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四周没有了动静,相仪才放下袖子,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你道为何?荒芜的平原在风沙停止后,竟然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海洋。
“这,这,这要怎么才能做到啊?”相仪讶异的看着西垣。就算她对阵法的知识也只停留在入门的基础上,但这并不表示她不知道要移形换影到这个境地,就算是她师尊也未必能做得到吧!在四字宫学校的时候,师长们有说过的。能做到这个境地的人,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了,看来也未必如此,西垣这个朋友想来必定是隐居于此的高人。
“他本来就浸淫于阵法研究,这样的阵法或许在我们眼里难以想象,可是对他来说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了。”西垣与有荣焉的说道。相仪却疑惑的问道,“你不是说你这个朋友,医术高明吗?怎么又说他浸淫于阵法研究。难道他是个奇才,在这两方面都很有天赋。”
西垣摇了摇头,苦笑说道,“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阵法天才,可是医术却是在他在阵法研究之上有了极大的成就以后才涉猎的。而且开始的时候他甚至都分不清牡丹皮和白鲜皮,《灵枢》和《素问》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书。”
“那他如今怎么有这么大的成就?”相仪嘴上虽然这么问,心里却有点打鼓起来,西垣的这个朋友靠得住吗?西垣似乎看穿了相仪的心,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自然是有足够的用心了,就算在医术上没有天赋,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学习,又怎么会做不到?”
“他很喜欢医术吗?”相仪觉得这样肯在一个自己完全没有天赋的领域花时间的人,肯定是对这个领域有着特别的情绪。不然怎么能做到西垣说的那样呢?
“喜欢也谈不上,可是却必须这么做。”西垣说道。看着相仪似乎还有什么要问的,西垣直接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的答案很快你就能自己找到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我虽然能将结界打开,不过也是暂时的,它很快又会恢复原状了。”说着将手里的剑抛上半空。
相仪虽然不满西垣的敷衍,但是却还是照着西垣的话去做了。虽然看着这片海域仿佛没有边际一样,但是西垣却东飞一会儿,西飞一会儿。并且也嘱咐了相仪跟着他飞。相仪很快就明白了,只怕这片海域也是障眼法之类的,若是不知道路线,恐怕就算破了第一个阵法,也会被困在这第二个阵法里,永远也找不到这片海域的尽头,永远也飞不出去了,只能被困在这里了。是以相仪万分小心的跟在了西垣的身后,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飞错了,然后说不准触动了什么机关,被击落到海里。
虽然她会游泳,但是上一次在那冰湖里给她的记忆太可怕了,导致她如今看到稍微大滩一点的水,都会不寒而栗。虽然心里明明知道没有危险,可是心底里的那股恐惧却怎么都消除不了。
不多时,原来还空无一物,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海域上,突然出现了一座小岛。西垣这才舒了一口气,回过头对相仪说道,“我们到了。”相仪当然也看到了,是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看到了。”西垣莫名其妙的看了相仪一眼,不知道相仪这会儿又怎么了。
小岛并不到,站在这头都能看到那头。而且只有靠近海水的一些地方才有沙石,其他的地方都是绿茵茵的一片。相仪认不出那些绿茵茵的东西是药材还是野草。西垣说他的这个朋友,医术极高。一般医术高明的人,不是都喜欢在自己居住的地方种植上许多难见的草药吗?就比如她这次要找的龙胆草,西垣说过的他的这个朋友手里就有。
而且这样隐秘的隐居在这个地方,还弄了两个阵法,估计也是很少与外界交流,这样的人就算之前的脾气再和善,日子救了也难免会变得古怪起来。而且学医的人对草药什么的都是看得比命还重。她要是将那些草药给踩坏了,说不准就将她赶出去了,也不会给她她想要的龙胆草。有本事的人通常脾气都不会怎么好,尤其在别人有求于他的时候,更是难伺候。
相仪打心眼里就不喜欢大夫,这也要缘于保和堂的那个大夫。
“这些都是药草吗?”因为以上种种原因,相仪指着那些她根本就不知道的东西问道。谁知道还真让她给猜中了,西垣点着头说道,“嗯,这岛上你能看到的,不能看到的,大多数都是药草,所以你走路的时候要小心一些,襢宫,最讨厌人家糟蹋他的药草了。”
相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小心的。左脚刚要迈出去,却见不远处的草屋里飞出了一个身穿灰衣的男子。
“今日,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我以为神……”话才说了一半,那灰衣男子不经意的瞥见了相仪,整个人却愣在了那里。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我们要有三万余年没有见面了吧!”
三万余年?相仪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西垣和襢宫要是有三万余年没有见面,那西垣究竟活了多少年啊!据她所知,她师尊也不过活了五千多年,而且她听闻,通天之道被斩断后,天上的神下不来,地上的仙上不去。是以这片土地之上已经很久没有人活过一万年了。
似是看到了相仪脸上的震惊,襢宫笑了笑瞥了一眼西垣却看着相仪说道,“逗你玩的,我和这个家伙怎么可能三万余年没有见过面。”西垣也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襢宫就喜欢开玩笑,他的话七分假三分真,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相仪点了点头,这才敢打量起襢宫来。虽然说是西垣的朋友,可是他的面容看上去却比西垣要老了许多。眼角的愁容和眼底的青黑色,都能看得出他隐居在这里的日子并不如意,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一直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