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仪无所谓的笑了笑。少渊的事她很难过,可毕竟时间已经回不去了,她又能怎么样呢?
害怕自己再次说错话,风萧萧选择了沉默。清一洞内因为顶上开了一个大洞,是以光线充足,也没有一般山洞阴冷潮湿的样子。相仪安静的跟在风萧萧身后,心里却有些担忧。虽然守阁师叔说了没有事,可是相仪是亲眼看到乌阳究竟伤得怎么样的,一两句安慰人的话她又怎么会放在心上,没有亲眼看到她是怎么都不会放心的。
“静原师伯,乌阳的伤没有大碍吧!”风萧萧熟稔的走上前去,看着静原张口就道。静原一手缓缓的往疗伤石上输送灵气,一边回过头看了风萧萧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性命的担忧,虽然伤得确实重了一点,好好养些时日应该就没有事了,只是好几处伤口都伤到了要紧之处,只怕将来会留下后遗症,于修炼上恐怕也会有阻碍,倒是可惜了!”
静原是认得乌阳的,想当初乌阳独身一个人上天门山学艺可是惊动了不少人。这样一个有天赋的人,是天门山求之不得的。如今却伤成了这样,难道又是一个目夷吗?不过当年的目夷于天赋上却还比不过乌阳,为着目夷的伤,掌门真人,以及诸多长老都愁白了头。
她也不是不替目夷惋惜,可是当年也不是只折了一个目夷,那场大劫,让天门山至今都没有缓过气来。五百年前正是天门山最繁荣的时候,江如练,羲和,宁和,哪一个都是少见的天才弟子。可是却都折在了那场大劫里,江如练死了,羲和疯了,宁和癫狂了。
目夷又重伤,除去她和一志师兄,竟然只剩下一个景祥了。五百年前景祥可没有这么显,她和他们虽然是同一期的弟子,但是上山却比他们早了许多,也没有在一起修炼。是以彼此之间并算不得多么的熟稔。她致力于医道,修为倒没有什么长处,一志师兄同她一样,修为都不怎么样,却在那场大劫里活了下来。目夷的伤多是她处理的,可是五百年了,多少灵草仙药没有用过,可是一点起色都没用。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个少渊和乌阳,却不想少渊意外身死,如今乌阳又伤成了这样,真只怕是应了江如练当年的那句“报应”了。想到这里静原不禁摇了摇头,看着相仪满脸的感慨。
相仪却是没有看到,只是闻言往前走了一步,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了吗?”静原看着相仪,收回了灵气,说道,“这世上任何事都有解决的方法,只是难易有别。倒是有几味灵药有疗伤的奇效,但是他伤得太重了,且不说那灵药难寻,只说伤得这么重,只怕是找到了,也不一定有用。”
相仪看着悬浮在疗伤石之上,脸色苍白的乌阳。转过头看着静原坚定的说道,“既然有办法,不都是该试一试吗?若要现在就放弃了,我可做不到。”乌阳是个骄傲的人,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平日里还不是哪个都看不上,若是他知道了,自己在修炼上会有问题,不知道他又会怎么样,都是因为她,他才会出了这样的事,她怎么能不管他!
看着这样的相仪,静原有那么一瞬间楞了神。时间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五百年前,天门山还没有经历那场大劫的时候。江如练曾经来找过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这是时间隔了太久她竟然都要忘了。闭上眼那个张扬明媚的女子,好像就站在她面前一样,着急的说道,“静原师姐,我是瞒着师尊来的,师兄的伤不能让师尊知道,所以我才来求你的。师兄的伤究竟能不能治好?”她从前虽然张扬到有些任性跋扈,但是却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她和江如练并没有多少交情,可是却没有少听过江如练的事,连她这样的一个人都不相信江如练会做出杀人夺宝的事,为什么无己师叔却没有替江如练说一句话,轻易的就定了她的罪。
她不是没有想过无己师叔是因为江如练风头太盛,挡了宁和的路,才一直对江如练看不上眼。可是无己师叔这个人不说品性如何,却是将天门山看得比自己的命都还重的,但凡有人朝天门山泼了污水,他那样的脾气,可是没有少做直接杀上门找人的麻烦的事。所以如果当年的事没有问题的话,无己师叔又怎么会认下这一切。就算是因为江如练挡了宁和的路,可是这毕竟是天门山自己的事,无己师叔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就不替江如练说话。
然而那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得到消息的时候江如练已经杀了无己师叔了,也背叛了天门山。可是事情的真相还是浮出了水面,江如练没有杀人夺宝,可是她却再也回不了天门山了,因为她杀了无己师叔,天门山已经将她除名了。
江如练大半生都是顺遂的,有惊人的天赋,有让人羡慕的师尊,还有一个事事宠着她的师兄。天门山没有一个弟子不羡慕她的,可是就是因为那么骄傲,不忍屈辱,才杀了无己师叔,让自己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样想来,那一次却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江如练,江如练也是那一次的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静原师姐,你怎么不说话?”相仪一心等着静原的答复,却见静原愣在了那里,不得不出声提醒静原。
被相仪唤回了思绪,静原却又有不好的念头涌了上来。直觉不想和相仪多说,可是看着相仪期盼的目光,她又有了一丝不忍。因为常年专研医道,纵然是在天门山,可是生离死别的事她也没有少见过,她明白相仪此刻的心情。
她知道乌阳是相仪难得的一个朋友,这一点上相仪和江如练却不同,虽然长得一样,可是张扬骄傲的江如练却比沉默寡言的相仪要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