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最先头战船舱内,沮授轻摇羽扇道:“子冉(凌操表字),战船出发之前,可曾将渤海港口的所有设施都破坏殆尽了?”凌操回答道:“沮长史,您就放心吧!渤海港口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废港了,还有我把其他船只全部都给破坏了,可惜了那么多好船啊!”华歆借口道:“你以为我们不觉得可惜啊!好歹渤海郡是我的治地,论心痛,在场的没有一个比的过我的!那些船可是耗费了渤海郡半年的用度啊!这是一比多么巨大的开销啊!”田丰哈哈大笑道:“好了,都别争了,舍不得孩子讨不到狼,留下那些船等于白白便宜了别人,反正那些船工我们都带走了,以后想要船可以再造!眼下我最担心的就是主公了,主公只身一人前往洛阳,身边也没有一个人照应,成与败,均在五五之间,难啊!”此言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公元187年,按照历史的轨迹,韩遂拥兵十余万据陇西。凉州刺史耿鄙攻韩遂,败死。凉州司马马腾与韩遂合,推王国为主,攻三辅。但是由于韩辉的到来,历史的轨迹早已悄然发生变故,皇甫坚前往凉州担当州牧,韩遂和马腾被压制的服服帖帖的,毫无造反之意。
五月,扬州方面,韩辉和韩翔已经随童渊一起前往巢湖小筑进行为期三年的枪法特训。虽然韩辉心中非常的担忧韩馥的安全以及众亲信将领从海路是否可以顺利到达扬州,但是洛阳方面,周瑜已经亲自前往,力保韩馥周全,至于各亲信由水路赶来,那也是试航了多次的,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眼下对于韩辉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加强自身的本事,韩辉实在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脆弱而连累身边之人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这点上韩辉的品性远胜于曹操,所以韩辉如约和韩翔一起前往巢湖小筑学武。
七日之后正午,韩馥只身一人来到洛阳,韩馥手持辞官文书正在洛阳皇宫之外等待灵帝的接见。此时灵帝御书房内,张让向灵帝禀报道:“陛下,冀州牧韩馥在宫外求见。”灵帝一听,一下子懵了,满脸孤疑道:“韩馥,他好好的冀州不待,来洛阳干嘛?可有其他人一起前来?”张让答道:“回陛下话,韩馥只身一人前来,只带着一把佩刀,马匹都是用馆驿的,冀州到洛阳的一路探子回报均是如此,而且韩馥手中还持有辞官文书。”灵帝一听,笑了笑道:“单刀赴会,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这群外姓诸侯,当初分封完毕之后,一到地方上任,便是紧着赶着招兵买马,没有一个例外,拥兵自重,不知道韩馥今天又是上演的那一出啊?也罢,宣他觐见吧!”
不多时,韩馥来到御书房,一见到灵帝,马上“哐当”一下跪下,声泪俱下,哭诉道:“陛下,为臣有罪啊!这三年来,微臣身为州牧,一不能造福一方百姓,二不能有用于朝廷,政绩平平,微臣此次前来是求陛下免去微臣冀州牧一职,微臣只愿辞官故里,到扬州与妻儿共度余生。”灵帝一听,先是将韩馥扶起,然后安抚道:“爱卿何故如此啊!冀州百姓安居乐业,这是有目共睹的,爱卿太过自谦了,爱卿这是治理有方啊!”其实灵帝心里仇视韩馥着呢!灵帝不得不承认冀州这三年来经过韩馥这么一治理,简直就是焕然一新了,缴纳的碎银是先前的十倍,但是灵帝心里更加记恨着韩馥,原本冀州的驻扎官军只有两万余人,但是韩馥接手冀州之后,据军中安排的探子回报,现在冀州驻有官军高达二十万人啊!比洛水河畔的精锐官军还多一倍,韩馥要是想造反,洛阳简直就是囊中之物啊!
