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大咧咧的道,“你就照顾好你自己,甭担心我们。对了,你那法语都练会了吧?”
安景随口就对叶琳说了一句法语,叶琳瞪着漂亮的眼睛问道,“说什么了?”
安景笑着回道,“翻译成中文就是没问题。”
叶琳当即翻了个白眼,嫌弃的道,“靠,法语这么长,说话好耽误工夫。”
安景满脸笑容,此时机场广播中播放着从峂城飞往巴黎的国际航班,可以过安检了。
安景对龙海洋道,“小龙,照顾好你琳姐,回来给你带礼物。”
龙海洋笑着点头,“景姐,我就想吃纯正的法国面包,什么牛角包,奶油面包,法式棍,你随便给我带点回来,我好研究研究。”
安景笑着回道,“没问题,只要中途我不饿的自己吃掉,我一定带到。”
几人说了一会儿之后,叶琳拥抱了一下安景,然后道,“快去安检吧,一路顺风。”
安景点头,跟叶琳,皇甫君和龙海洋告别,然后转身往安检处走去。
安检时要脱掉外套,拿出所有的电子设备,安景刚把手机放到小箱子里面,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到上面显示的联系人’顾锡骆‘。
拿过手机,她对安检人员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站到一边接电话。
“喂?”
手机中传来顾锡骆的声音,“到机场了吗?”
安景嗯了一声,“正在安检。”
顾锡骆忽然用法语道,“距离你心中梦想的舞台越来越近,此刻心里面是什么感受?”
这句话是私下里安景跟顾锡骆练习过的,因为她怕到了巴黎,万一有机会能跟LI的设计师见面,如果对方这么问她,她要知道怎么回答。
安景勾起唇角,漂亮的脸上满是迷人的微笑,她粉唇开启,用流利的法语回道,“我很高兴,也很庆幸自己这一路走来,终究没有半途放弃。”
闻言,顾锡骆重新换回了中文,他好听的声音传来,“好,状态不错,只要到时候不要激动的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安景笑着回道,“你放心,我会在飞机上睡足十一个小时,一定会用最好的状态迎接。”
顾锡骆嗯了一声,“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安景挂断电话,重新安检,然后一路走进里面的候机室。
没过多久,她跟着前面的旅客一起登机。叶琳给她订的是靠窗边的位置,因为是大型客机,所以她左手边还有两个位子。安景侧头看着窗外,机场上停着十数架大大小小的客机,地勤在飞机下面拿着指挥棒负责指挥。
安景脑中忽然想到,她上一次坐飞机,还是跟季宸东一起去丹麦的时候。临下飞机之前,她曾想如果飞机永不落地就好了。原来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准的,因为下了飞机之后,他们就慢慢渐行渐远,现在连见他一面都是奢侈。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每一天都忙的像是没有明天,安景成功的让有限的精力被最大限度的压榨一空。她能想到季宸东的时间变得很少,不过每一次想到,那股钻心的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变了脸色。
没过多久,与安景同排的最外面一个座位,被一个亚裔面孔的年轻女孩子坐了。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法国中年男人站在这一排,他用不大标准的中文对外面的女孩子道,“打扰一下,我进去。”
女孩子让出一条路来,高大的法国男人挤进来,坐在了中间的位置。
飞机准时起飞,安景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看,上面都是近些日子顾锡骆教她的法语,她安静地看着,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默默重复。
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飞机上发放午餐,因为飞机上有一半的法国人,所以飞机餐提供中餐和西餐两种。安景要了一份中餐,是米饭和鱼肉;身边的法国男人要了份西餐,有牛排还有面包。
吃完午餐之后,有人戴上耳机看电视;有人拿出前排座椅后的报纸杂志打发时间。安景本想再复习一下早就烂熟于心的法语语句,但是忽然想到顾锡骆说,让她在飞机上睡一下,不然顶着黑眼圈出现在秀场,会被人笑话。
如此一想,安景收起笔记本,侧头歪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本以为自己不会很快睡着,但是好像刚一闭眼,困意就兜头袭来,像是晕过去似的。
安景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身穿一袭巨大裙摆的欧式宫廷装,正扶着二楼的扶手往一楼走。一楼的楼梯口处,季宸东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抬头微笑着看向她。
他们是在丹麦,在季宸东租下的城堡中。安景满脸笑意的看着季宸东,她心中想的是,只要走下去,她就能跟他一起去教堂结婚了,可不知为何,短短十数个台阶,但她走了很久,却像是怎么都走不到头。
无意中定睛一看,本是站在一楼楼梯口处的季宸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别墅的大门口,那里还有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是陈颂苓。陈颂苓站在季宸东身边,刺目的白光从他们身后照来,模糊了季宸东脸上的表情,但陈颂苓的神情却是清晰可见。
她冷眼看着安景,唇瓣开启,一字一句的道,“梦醒了,你们都该回去自己该待的位置。”
梦里面,安景的喉咙像是被人卡住一般,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陈颂苓带着季宸东,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而她所在的楼梯和城堡,也在他们走后的不久,瞬间下陷坍塌,她整个人都坠入无间的地狱……
身体猛地一个激灵,安景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深蓝色的座椅套,上面写有峂城国际航空的字样。
发呆的望着一处,足足过去十秒钟,安景这才逐渐平复心绪。虽然只是一个梦,但是梦里面的一切,都足以令安景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想要换一个姿势,但刚刚一动,安景只觉得脖颈僵硬酸疼,原来她正侧头枕在身边人的肩膀上。后知后觉,安景赶紧抬起头来,然后急忙道,“对不起,我刚……”
话才说到一半,安景脸上的表情就变成完全意想不到的惊诧。身边的男人侧头看向她,俊秀白皙的面孔上带着丝丝笑意,唇瓣开启,出声道,“睡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