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回去,跟叶妈妈大吵一架,一气之下,拿了洗漱的东西,带上两套衣服,‘离家’出走。叶妈妈也在气头上,根本没理会,走出小区拦下一辆车扬长而去。半个多小时后,她出现在毛毛家门口,毛毛开门时见是她惊讶地睁大眼。
“借宿。”
毛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借宿?”
叶麦不理,大摇大摆进去,还不忘四处瞅瞅:“阿姨叔叔不在家啊?”
毛毛关上门,怀抱双臂,怀疑:“阿麦,坦白。”
叶麦叹气:“我离家出走不成吗?”
就这样,她名正言顺住进毛毛家混吃混喝,可毛毛的夜生活比她丰富多了,晚上下班回到家,叫了外卖,吃完后爬到床上,小电脑桌摆着一本司法综合复习资料,放着一杯咖啡,眼不离电脑。叶麦绘图,毛毛凑过来,惊讶:“阿麦,你这是干嘛?”
“给爷让开。”叶麦瞪她。
毛毛不服气:“干嘛,这是我地盘。”
叶麦翻白眼,一个方案完成后,闲下来就问:“毛毛,你觉得阿飙怎样?”
毛毛立马停下手中的活儿,眨巴着眼,小脸放光,满是期盼:“我觉得很精英啊?”
叶麦崩溃:“精英?他这也叫精英啊?”
“这不叫精英?”毛毛一脸不置信,上下打量叶麦,心想这姑娘眼光也太高了吧。
叶麦揉揉眼睛,关掉电脑,挑起话题又不继续,毛毛哪肯啊。于是毛毛追问:“阿麦,坦白从宽,你跟徐子建什么关系?”
叶麦心虚,眼神闪烁:“能有什么关系啊,我们压根就没交情。”
毛毛不信,没交情还能这样?叶麦知道她不信,就连自己都不能说服,可她能说徐子健在追她吗?她很烦。毛毛见她犹豫:“阿麦,其实吧,爱情没有先来后到,遇到了就抓住,不然后悔莫及。”
叶麦惊讶地瞪眼:“毛毛,兔子不吃窝边草。”
“谁说的,是草就要尝尝。”毛毛翻白眼:“阿麦,你这是逃避问题。”
“哎呀,你瞎说什么,我们不要再这里诽谤人家好不好?”她摆手,正义凛然。
“阿麦你脑子是不是不正常啊,徐子建是可遇不可求,你挑毛线?”
“这叫做人要厚道懂么,优优是我们姐妹。”
“徐子健说啊,他很看好你。”毛毛得意地笑:“何况,上次在公园,他坐在你旁边。”
叶麦疑惑:“公园?什么公园?”
“就是上次你去公园,我偶遇你那次,你身边坐着徐子健。”毛毛提醒:“你丢复习资料那一次,忘了?”
叶麦摸脸,不想纠缠这问题。周五时,她还是回家了,原因是叶妈妈给她下了通牒,她不得已告别混吃混喝的日子,回到自己狗窝。叶妈妈破天荒没出门,她一回来,叶妈妈就给她倒水,害叶麦提心吊胆:“妈,没必要这么隆重吧。”
“阿麦,书妍的事情我很抱歉。”
若论道行,叶麦远远不及叶妈妈,若论冷战,叶妈妈远不及叶麦。叶妈妈这一道歉,叶麦呛了一口水,眼泪都给呛出来。
“妈,其实,也许是我不对。”事后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书妍这类女孩并不少,为什么非要拿自己的指标去衡量他人?叶妈妈也给她台阶下了。“书妍呢?”
“找了份工作,已经上班了。”
叶麦没说话,叶妈妈又说:“你有空给她找个房子吧,她上班的地方离这很远,上下班不方便。”
她‘嗯’一声,准备回房,叶妈妈忽然冒出一句:“阿麦,阿飙真有女朋友了?”
叶麦翻白眼,心想,妈你能少管闲事吗?人家阿飙行情好着呢?她坐下来,认真回答:“上次不是说了吗?”
叶妈妈有些不甘心,沉思片刻,叶麦作势起来,叶妈妈又说:“明天有空吧,陪我逛个街。”
她黑线,挣扎一会儿:“买东西?”
叶妈妈皱眉,这女儿警觉性真高:“嗯,很久没逛了。”
叶麦举白旗,叶妈妈满意地笑。何飙是半夜回到家,一到家就给她电话,她正跟骚包争夺冠军呢,何飙电话进来,她吼过去,何飙皱眉,劈头说:“阿麦,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整天玩游戏,小心嫁不出去。”
叶麦皱眉,这男人诅咒人不打腹稿,有这样说自己发小的吗?她一边跑一边反击:“嫁不出去又不要你娶我,你担心什么。”
何飙哑然,才想起今晚给她打电话的目的:“我到家了。”
叶麦赶紧给毛毛发了一条信息,乐滋滋去拿礼物,出门前还不忘稍上‘礼物’。当敲开何飙家门时,他裸着上身来开门,叶麦上下横扫他:“阿飙,你不冷吗?”
