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美洲战史故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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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美国海军在南北战争中的作用

美国海军在南北战争中的作用,是至关重要的。美海军采取封锁的基本战略,并同时辅之以包围和占领南部邦联港口,以及在西部进行江河战,它是北军取胜的先决条件。密西西比河以东脱离联邦政府独立的各州主要依靠种植和出口棉花。整个南方邦联缺乏工业基地,其东部甚至连粮食都无法自给。起初,联邦海军的任务是封锁约3500英里的敌海岸线,在近200个港口和通航河道巡逻。就其任务而言,这支海军的力量太小且装备很差,但在有才干的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的领导下,于1861至1865年间,其实力成倍增长。在联邦陆军的协同下,它成功地执行了一条名为“蟒蛇”的有效战略。陆海军联合部队象一条巨蟒,逐渐缠紧南方的贸易和商业命脉,在战争的后几年,南部邦联各种消费品极为匮乏短缺,造成通货膨胀。到1864年秋,1元美国金币价值2000元南部邦联币。

放弃萨姆特要塞

宣告独立后,南部邦联各州声称,依据土地征用权,在其领域内北方联邦同盟的所有军事设施经过谈判后都要进行经济赔偿。在首先退出联邦的7个州中有彭萨科拉海军码头,15座港口要塞,6家北方联邦同盟的兵工厂,在得克萨斯还有18个兵营,这里贮有大量武器装备。弗吉尼亚州加入南部邦联后,最重要的收获是得到了诺福克海军码头。一旦爆发战争,南方政府甚至连小型武器都无法生产,因此它对武器的渴求就如同对不动产的渴求一样。

1861年2月,南方邦联建立之初,优柔寡断的詹姆士·布坎南总统的任期将满,但已无望再次当选的他利用南方总统的弱点和大多数要塞的空虚,兵不血刃就得到了大多数财产。由于彭萨科拉的皮肯斯、基韦斯特的泰勒要塞和托尔图加的杰斐逊要塞距南方遥远并具有一定的实力,因此仍掌握在联邦政府手中。弗吉尼亚的门罗要塞同样为联邦所控制,就连查尔斯顿要塞也一度为联邦掌握。

由于南卡罗来纳在脱离联邦的运动中的重要地位,因而查尔斯顿要塞对南北双方都有着非同寻常的象征意义。在港口入口北岸的3座石头防御工事中只有穆尔特里要塞驻有部队。考虑到突袭的可能,美国陆军梅杰·罗伯特·安德森将其83人的司令部转移到更适合防御的萨姆特要塞。该要塞坐落于港口入口对面的人工岛上。南卡罗来纳民兵随即占领了穆尔特里要塞和较小的平克尼要塞。

1861年1月9日,1艘陆军租赁的商船“西方之星”号试图对萨姆特要塞进行补给和增援。但它遭到港口入口南部莫里斯岛上的南军新炮台的炮击——打响了南北战争的第一枪。这艘非武装的援救船撤退了。

偃旗休战数月之后,南军将军,前美国陆军工兵军官皮埃尔·博雷加德,开始准备实施他的进攻计划,并将火炮开进阵地。1861年4月12日凌晨,开始对萨姆特要塞炮击,触发了这场美国历史上流血最多的不可避免的战争。

倘若动用要塞的全部火力,要塞是无法攻克的,但安德森仅用了可用火炮的1/3和全部要塞中1/8的力量进行了象征性的抵抗。与南军炮兵相互猛烈的炮击了3天后,安德森认为自己的阵地已无固守的希望,于是就放弃了。

与此同时,一支由200人组成的小型远征援救队,已由美国海军运送到查尔斯顿港外却爱莫能助。其任务的完成主要取决“波瓦坦”号上的舰炮。海军不知道,一艘大型单桅纵帆船已经根据林肯总统的命令秘密改变航向,驰援皮肯斯要塞。其他在查尔斯顿港外无法遂行援救任务的部队,得到南军的允许,撤走了那些被俘释放的安德森司令部的士兵。

林肯的反应很迅速:4月15日,他征召了7.5万名国家民兵到联邦军队服役。这种强制性的威胁行为促使弗吉尼亚、北卡罗来纳、阿肯色和田纳西加入到已脱离联邦政府的7个州中去。

