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强来到我们近前停住了车,师傅从车上下来就开始布置:吉祥你跟着我去写一些符文,彪子你带二强沿着村子走一圈,按八卦方位布置好一番。他有命令刘永福等人配合彪子准备火把水桶虎头铡,又派数人找黑公鸡一只,桃木一些,……布置停当,说道:我今天用整个村子布一个阵,我看红衣鬼母有多大神通。
师傅又命令几个村里女人把自己怎么布阵的消息告诉几个病人,然后带着我想刘永福家走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刘捷的媳妇此时特别的安静,用被子蒙住头在炕上呼呼大睡,但从她故意发出的呼噜声听来她是在装睡。
师傅不理他,鞋子也不脱就在人家的洗的干净的粉红床单上踩上去,四平八稳的坐下来,对我说:吉祥,把大圣北斗七元君的镇字符写二十四张,再写八张八方请神令,再写招魂符七道。有命令刘捷道:你去扎一个草人,找一件你媳妇穿过的衣服。有命令刘永福的老婆:你去给我拿些馒头,给我熬些茶喝。
熬罐罐茶是西北人的最爱,每家招待客人最通用的方法,用一个火炉子生着火,不过现在家家都用上电了,所以用起更方便的小电炉,一个小铁罐,放很多的茶叶,倒上半罐水,放在火炉上熬,茶瘾越大的人茶熬得越浓。不习惯的人尝一口根本苦不堪言。很多西北上了年纪的人都有很深的茶瘾,每天早上,都要喝上一会儿茶,吃上干粮馒头,一天做事也有精神,走亲戚串门子,主人都会拿出自己的茶熬了让客人品评。这是待客之道。
师傅一边喝茶一边同村子里相陪的老人说着笑话:山南的老牛是个特别能吹得人,有一次他和别人打赌,说他放屁想放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同一个村子的老记不信,说你要是放屁能从家门口出发一直放到街上,而且还要响屁,我就把儿子给我买的羊皮大衣给你。两个人就这样说好了,从他们家里走街上走着去至少也的一个小时,当时老牛就在咯吱窝里夹着一个橡皮咪咪,一捏就响,一路上老牛屁响不断,村子里跟着看热闹的十几个人肚子都笑破了,就这样老牛到街上赢了一件羊皮大衣。
这时只听刘捷媳妇忍不住在被窝里怪异的笑了起来,然后咯咯咯咯的笑个不住,笑声尖刺怪异。
师傅唤来刘捷的母亲,要她帮忙把儿媳妇的手从被窝里拉出来,师傅拉住刘捷媳妇的手腕,一边喝茶一边把脉,把了良久,对我说:吉祥,你看看这脉象。
我放下手中的活,去把刘捷媳妇的脉:然后问师傅,这好像是脉诀里的鬼脉。这女人的脉象的确如书上所说寸官有脉关无脉。
师傅说:你们医学书里用什么方法治疗?
我说:我听过用鬼门十三针可以治疗这种病。
师傅摇头说:不能用这个方法,太伤阴德。要知道这些鬼魂找替身只是相向人间寻求帮助,这红衣鬼母的怨气太重,所以很难超度,我们想办法让她离开就行了。如果我们能帮她把几十年的怨气解了,那也是更好的办法。只是我的修为不够,解不了的。
我问:听说你的师傅法力很高,要不我们请他出山,这红衣鬼母的怨气不解,肯定还会找别人做替身的。
师傅忽然脸色显得特别的难看,他摇了摇头:我师傅,你听谁说我师傅?彪子告诉你的吧?以后别给人提他了,他自己的阴瘴都没人解得了,怎么可能帮得了别人了。
这时二强和彪子冲进了屋子,彪子问:师傅,病人怎么样?
师傅说:还好。
二强说:真是神了,村里人都说,那几个犯病的病人听说我们再布八卦阵,都说了一句同样的话:旋风这家伙这次来真格的,我不跟他玩了。说完就睡了过去。好像病也好了。
刘捷母亲说:我儿媳妇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了?
师傅说:阳神被外邪替代几天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再者说如果她自身身体健康的话,邪魔怎么会上身了?
我想起了一句古医书里的话,讲的是人的正气不足,就会容易被外邪之气所乘。师傅要我用朱砂笔在黄纸上些太乙灵符二道,一道烧灰给病人永久冲服,一道贴于病人房内。
师傅则手掐病人鬼门穴,左手掐一决,在病人身上空化一符文,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猛喊一声:呔。只见病人身子一个激灵,不再嬉笑,神情萎靡,昏昏欲睡。师傅收法,命我将符文给病人喝下。
师傅要我开一些培补正气的药给病人,我想到病人因为阳气虚弱,心神不宁才为外邪所乘,而病后一是阴阳俱虚,须得大补阴阳,但虚不受补,须得一边调理一边补益,用一剂成药归脾丸就行。师傅又嘱托刘捷道:你媳妇心里有一些想法,但你们没去理会,以后有些事一定顺着她,有什么要求竟可能满足她。
刘捷脸红道:确实是她想去城里打工,我没同意,后来她要在街上做点小生意,我还是没答应,她经常会去找他以前的同学朋友玩,我说过她,她就跟我吵过几回,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了算了,没想到她这人性子强,憋出病来了。
师傅说:看来你媳妇的想法都是为帮你,让你早点日子过得好起来,再说了,她年龄比你小多了,喜欢玩也是应该的,你要想想,你能娶这么一个媳妇,是你的福气,她有一些想法你就应该支持她了。
刘捷说:我以后一定会。
其余的事让彪子和二强搞定,病人病情已经控制,但道家的那些道场还得给别人演示一下,所以彪子带着几个人,分别在村子八方镇上八种辟邪物品,二强在师傅的指导下对村庄里各家各户进行清扫,在他的法罗雷尺点到之处,村里的小伙子就撒上红花水,砂石,放焰火(用炒焦的面粉对着火把撒过去,就会窜出一股火苗)等,二强身手利索,很得师傅欣赏,并把鞭法也传给了他,他一路风风火火,还时不时把麻鞭甩的脆响。不过几个小青年不怀好意的把水洒向他的衣服后面,而他竟毫无所觉。
清扫完之后,二强脱下那身五彩布块缝就的法师衣,发现后面正往下滴水,整个衣服的后背都湿透了。几个小青年在偷偷地笑着。
二强发怒道:这是谁搞的?他一把揪出跟在他后面撒红花水的胖墩墩的小伙子,正要责问。师傅笑着说:把衣服晾干就行了。人家能洒湿你的衣服,说明你的道行还浅,我经常被人追着洒水,但完了我的衣服还是干的。
二强说:是不是师傅有什么绝招?
师傅说:绝招倒没有,就是在他捉弄你的时候给他点下马威吓唬吓唬就行了,以后身法在灵活点不要让他们撒到就行了。年轻人捉弄阴阳的法子多着了,你多经历几次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