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说南长寿跑去天池干什么啊。”
东方发白,在富春楼的雅致厢房里,钱唐江看着临窗而坐的金格格一笑,随后亲自把热气腾腾的包子,用公筷夹到后者精致的瓷碗里:“听说那边天气挺冷凝的,他跑过去难道冷一冷火气?”
金格格把手中平板电脑放了下来,确认南长寿真飞去吉琳的她冷笑一声:“说什么祈福转运不过是自欺欺人,本质就是南长寿沽名钓誉,他想学第二代领导人,在天池上喊几句话青史留名。”
“可惜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南长寿权势旁落杜家水涨船高,金格格越来越不把南长寿放在眼里,说话也毫不顾忌:“人家一代领导人是硬邦邦的,根红苗正的开国元勋,他在天池留言自然能千古流芳,南长寿算什么?”
金格格拿起一条热毛巾,轻轻擦拭双手:“他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家伙,怎么出名怎么来,整天不是想着被万人膜拜就是想着诺贝尔******,只可惜老天向来是公平的,没有让这种人得逞。”
长白山地貌景观神奇秀丽、巍峨壮观、原始自然,风光无限,未来者无不向往,已来者无不流连忘返,一百多年前,复出工作的邓同志登上长白山极顶,题写长白山、天池横幅,还发出赞叹:
人生不上长白山,实为一大憾事!
钱唐江自然也知道这一事,听到金格格一说马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南老真是感觉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才会跑去天池留点历史痕迹,只可惜正如杜夫人所说,这完全就是东施效颦。”
在金格格低头夹起包子咬入一口的时候,钱唐江又给她倒上了一杯热茶,迟疑一下开口:“杜夫人,你说南老出去转一圈后,会不会熄掉怒火不再对付我?那一枪打得我整个后背满目疮痍。”
钱唐江反手一指始终不敢靠在椅背的背部,脸上扬起一抹楚楚可怜之意:“如果这一枪能让南老消掉心中怒气,大家以后河水不犯井水,我愿意吞下这一枪,或者他再废掉我一只胳膊也行。”
“我不想杜夫人因我跟他过度冲突。”
钱唐江提着茶壶,以退为进开口:“虽然南老已经老了南系也开始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南系不顾代价跟杜夫人死磕起来,我怕杜夫人因此损失不小,这没有必要,我也会愧疚。”
金格格漫不经心吃下一个包子,随后瞥了钱唐江一眼:“我已经警告过他,他不会再对你下手,否则他就不会跑到长白山去了,而是留在京城再对你下手,他去天池也有借机下台阶的意思。”
金格格手指摸到滚烫茶杯,一字一句的补充:“如果他真要干掉你,那我也不会对他客气,正如你刚才所说,南系今时不同往日了,昔日第一长老也就剩下名头,他如不识趣,我也不会给脸。”
“你不要想这些事情了!”
金格格抬头看着一脸恭敬的钱唐江,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笑意:“你安心养伤就是,以后没有什么大事,也不用特意请我喝早茶,你把伤势养好把黄河民生集团掌控手中,比什么讨好都重要。”
钱唐江马上低头:“明白!”接着又感激的开口:“钱唐江谢谢夫人的厚爱,虽然大家合作没有多久,但夫人的人格魅力以及平易近人,让钱唐江心里无比折服感动,这是南系不曾有过的!”
