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画就这么胡思乱想地纠结了好久，终于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即，就听到翠儿向她禀告道，“老夫人，白医师来了。”
颜如画现在也顾不得自己身份了，掀开帘子就冲了出去，迫切地对他说道，“白医师，我有问题想咨询你！”
白绍华看了她一眼，微微对她拱了下手，“老夫人，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颜如画动了动唇正要开口，忽然瞥到一脸好奇盯着自己的翠儿。她轻咳一声，对翠儿挥手道，“你先下去。”
翠儿也很想听听颜如玉的秘密，可是见她开口赶自己离开，只能乖巧地低头应声，“奴婢遵命。”
直到翠儿走远，颜如画才开口道，“白医师，是不是我必须把我想换的那张脸找来，你才能帮我换上她的脸？”
“理论上来说的确如此。”白绍华淡淡点了下头。
“可是，如果我现在没有办法找到这个人呢？我有照片和画像，行不行？”颜如画眼神迫切的望着他。
其实以白绍华的医术，就算立即治好颜如画的脸也不成问题。只不过他的本意是多折磨折磨这个女人。只要她换上一张不属于她的脸，那么必定会跟贺兰洺一样产生排异反应。到那个时候，她也会偿到那种恨不得把面皮给撕掉丢弃的滋味。
只不过，他没有料到颜如画这个老女人的眼光居然如此挑剔，在府里找了好几天连一张中意的脸都没有选出来。
白绍华想着既然她有画像，那么自己帮她按照画像来换脸也没有任何问题，反正他的医术足以达到她的要求。
“在下可以一试。”
“我的脸不是拿来给你做试验的，白医师，我需要的是一个肯定的答案。”颜如画这个女人对自己这张脸简直小心谨慎到了极点。她对上白绍华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能不能对着画像或照片就可以修复我的容貌？”
“所以，老夫人不想换脸了？”白绍华听到这里才听明白她的真正意思，看来她对府里所有女人五官都不满意的真正原因是，她觉得没有谁的脸能够与她原来的那张脸相媲美。
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啊！
白绍华对上她认真的目光，淡淡点头应声道，“在下的确可以帮您修复容貌。只不过您现在的皮肤被药侵蚀得很厉害，就算帮你恢复了容貌，您的脸也还是一样得带面纱才能见人。我之所以提议换脸，正是希望您能找到个小姑娘的面皮，她们的皮肤年轻又富有弹性，只有用她们的皮肤，你才能够彻底变回原来的美貌。”
“原来换脸的目的是为了把我的皮肤换掉？”颜如画在听了这话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换上谁的脸，我的模样就会和谁一样呢，真是吓死我了！”
这个白绍华也不把话解释清楚，害提她白白纠结这么长时间！
白绍华淡淡一笑，不冷不热地问道，“那么老夫人想好选谁了吗？”
“就选那个叫小月的丫鬟吧！我可是听说她的容貌在整个贺兰府都算是一等呢！”颜如画的话中还夹带着几分嫉妒。
虽然她现在已经上了年纪，也绝对不允许府上有人的美貌名声超过自己。哪怕那个人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小丫鬟。
“那么，老夫人希望把换脸手术定在什么时候？”白绍华又问了她一句。
“今晚。”颜如画脸上的丝巾已经裹了好些天了，现在她只想尽快换回自己原本美貌的脸。
白绍华眸光轻闪了下，随即微微笑了下，“那就依老夫人所言，只不过老夫人事先一定要跟那位丫鬟提前沟通好。只有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换出来的脸效果才最好。”
“居然还有这样的说法？”颜如画闻言，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
“没错。医学上，对于这些是非常有讲究的。”
“我明白了。”颜如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送走白绍华后，她又叫来翠儿，命翠儿去把小月叫来院子里。
“老夫人，您找我？”小月很快就随着翠儿过来了。她生得眉清目秀，倒是个水灵姑娘。
颜如画打量着她那张皮肤白皙的脸，只要想到这张脸上的皮肤即将出现在自己脸上，越想就越开心。于是，她那露出丝巾外的一双眼睛也不由地眯了起来，“嗯，小月啊，翠儿之前就一直跟我说你长得漂亮，今天我看到你才知道，你不是漂亮，是特别的漂亮！”
“啊、”小月听到这话，顿时心花怒放，不过脸上却露出谦虚的表情，低头回道，“老夫人见笑了！府上谁人不知道老夫人您才是贺兰家最美的女人。”
颜如画也不是第一头当老夫人了，这样恭维的话，她早就听过千遍万遍了。不过今天被小月这么一夸，她的心情确实很不错。抬头看了她一眼，颜如画笑眯眯地说道，“我已经跟前院说了，今后你和翠儿一样留在这儿伺候我。”
“多谢老夫人提携！”小月欣喜若狂，如果能留在老夫人身边做丫鬟，那将来必然有很多机会见到家主。所以，这几天很多人在传说老夫人要替家主选夫人的事情，看样子是八九不离十了。
“我啊，越看你越是喜欢。”颜如画望着她也是眼中含笑的表情，“你快去前院收拾一下，东西收拾好了，就来这里找翠儿，她会告诉你以后要做些什么。”
小月喜滋滋地应了一声，就乖乖跟着翠儿离开了。
她以为自己即将迎来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却哪里知道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暮色四合，翠儿伺候老夫人用完晚膳后就被遣回丫鬟院去休息了。
现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只有小月一个丫鬟。
小月的心里是既期待又紧张，她觉得也许老夫人是想带她去探望家主又不想当着翠儿姐的面，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过，高兴归高兴，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
小月打来温水，走进卧房里，恭敬地对她道，“老夫人，奴婢伺候您洗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