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一贯用自己学来的医学手段为人诊疗疾病,只有师傅需要帮忙的时候我才去做做道法,写写祭文。
二强走了的时候我又陷入了冷清与孤独当中。
想起和二强在一起的日子,我们的活动常常是丰富多彩的,尤其他跟街上每一个女子都熟,而且乡上分配来的女教师女干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曾给我夸口说如果不是自己有马艳,他可以见一个泡一个。他曾向我承诺要为我介绍一个最般配的,但直到他去县城位置还没有一个可行的。
其实在我心里,马艳确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觉得二强放弃她确实有些可惜。是不是她真是二强说的那样?还是二强根本就误会她了?
也曾几次从马艳的理发店门口经过,偷偷的向里边张望,也经常见到过一些整天蹭在她发廊里的男人们,包括比我小的、比我大的、比我长得好看的或是比我长得丑的,甚至还经常见到街东头焊电焊的冉瘸子,提着他那条油光澄亮的拐杖走进马艳的理发店,也经常在无聊时听街上比我更我聊的人聊天,他们大多会议论马艳,而且还会听到一些让我感到很生气的话题,他们经常会胡乱猜测昨晚马艳和谁在一起睡觉,有时还有根有据,我知道,二强在这条街上的时候,马艳起码是安全的,虽然她是那么的看不起二强,但也不会有人敢这样的糟蹋她的声誉。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跟二强没有关系了,谁都可以去追她,包括冉瘸子,也包括有老婆的驴贩子姜老三,等等不三不四的人。
说真的,我不会相信马艳那么清纯美丽的姑娘,她就真的如别人说的那样风骚下流?
如果她能看得起我这样一个在那条小街上默默无闻的小诊所老板,我真的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她没有二强的保护,我是否应该去承担保护她的责任了?我是抱着这样的侥幸走进马艳理发店,让她干洗了我并不脏的头发,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乱聊着,其实在和她说话的时候,我头脑中一片混乱,我没有二强那种勇气,我一直不敢对一个女孩子说:我爱你。很多次,我都是把备好的台词忘的一干二尽,也常常在马艳嘲弄的语气声中狼狈离开。
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几个月,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发现,贩豌豆的老板周有财乘着黑夜走进了马艳的理发店,我尾随而去,伏在窗外倾听,我想周有财这个流氓仗着有钱四处泡女人,名声在外已有多年,他连马艳也不放过吗?我下定决心,今晚如果他有什么举动,我就会用一条铁棍敲在他的头上。
但我听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他们在屋子里聊着起劲,并且开心地笑着,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有些话我宁愿当做自己根本没有听到。
难道,马艳真的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靠男人吃饭的女人?她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啊?我没有二强那么有勇气,我没有打架的本事。我只能默默的离开。
第二天一早,街上摆地摊的老袁神秘的告诉我:周有财昨晚和马艳鬼混,被人用一块砖打破了头,伤势很严重,但不知这砖头是谁打的。
老袁说过时间不长,这条新闻已经满街皆知了。那天马艳唯一一次的走进了我的诊所,这让我的心有了一次的狂跳,但她问我的第一句话是:昨晚打周有财的那块砖石不是我打的?当然不是我。但她说:昨晚她对面的邻居百货店的冯越(一个男人长年在外的中年妇女)看到我趴在她窗上往里边看了。
马艳在得到我的否认时狠狠地说: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无话可说。马艳的话已经将我贬得无地自容了。
马艳走出门之后,我就一直在发着呆:原来我竟然是这种人。
我是那种人了?是一个偷看别人私事的不正大的人?还是一个没勇气担当事情的人了?
无论哪一种,都能让马艳小看我一生。
那几天时间,我除了照例去看望两位师傅外,再也不敢出门,我怕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议论着原来我是“那”种人的事。但舆论好像那个并不关注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我除了在偶尔听来买药的人讲起周有财的事,说他爱那天晚上跟人喝酒,喝着喝着跟一个另外一个县的赌徒王六打了起来,就被人家打破了头,现在还在医院住了。
原来如此,我的嫌疑现已被解除了,但马艳怎么看我了?
我那时最害怕就见到马艳,害怕她嘲讽的眼光看着我:这个人原来是……
但那天我去一病人家的路上却碰到了马艳,她正在路上等车,看到我摩托走过的时候她就朝我招手,要我捎她回家,我当然一百个愿意,说真的,我是喜欢马艳这个美丽女孩的,虽然我知道我不了解她,我也能想到她和我本不是一类人,或者说,也许她根本看不起我这样一个什么都不出众的人。
那天,却让我改变了对马艳的看法,也许就是因为她,我才对自己有了一些信心,这信心来之不易,我会无比珍惜的。我也知道了这个美丽的被别人垂涎或者嫉妒的女孩的另一面。
马艳就靠在我的后背,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我就这样载着她走着,一路无话。直到快到她们村子的时候,她说要下来自己走回去,我就停下摩托,她下了车,然后叹了一口气说:我不在开理发馆了,我表姐在深圳打工,我过几天就去深圳了。
不从事理发了吗?我问。
她说:你知道的,我在这条街上混不下去得了。
我说:那走的时候我送你怎么样?
她高兴的说:好啊。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就是太过老实了。
我说:二强现在在县城开公司了,你要不要去看他?
她说:不要给我提他,我们之间没什么的。
我问:那么你对我的感觉怎么样了?
她笑了:你嘛,还不成熟。然后咯咯咯的笑着。
三天后,马莉主动打我电话,要我送她去火车站。
我们搭上去省城的班车,一路上我们很少说话,到了火车站,我们先吃了饭,然后进售票大厅买票,然后我们进了候车室,在凳子上坐下来,我们才算是正式的聊天了。她说:我觉得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子会喜欢上你的,你这人很诚实。我说:可是现在为止我还没女孩子喜欢了。
马莉说: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过那边去我会想你的。到时打电话给你,你可不要不接啊。
我说:哪里会。其实我很喜欢你的。这话是我鼓了很大勇气才说出来的。
马莉叹道:骗我是不是?那你以前怎么不说了?
我支吾道:以前,你不是和二强好吗?
马莉说:其实你不能喜欢我这种名声不好的女人的。
我说:我想那都是别人造谣中伤你的。
马莉说:我本来就是那种坏女人。她又一笑:我现在离开了那个地方了。那些传闻不再与我有任何关系了。
我说:如果我在家乡混得不好,我会去那边找你去的。
她笑着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