他眼里迸射怒火,愤愤不平的指责南系:“南念佛那白眼狼谋权篡位也就算,南长寿竟然也看着他血洗老臣,不仅不主持公道声讨南念佛,还让我提前内退让出位置,我可是卖命十八年啊。”
“十八年的忠诚,换来这样下场。”
钱唐江呼出一口长气,脸上怨恨颇深:“这算哪门子的事?夫人,你说这公平吗?南长寿私心太重,南念佛的命和前途远胜于我们,可要知道,南系能够壮大成今天,靠的不是南念佛打拼。”
“而是我们的血汗堆积起来。”
金格格低头抿入一口热茶,脸上扬起玩味笑意:“南长寿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也难怪你这些老臣心里有怨言,我想连你这种死忠都不满,南系肯定还有不少老臣生恨,只是迫于无奈妥协。”
在钱唐江心里微微一动的时候,金格格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一转:“钱董事长,我给你一个任务,也算让你养伤不至于太闷,你联系一下还活着的南系重臣,促进促进感情,有空出来吃吃饭。”
金格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声音无形中压低:“怨恨聚集在心里不好,必须说出来才行,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你也可以向他们表达我的心声,他们都是华国功臣,这时候退下来有点可惜。”
“我希望他们在岗位上继续发挥余热。”
金格格拿起滚烫的茶壶,给钱唐江倒上一杯:“至少也要干到六十五岁退休,我知道这有难度,话还没出口就会被人骂叛徒,以后整个南系更会敌对你,但是为了华国,你受点委屈有什么?”
钱唐江心里微微咯噔,他已经领悟到金格格的意思,虽然知道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但他还是扬起一抹笑容回道:“杜夫人放心,我这两天就联系残存的老臣,或者已经退下去的精英。”
“只要他们还有肯为国家奉献的心、、”
钱唐江捏着茶杯,变得慷慨激昂起来:“我就是被骂得狗血淋头,被南系写入黑名单也无所谓,我会全力以赴把这批人聚起来,我也相信我的诚意能够打动他们,让他们知道杜夫人的好心。”
钱唐江已知道金格格想要打压南系,联系被冷落的南系老臣,还赋予他们一定好处,绝对可以把这批力量拿过来给杜家所用,没有人会高尚到死抱着断自己前程的旧主,你不仁,自然我不义。
他清楚这是一件艰难的差事,但是能够最大限度重创南系,还能让自己凸现重要作用,特别是拉到一批同仇敌忾的南系老臣,可以让他这叛徒不至太孤独,所以钱唐江权衡一番愿意做这件事。
金格格端茶一敬:“辛苦钱董了。”
钱唐江忙受宠若惊的站起来,轻轻一碰恭恭敬敬喝下,看到杜夫人的灿烂笑意,他整个人变得愉悦起来,连背部疼痛都感觉消散了两分:“夫人,你说南长寿祈愿就祈愿,干吗带几百人呢?”
他给杜夫人倒上半杯茶,有意无意抛出一句:“听说军部昨晚派了四五百士兵去保护他,你说这不是劳民伤财吗?每天都这么多人跟着他,够当地政府折腾了,单单吃饭就足够让民众头疼。”
“祈福、、我看更像扰民。”
金格格听到钱唐江的话一笑,随后接过话题开口:“没这么夸张,昨晚四百名士兵只是象征性迎接南长寿,从今天开始,只有战破军和一个警卫排跟着,华国境内,哪用得着重兵保护南长寿。”
金格格还淡淡补充:“而且长白山是华朝边境,南长寿如果带着数百名士兵出现,还一个个都是荷枪实弹,很容易引起潮国的警惕和紧张,他们也会作出反应增兵,到时发生变故就不好了。”
钱唐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眼里散去最后一抹疑虑,在给金格格夹上一个包子后,左手就不引人注意放入口袋,悄无声息发出一条短信,刚刚做完这事,他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喊叫:
“二叔!二叔!”
钱唐江微微一愣,他认得出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是谁,在金格格也微微讶然的时候,一名杜氏护卫走入进来,看着金格格开口:“杜夫人,一个青年男子自称是钱董侄子,他和女伴想要进来。”
外面再度传来钱子鼎的喊叫,钱唐江眉头止不住皱起来,马上猜到怕是侄子见到自己白色悍马在门口,所以就喊着要见自己,特别是听到他身边有女伴,侄子炫耀的心态,他顷刻猜了个正着。
“胡闹!这小子就是胡闹,让他滚蛋!”
钱唐江闻言脸色止不住一沉,觉得侄子怎么这样不识趣?门口有护卫把守肯定昭示自己办正事,至少也是见圈中贵人,喊叫两声没有回应就该滚蛋,怎么还誓不罢休的喊叫?手机也响了起来。
依然是钱子鼎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