“洗澡,怎么那么快?”他皱眉,湿漉漉的头发,水珠滴下来。
叶麦嘿嘿干笑,挤进屋里,左瞅瞅右看看,何飙跟在她后面,见她手里提着东西,笑了笑:“刚回来?”
“没有啊。”很久没来他家了,没想到家具又换了哎,这男人真是奢侈,她在心里诅咒他,脸上又表示羡慕:“阿飙,阿姨不在家吗?”
“昨晚去我爸那里了。”简单解释。
叶麦嘿嘿地笑,然后举起手里的礼品袋递给他,何飙一脸疑惑:“什么东西?”
“毛毛同学送你的,说是为了答谢你赏给她的饭碗。”叶麦说的正义言辞,可又一次看到何飙脸色变化。何飙很挫败,叶麦坚持下,他迫于无奈,最终接受了这份远到而来的护肤品。
第二天,如期陪叶妈妈去逛街,说是逛街还不如去观赏路人,逛了半个早上,叶妈妈说饿了,叶麦累得半死,还得给叶妈妈当苦力。路过某西餐厅门前,叶妈妈说就这家吃饭吧,叶麦也没多想,跟着进去了,可刚进门,叶妈妈接到一个电话,很不厚道地走人。
叶麦气得半死,本想回家,可掂量手里的一大堆东西,又看看西餐厅优雅的环境,不犒劳自己太对不起这周末了。当她坐到餐桌上时,对桌的人意味深长地笑:“阿麦。”
叶麦心凉,悻悻笑:“徐子健,你好。”
徐子建没想到她会以这种口味问候,微微皱眉:“嗯,那么早?”
叶麦讪笑,不明天他说什么,犹豫着,又见徐自己身边的女子如有所思看她,叶麦笑了笑:“陪我妈逛街。”
徐子健微皱眉,不由分说站起来:“想喝什么?”
叶麦拎着东西傻乎乎地看着他,辩解:“不用,我约了朋友。”
徐子健挫败,叶麦收到女孩莫名其妙的注视,于是她指着女孩问:“你朋友啊。”
徐子建自己微微皱眉,语气不佳,脸色也不佳,冷淡地解释:“同事。”
这会儿轮到叶麦词穷,徐子健斜她,这顿饭叶麦没逃脱,乖乖地从了他。吃完饭叶麦要打车回去,徐子健说送她,叶麦狐疑,看看某同事,又斜他,某同事一脸意味深长。
回到家,楼道里碰到何飙,两人简单招呼,叶麦提着东西上楼,何飙往下走,走了几步停下来,试探:“阿麦,你跟徐子健交往?”
叶麦一惊,手里的东西差点掉落,但她还是很镇定:“瞎说。”
何飙微微一愣,叶麦乘他发怔时,逃离现场,回到家,叶妈妈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叶麦那个气啊。叶妈妈斜睨她,一语惊人:“阿麦,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叶麦心虚,事实是心虚什么,她说不上来,徐子建的吻热辣辣的。叶妈妈不以为意:“我说你没男朋友,今晚去见一个朋友。”
叶麦黑线,痛苦按眉心,把东西丢到地板上,把自己扔进沙发里,眼珠一转,借口一:“等一会我去给书妍找房子。”
叶妈妈见招拆招:“阿飙帮着找了。”
“我还有一个方案没做完,领导下了死命令,周一上交。”借口二很有震慑力,可惜叶妈妈不管:“明天做也不迟。”
“明天我跟同学约好了,没时间。”借口三出炉。
叶妈妈很没人性:“明晚也不迟,你不是喜欢熬夜吗?明晚别打游戏了。”
叶麦抗议:“妈,你不知道你家姑娘已经奔三了吗,新陈代谢已很迟缓,你就不怕哪天我失业了,向你要钱买护肤品吗?”
叶妈妈斜睨她,很不厚道:“我正巴望你失业呢,诊所正缺个人,对了,明年执药师考试试一试吧。”
叶麦语塞,再次举白旗。临出门时,叶妈妈再三交代说见了人家不要东张西望,就算不喜欢也不能扫人家面子,最后像是自言自语。叶妈妈说这个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若是这样的你还不喜欢,我真可以出家吃斋念佛了。叶麦翻白眼,超级郁闷,没被人埋汰的她,竟然被自己的老娘埋汰。
但她没时间抱怨,叶妈妈推着她出门,她磨了很长时间终于赶到叶妈妈指定的地方,一进门就见熟人,立马就转身。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有人喊:“阿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