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羲和侧过头去看着静原,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既然亲自过来,自然是有治愈她的把握。若不然师姐以为我闲得以至于特意从入云峰跑到这里来吗?”他脸上的自信一如当年,分毫不减。
静原是知道羲和的性子,若是没有把握他确实不会特意跑一趟,她倒是忘了,当年他和江如练可是天门山最出色的弟子。他们没有法子,不代表他就没有法子。
羲和瞥了静原一眼,也不说话,只是运功将文昭悬浮在疗伤石之上。紧接着肉眼可见的荧蓝色的光,一点一点的将文昭裹住。
咯吱,咯吱,文昭身上碎裂的骨头一点一点的在愈合,剧烈的疼痛让文昭恢复了意识,她禁不住大喊出声。那叫声恐怖至极,让守在门外的弟子,不住的打着颤。不过半柱香文昭的神识便恢复如初。
她打量着屋子里的每有个人,却只认识站在一旁的静原,于是皱着眉头,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师,师,师叔,我,我,好疼!”静原当然看得出文昭很疼,但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之前就觉得奇怪,羲和怎么变得这样好说话,不说这件事里究竟是谁对谁错,竟然连累了相仪受罚,羲和就不该这样简单就放过文昭。
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也许有其他治愈的方法,他却选择了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方法,他是在借治愈文昭的同时,好好教训她一番。她不是不能阻止,只是依着羲和的脾气,只怕他不会再管文昭。
羲和若是不管了,她自然不敢求到掌门真人面前。是以若要治好文昭,她最好保持沉默。但同为女子,看着文昭生不如死的模样,她觉得羲和太过分了。
“你伤得不轻,要想完全治愈,你且忍着吧!”静原出声安慰道,文昭看了眼羲和后,选择闭上了眼睛。即便如此她依旧疼得受不了,浑身都在颤抖,若不是不能动弹,她或许会禁不住疼痛而痉挛起来。
且说相仪等人被押下后,风萧萧倒是一脸的无所谓。面壁?这个有什么好怕的,戒律堂的思过室她熟得跟自己家似的,小时候面壁那都是家常便饭。乌阳则向来都是无所畏惧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面壁,想要让他畏惧,那未免太可笑了。
相仪更是无所谓了,反正她最常做的事便是发呆了,面壁在她理解来看其实和发呆没有什么差别。她还正烦着没有一个安静的地方给她放空自己,这下倒是好了,思过室确实是个好地方。
思过室其实就是戒律堂后头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山洞壁上因由特殊的石土,会闪闪发光,是以这里常年亮如白昼。为了方便管理,每个思过室都用石壁隔开,是以三人虽然紧紧挨着,可是彼此却见不到对方,这也正好如了相仪的意。
孰料,风萧萧就是一个坐不住的主。相仪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见风萧萧兴奋的说道:“这个思过室,是我五岁时候待过的,上头还有我画的画呢!”说着她撑着下巴哀叹一声:“这可真是令人怀念,眨眼间我都长这么大了。”
“那时候第一次被爷爷送到这里来,我还以为爷爷不要我了,哭了好几天,结果转眼间就忘了自己是来这里思过的。啊!有一次我被罚过来的时候,还在这里挖过一个洞。”说着站起身来就去找。结果找了半天也没要那个所谓的洞的影子。想了想轻声道:“难道是被后来的哪个师兄堵上了。”
末了还不忘可惜的说道:“要是那个洞还在就好了,我就可以钻出去给你们带点好吃的过来了。”说着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们是不知道这里的饭菜简直难吃到了一种境界,我看相仪你是熬不下去了,你连饭堂里的饭菜都嫌弃,更别说这里了。好歹饭堂的饭菜还能咽得下去,这里的只是看一眼你都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风萧萧滔滔不绝的倾述了自己对思过室的各种不满。相仪无奈的叹着气,就地打坐静心。而隔壁的乌阳从进来起就没有动静。
说真的这思过室安静得很,加上石壁上会发光的石土,略微显得这里有些阴森,若不是风萧萧一直叨念个不停,相仪想她未必能这样容易就静下心来。近来她发现她只要到了阴沉可怕的地方,她就难以控制自己。
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她恨不得让体内叫嚣的声音永远沉默下去。隔了好一会儿相仪也没有听见风萧萧继续说话了,想来是累了,正休息着呢!
果不其然说了许久,风萧萧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山洞里虽然亮堂,可避免不了有些潮湿。她本想在石床上休息一会儿的,看着石床上因为阴冷潮湿而渗出的小水珠,她瞬间失去了兴致。十分嫌弃的摸了石床一把,她决定这一个月她还是站着睡觉吧!
风萧萧的沉默让整个思过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幽静之中,相仪的却觉得自己慌慌的,若是她还有心,此刻她的心应该跳得很欢。因为这种感觉你的侵袭,相仪无法静心。她看了一眼石床,湿嗒嗒的,还长了不少的青苔。
不过在这方面她的要求也不高,直接解下自己的外袍就铺到了石床上。虽然水珠很快的就渗透了过来,相仪却没有在意,轻轻的躺了上去。果然如想象中的那么不舒服,渗过外袍的水珠,很快的就渗透了相仪身上穿着的衣服。
一时间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是一天尚且如此,她还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月,那么接下来的一个月她要怎么过。湿黏黏的感觉很不好受,她十分想念入云峰的那个属于她的浴桶,要是这个时候能让她舒服的泡个热水澡就好了。
而此时此刻,季禾子正奉了羲和的命,给相仪送些东西过去。他就知道羲和师叔不会不管相仪师叔的,本来季禾子还满心担忧着以后没脸见相仪了,虽然他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羲和师叔送消息去了,可是到底没有让相仪师叔逃过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