丢失诺福克海军造船厂

诺福克海军船厂是美国最大的海军造船厂,全国的两座大型干船坞之一就在此处。它还有一个能贮藏300多门“达尔格伦”炮的军火仓库,其中有50门或更多一些是最新设计的9英寸炮。此处,还有一些在修的船只,包括装有50门火炮的“梅里麦克”号螺旋桨巡洋舰。

海军部长韦尔斯已经发觉弗吉尼亚分离主义者的意图,他告诫该造船厂厂长C·S·麦考利海军准将,要“高度警戒”。4月12日,韦尔斯命令美海军总工程师本杰明·F·伊舍伍德,前往诺福克监督“梅里麦克”号的发动机修理,以便它能转移到费城。当弗吉尼亚脱离联邦政府后,海军准将勒姆·保尔丁立即被派去替换麦考利,因为麦考利害怕触怒弗吉尼亚的民兵,迟迟不敢采取果断的行动。保尔丁受领的任务是撤走或销毁诺福克所有的海军设备和舰船。

4月20日,保尔丁乘美国海军“波尼”号抵达诺福克时,发现“梅里麦克”号和其他3艘船都已根据麦考利命令,打开通海阀自沉了。尽管门罗要塞给予了增援,可是保尔丁却缺乏抵御突袭的兵力。“波尼”号上的水兵和陆战队员干了一整个通宵,他们在干船坞中埋了雷,在部分没入水中的军舰上,上层建筑和桅杆索具周围撒布了易燃物,另外还试图用重锤敲掉大炮的炮耳,但没有成功。黎明前,一个小炸药包被点燃。当起爆组离开后,码头变成了一片火海。大火熄灭之后,南军却发现北美最大的新式军械库并未烧毁——这些大炮后来被装备到新构筑的要塞上,以保卫南方港口。

封锁公告

由于北方工业占据绝对优势,显而易见,南方在海军舰船方面是无法与之匹敌的。南部邦联总统杰斐逊·戴维斯采纳了使用小动力船在海上进行贸易袭击的传统作法,并且宣布给武装私掠船颁发海上缉拿特许证。两天后,林肯总统宣布封锁南方港口。

由于根据国际法,中立国不受这种“只有宣言而无实力的封锁”的约束,因此对美国海军来说就应尽快实施有效封锁。只有7600人和42艘舰的海军似乎面临着一项难以完成的任务。

但是北部联邦有商船和大批以航海为生的人口可资利用,还有众多的造船厂和机器设备,加之,韦尔斯部长的灵敏和有魄力,并有重要的军事行政助手古斯塔夫斯·V·福克斯部长助理的辅佐,其海军力量迅速壮大。如果把由粮食驳船和渡船改装成的浮动炮台计算在内,到1861年12月在役的军舰达264艘。数千新的海军“志愿人员”,虽缺乏老兵的机敏,但他们大多来自渔船队和商船,所以已掌握了航海技术。

一旦封锁开始,要想彻底围困住就需要与先前设想不同的各种后勤支援,这是显而易见的。近岸巡逻将由蒸汽船执行,因而运煤船和加煤站将更须设在封锁部位附近。当更多的舰只加入分舰队后,就需要更多、更大型的基地设备。虽然北方有足够的基地,但海军还需要有一些接近南部港口的基地以供封锁之用。例如,若在查尔斯顿和萨凡纳附近拥有一个基地,遂行封锁任务的舰船就毋须定期返回华盛顿或费城去进行维修保养,这样就可大大增加在阵位上的北军舰只。此外,舰船能在前进基地上煤或进行修理便可随时做好准备,以快速增援巡逻的舰只。

所以,海军计划只要一调集足够的两栖兵力,就占领战略要点作为前进基地。1861年可应用的舰艇和部队,试图夺占诸如查尔斯顿、萨凡纳或威尔明顿、北卡罗来纳等军港是不成问题的。然而被占的地方必须能提供一个良好的、吃水深的锚地,且有发展港口设施的可能。此外,它们还必须靠近南部邦联的主要港口,并能抵御来自陆地的袭击。值得庆幸的是,南部海岸线长而蜿蜒曲折,使封锁变得十分困难,促使海军去夺占所需的基地。南部邦联有数千英里海岸线和近200个港口,因而它无法在联邦海军可能打击的每个地域都设置防御工事。