韩馥哪能不明白灵帝这是表面话,韩馥此次前来洛阳,辞官之心坚定,所以丝毫不受灵帝虚伪的表扬所影响。言辞恳切道:“陛下,冀州百姓虽然安居乐业,但是这都是表面现象,陛下有所不知,冀州的各大名门望族都比较排斥官府,几乎没有贤才出山相助于我,这是我失德之处。还有,冀州的东面频繁遭受海贼袭扰,前段时间,我的得力干将方悦协同渤海郡守华歆、冀州长史沮授、冀州别驾田丰三大智者一起率领一千多名精兵去海上灭贼,谁知竟遭不测,尸骨无归啊!现下在冀州,我可谓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心灰意冷,所以还请陛下成全了微臣的心意。”其实韩馥心中也是跟明镜似的,知道冀州名门望族之所以如此排斥韩馥全部都是灵帝在背后捣鬼,虽然韩馥有令沮授暗中查访缘由,查到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在捣鬼,但是韩馥相信自己和袁家无冤无仇,袁氏之所以敢将触角伸的如此之长,背后一定有个更大的人物去撑腰的,而这个人物非灵帝不可。
灵帝看着韩馥心意如此明确,再听完韩馥的理由,心底暗自开心起来,看来袁家在冀州的行动非常的到位,已经使得韩馥孤掌难鸣了啊!不过灵帝也并没有太大的惊喜,因为灵帝早已安排好在自己死之前,一定为替自己的儿子将这几个外姓州牧给除去,确保自己的儿子坐稳江山,现在形势而言只不过少了一个要除去的目标而已。
其实灵帝也并非算的上聪明之辈,阴狠狡诈灵帝在行,但是运筹帷幄灵帝就是一个小孩,一心想着要让自己的儿子坐稳这个江山,但是到现在为止,灵帝仍未选出储君,真可谓是千里江堤溃于蚁穴。
不过少除去一个目标当然也不错,灵帝对着韩馥假惺惺地道:“爱卿既然心意已决,朕自然不勉强于你,扬州是个好地方啊!有山有水,倒是适合爱卿的品性,但是为人大丈夫岂可轻易言败,这样吧!现下扬州刺史的位置一直空着,爱卿满腹学文,轻易舍去,实在过于可惜,你去扬州出任刺史一职吧!”其实说实话,灵帝这人还是有些良心的,当日黄巾贼寇攻下函谷关,洛阳岌岌可危,官方上说韩馥连出妙计重新夺回函谷关,虽然韩馥不是实施者,但是仍然功劳不小,而且现在韩馥既然愿意交出冀州,给一个扬州刺史也算不辱没了他,很多时候,做皇帝真的很难,如果韩馥此次来辞官,灵帝一点赏赐都没有的话,必将寒了天下官员之心,韩馥无论如何都是有功之人,灵帝这个举措实属正常,更何况灵帝到现在还以为韩辉已经死在洛水书院了,这份愧疚之心,现在已经隐隐作祟起来了。
韩馥听到灵帝要给自己一个扬州刺史坐坐,心中难免兴奋了一下,这和沮授及韩辉先前的推断基本一致,眼中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但是这刺史有别于州牧,刺史对下属官员没有自主任命权,更甚之,刺史是无法擅自招兵买马的,一切都要上报朝廷,由朝廷批示,可谓权力与州牧相比大大的打了折扣,灵帝这是存心的,也是怕了,后悔了,当初自己一时兴起再加上逼于无奈分封了这么多的外姓州牧,结果个个当起了土皇帝,招兵买马,无视朝廷,灵帝已经暗暗发誓自己绝不会再犯这种错了。不过这种情况下,一定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殷勤的接受,韩馥立时拒绝道:“皇上,微臣现下仍是心有余悸,扬州刺史之职,微臣怕无法胜任。”灵帝笑了笑道:“爱卿太过谦逊了,朕说你能当的,你便可以当的,此事就这么定了,无需再言。”韩馥又略表了一下谦虚,最终还是接受了。聊了一些家常之话后,韩馥就告辞离去了。
韩馥走后,灵帝面露得意之色,看来这外姓州牧也不都像自己想象的那般难以对付,这个韩馥倒是知趣,不过剩下的凉州牧皇甫嵩、并州牧朱儁、徐州牧董卓、豫州牧曹操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让灵帝得意之余,不免又有所担心起来,这大汉朝廷如何经得住如此的颠簸,灵帝只盼自己有生之年得保江山,让自己的子嗣好好继承大汉,如此也算功德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