌文宇不是那么好惹的!这下可好,被自己的人胡搅蛮缠一次,指不定那只狡猾的狐狸又躲起来了!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只听窗前传来小小声的惊呼。
“咦?”温如海看着窗外的花丛,几只蝴蝶在追逐嬉戏。然后,一只点缀着蓝色闪亮斑点的凤尾蝶,停在窗棂上,抖着优雅的薄翼,朝他的手指慢慢爬去。
秋苑,明月居。
看着在花丛中飞舞的一群蝴蝶,我不由玩心大起,想捉一两只放在书桌上玩,没有蛐蛐,斗蝴蝶也不错。刚伸出手打算实施犯罪行为,却不想在花园躺椅上晒太阳的秦风同学及时唤住我。
“飘云,过来!”
我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又看看那只漂亮的蓝色凤尾蝶,砸咂嘴,有些惋惜的朝秦风走去。不想,那只蝴蝶不怕死,飞到我面前晃了一下,突然在我头发上降落。
“夫人,有他们的消息了。”
杭州,碧泉山庄,温府。
听闻下属传来的线报,温落霞满脸喜色。
“备马!我要亲自前往!”说着,她提起宽大的裙摆就要急匆匆的往外走。
“呃,”静立在厅中的下属愣了一下,又道:“只是分开了两处,不知哪一处才是公子所在。”
温落霞顿住脚步,眨眨眼。那两个人居然没在一块?失踪了一个多月,居然没在一块?她还以为等他们回来自己就可以等着安排产室了呢!不对,是先准备喜房!也不对,好像忘了替儿子下聘礼了……可是一想到要跟赵敏那个坏女人打交道,她就恨得牙痒痒的。幸好飘云的性子温吞,不象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