罗亚尔港

北部联邦待人员和舰船齐备,便着手占领南部邦联海岸的基地。最重要的军事行动,是海军准将塞缪尔·F·杜邦于1861年11月进攻查尔斯顿和萨凡纳航途之间的罗亚尔港。罗亚尔港是由海港入口处遥遥相对的2座土木工事——希尔顿岬的沃尔克尔要塞和海湾岬的博雷加尔要塞实施防御的。

美国海军缺乏汽船攻占要塞的经验。此时,一个众所周知的问题是,较高的机动性是否能抵偿敌击破蒸汽管路和锅炉的危险。所以,杜邦要求建立一支强大的船队。这支船队除了独自航行的补给运输舰外,突击部队包括11艘大型战舰,36艘可搭载1.3万名陆军的运输舰,以及一些新型“90天炮艇”。该舰队的火力与两个要塞合计的火炮数量相比,具有5:1的优势。

由于在卡罗来纳外海的暴风雨中,损失了不少船载小艇,因此,杜邦将原计划的两栖攻击变为单一的海军作战。经过一番侦察和探测后,杜邦让运输船全部在离岸较远的海面抛锚,然后用战舰轰击沃尔克尔要塞。要塞向海一侧设置的火炮数量较多,而其北侧仅有两门炮。杜邦准将计划待其全部战舰依次通过要塞后,即派遣右翼炮艇分队,对战斗力较弱的北侧实施纵向射击,与此同时主力舰队则以椭圆航线航行,与南军主炮台展开炮战。

杜邦的旗舰“瓦巴什”号是一艘装有46门炮的蒸汽护卫舰。当它通过要塞航行很短一段距离后,就开始转舵向左率领舰队返回,但由9艘舰组成的纵队中实际上仅有2艘跟随其后。剩下的舰只与轰击要塞北侧的炮艇合兵一处。杜邦统率的3艘舰完成二次椭圆航行后,接着又开始了第三次航行。虽然其他船长操纵不熟练或是不服从命令,但对这次战斗来说似乎影响不大。海军集火不久即摧毁了防御工事,守军只好放弃要塞。防御薄弱的博雷加尔要塞此时肯定是无法防御的,于是南部邦联也放弃了它。在这种情况下北军就一枪不放从容不迫地登了陆。罗亚尔港在战争停止期间将是封锁舰船的主要基地。

罗亚尔港之战的诸多方面成为联邦海军的主要作战样式:有的作战兵不血刃;有的则是包括登陆战斗的大规模战役。哈特勒斯湾、罗阿诺克岛、伊丽莎白市、新伯尔尼、阿梅利亚岛、杰克逊维尔、希普岛、彭萨科拉依次被包围。北军对圣奥古斯汀和诺福克的收复削弱了南部邦联对大西洋海岸到萨凡纳要塞的控制,使查尔斯顿、南卡罗来纳和威尔明顿、北卡罗来纳之间的封锁海岸得以延长。

“特伦特”号事件

南方邦联的基本战略是保卫领土,并指望北方出现厌战情绪就能最终实现和平。而且南方领导人还确信,持久战和有效的封锁将迫使英国或许法国介入,以获取其纺织厂所需要的皮棉。但是过去那种“棉花大王”的神话已不复存在,因为欧洲有大量的棉花存货,埃及和印度棉花种植正在迅速发展,以及北方废除黑奴制度者在英国的宣传卓有成效。

事实上,英国曾一度几乎介入,但不是出自经济原因。南方邦联急于寻求外国的承认,于是派遣了两位美国前议员詹姆斯·M·梅森和约翰·斯莱德尔作为其驻欧洲全权代表。这两位使者带着亲属和工作人员,越过封锁来到哈瓦那,在那里他们登上英国邮轮“特伦特”号。得知这个情报后,美国海军舰长查尔斯·威尔克斯指挥螺旋桨单桅纵帆船“圣哈辛托”号,于1861年11月8日在海上拦截了“特伦特”号,并登船掳走了船上的那几位引人注目的乘客。这虽完全是威尔克斯自作主张,但是这几乎引发了与英国的战争。

按照法律条款,威尔克斯的行为已违背中立国权利的原则。这个原则表明船上的旗帜代表一个国家。美国为了这个信条曾于1812年而卷入了一场战争。在英国,激怒了民众和敌对的报刊,指责这种行为是对他们旗帜的侮辱。林肯总统中肯地强调指出,威尔克斯没有得到政府的批准,是他擅自干的。国务卿西沃德给驻华盛顿的英国使节送去了道歉和和解的照会,梅森和斯莱德尔也由波士顿港的土牢中释放出来。

装甲舰

南方的种植园经济很明显无法与北方造船厂相竞争。但19世纪60年代是技术和武备发明和迅速发展的年代。也许靠质量和技术上的改进,南部邦联用少量先进的舰只就足以抵销北方在数量上的优势。南部邦联海军部长斯蒂芬·R·马洛里,早先曾是美国参议院海军事务委员会主席。他清醒认识到海军舰船开始发展的技术革命。早在韦尔斯部长提议联邦海军成立铁甲舰委员会之前,他就设法生产装甲战舰。

为了尽快实现这个目标,最好的方案就是改装现有的舰只。沉于诺福克海军码头的旧船“梅里麦克”号看来特别适合。该舰长约260英尺,排水量4500吨,由2台600马力的发动机驱动,舰上还装有40门“达尔格伦”炮。1861年7月初,马洛里命令将其改装成铁甲舰。舰体被打捞出来后,清除烧坏的结构,修理了动力装置。

负责“梅里麦克”方案的工程师由于南方缺乏工业基础而遇到障碍。南方邦联仅有一家轧钢厂能生产出2英寸的侧装甲板。由于无处获得炼钢的原料,工厂不得不用旧铁轨作原材。但几个月后,这艘改装成的装甲战舰基本成形,并重新命名为“弗吉尼亚”号。其主要改进是炮塔,舰长178英尺,装有两层铁甲,两舷垂直的角度约35度。炮塔内装有7门口径69英寸的火炮,其中4门是线膛炮。炮塔的顶部是厚的铁格栅,以用于通风。另外,在舰首装有坚硬的铁撞角。舰壳、舰首和舰尾无装甲部位的舷高仅1英尺左右。它在航行时,几乎被海水覆没。

马洛里希望“弗吉尼亚”号舰在作战中至少能消灭用于封锁切萨皮克下游的联邦海军的木质战舰,并且切断门罗要塞联邦部队的海上补给和增援。另外,南部邦联得到可靠情报,美国陆军乔治·麦克莱伦将军打算通过约克敦半岛,从切萨皮克湾翼侧前进至里士满。如果联邦政府在汉普敦锚地地区失去了对海军控制,那么这项计划就要流产。

这一威胁迫使韦尔斯部长寻找对付“弗吉尼亚”号的措施。根据他的命令,于1861年8月召开铁甲舰审查委员会,审查了100多项装甲舰提案,并且打报告说,装甲战舰无法在深水中作战,但极适于在近岸和江河作战。他们提出了建造3艘舰的合同:“加利纳”号是一种防护能力较弱的炮艇;“新艾恩赛德斯”号,是一种全舷炮型舰,后来该舰在查尔斯顿表现出色;“班长”号是约翰·埃里克森的创新设计。

“班长”号很可能是造船史上最原始的设计。9月中旬,埃里克森仅根据一项合同便开工。他凭着才能、干劲及奉献精神,每天去督促建造。这艘舰仅用101个工作日就下水了。该舰根本没有什么完整的综合设计书和比例模型。只是在建造的过程中,埃里克森根据需要,亲自绘制了100幅详图。“班长”号首任工程师估计该舰建造中至少采纳了40多项有效的发明。

“班长”号及其同型的后继舰上设计安装的装甲比配置大口径火炮的小型炮台的装甲要厚一些。该舰的储备浮力和干舷高度都很小;其防护很好的炮塔是敌火力唯一的目标。其余可有可无的上层设施通通被去掉。

竣工的“班长”号船体长124英尺,船体上铆接有172英尺×41.5英尺的甲板。其侧壁装有4.5英寸厚的铁甲,铁甲后衬有橡木。平面有1英寸厚的这种甲板防护,以抵御俯射。炮塔高9英尺、直径20英尺,被装置于甲板上的铜圈里,周围有8层1英寸厚的铁板制成圆筒形叠层侧壁。炮塔顶部是铁轨制成的格栅。140吨重的炮塔置于转轴上,这根轴向下延伸到龙骨。该轴装有齿轮,与蒸汽辅机相连,能使炮塔作360度旋转。

炮塔内有2门11英寸“达尔格伦”滑膛炮。当炮口在炮门内时,靠厚的铁炮门来防护,它象摆一样悬挂其上。埃里克森的意见是在实际发射之前的瞬间才将炮塔转向敌舰,这样,在打开的炮门内炮手就可尽量缩短暴露的时间。

当时,舰上发动机是普通双筒形,每个铸件内装有36英寸的汽缸。舰上装有2台回焰式箱式锅炉。“班长”号的首任舰长是美国海军上尉约翰·L·沃登,虽然他相当缺乏操纵这种新舰所需的技术基础,然而他是一位勇敢的人和可敬的领导。1862年2月25日“班长”号开始编入现役,经过短期试航后,受命进驻汉普敦锚地。

汉普敦锚地之战

汉普敦锚地地处詹姆斯河口,此处宽6英里。北岸由北部联邦军队控制,它在奥德波因特卡姆弗特设有门罗要塞,在纽波特纽斯新设置了一个炮台。南部邦联则控制南岸,他们在塞韦尔岬和皮格岬以西都构筑了防御工事。海军将官路易斯·M·戈尔兹伯勒指挥的北大西洋封锁分舰队,是一支引人注目、骁勇善战的部队,它拥有50门炮的螺旋桨护卫舰“明尼苏达”号和“罗阿诺克”号;各装有44门炮的航行护卫舰“圣劳伦斯”号和“国会”号,24门炮的单桅纵帆船“坎伯兰”号,还有拖船和辅助船。北军分舰队指挥官时刻注意着“弗吉尼亚”号构成的威胁,如果“弗吉尼亚”号敢冒险出伊丽莎白河,他就希望通过撞击消灭它。

1862年3月8日,南部邦联的海军将官富兰克林·布坎南率领“弗吉尼亚”号及其新组建的指挥部出海,进入汉普敦锚地。没有试航,发动机没有试车,也没有进行实弹射击训练,“弗吉尼亚”号就将直接投入战斗。在深水中依靠蒸汽航行的混合式船只很快就暴露出缺点。在风平浪静的海况下,其最大航速达5节。它的转向极为缓慢,需花半个多小时方可转一圈。

为了救援被封锁在詹姆斯河上游的南军小型炮艇,布坎南首先把矛头对准在纽波特纽斯外海锚泊的“国会”号和“坎伯兰”号。联邦舰只仓促离港应战。当“弗吉尼亚”号猛烈炮击“坎伯兰”号时,“国会”号也与“弗吉尼亚”号进行相互炮击。当沉重的炮弹跳离涂满黄油的炮塔时,“弗吉尼亚”号的金属撞角深深地插进了“坎伯兰”号舰首右舷——“坎伯兰”号迅速丢弃了一些物资,才勉强防止了下沉。幸运的是,“弗吉尼亚”号的撞角折断,这样它才能后退脱离“坎伯兰”号。布坎南命令继续向下沉的“坎伯兰”号射击。“坎伯兰”号舰未浸没的火炮也在继续射击。最后,它搁浅在浅滩底部,可旗帜仍挂在露出水面的顶桅上。

在武装拖船“波弗特”和“罗利”号支援下,“弗吉尼亚”号转向“国会”号,用燃烧弹把它打得烈焰腾腾。这艘燃烧的快速帆船降下舰旗投降。在这次战斗中,布坎南为了更好地观察登上了上甲板,却被岸上联邦军的滑膛枪击中负伤。海军上尉凯茨比·阿·罗杰·琼斯随即接替指挥。

与此同时,“明尼苏达”号为了达到一个接近僚舰的支援位置,却严重地搁浅了。当火焰燃至弹药舱时,“国会”号爆炸。

“弗吉尼亚”号吃水深度23英尺,琼斯企图靠近到离搁浅的“明尼苏达”号2000码距离的努力失败后,最终撤回到塞韦尔岬附近的一个锚地。

除了撞角损毁、上甲板有些损坏,2门火炮的炮口碎裂外,“弗吉尼亚”号经受住了炮火的考验,其装甲坚不可摧,它准备第2天继续战斗。这艘装甲舰及小型护卫舰以伤亡21人的代价,击沉了1艘大型单桅帆船,1艘重型护卫舰也被击中,发生了致命的火灾,并且击毙或溺死250名北部联邦水兵。

然而,正当“弗吉尼亚”号取得绝对的胜利时,“班长”号正开赴战常由一艘拖船拖曳,“班长”号从纽约出发,沿着海岸航行。对船员来说,他们经历了一个可怕的航程。特拉华岬海域的狂风暴雨激起的狂涛猛烈地冲击着已经严重损坏的锚链筒,排气机和发动机也被浸没。操舵索被堵塞住,以致该舰的安全完全取决于连接到拖轮上的牵引钢索。3月8日下午4时许,“班长”号到达查尔斯岬,在风平浪静的切萨皮克海域,根据炮轰诺福克声响的指引航行。“罗阿诺克”号上的最高指挥官海军上校约翰·马斯顿得到报告,于是命“班长”号指挥官沃登上尉掩护搁浅的“明尼苏达”号。此时它正锚泊在“明尼苏达”号的西边。

翌日凌晨,当“弗吉尼亚”号返回消灭仍搁浅在那里的“明尼苏达”号时,“班长”号迎上前去,向其挑战。交战双方越来越近,互相轰击,但却没有重大的损伤。如同1只狗挑逗1只公牛一般,操纵灵便的“班长”号总是紧紧靠近“弗吉尼亚”号。“班长”号吃水深仅12英尺,因此,锚地浅滩可给它提供相当大的活动空间。2个小时的近距离的炮战后,约翰企图撞击“班长”号,但“班长”号转动灵活,仅受擦伤,根本没受任何损害,而“弗吉尼亚”在破损的舰首处,又裂开了一条缝隙。受挫的南部邦联指挥官企图与“班长”号靠帮。但操纵性能良好的“班长”号却保持着自定的距离和航向。于是,“弗吉尼亚”号试图消灭搁浅的“明尼苏达”号,便机动到一个更接近和更有效的战位,结果,猛然间自己也搁浅了。

由于“明尼苏达”号和“班长”号在近距对“弗吉尼亚”号的连续炮击,显而易见,其装甲即便不被击穿,也将被击毁。就在取得胜利的时刻,“班长”号正要在10或15码的范围内,用11英寸的舰炮对敌实施有力的一击时,南部邦联的炮弹将“班长”号的驾驶室打得裂了一道窄缝,使沃登上尉不仅受伤,而且眼睛暂时失明,“班长”号失去有效的指挥达20分钟。因为“班长”号的副舰长塞缪尔·D·格林上尉正忙于射击,一直到舵手把舰开出了有效射程之外,他才来接替指挥。

同时,警觉的南部邦联指挥官放出他的小船,并采用抛锚移船的办法脱离浅滩。由于潮水退落,以及“弗吉尼亚”号船舭漏洞流出的水在增加,约翰谨慎地撤退。接替指挥的格林发令用“班长”号拖回“明尼苏达”号,并在离开“弗吉尼亚”号后,向其发射了两三发炮弹。至此,汉普顿锚地之战结束了。

除了驾驶室受到了轻微损坏外,“班长”号是完好的。“弗吉尼亚”号炮塔未破毁,但甲板多处开裂,结实的橡木衬垫也都断裂了。“弗吉尼亚”号上层结构被毁坏,舰壳损坏严重,需要进干船坞修理。毫无疑问,如果“班长”号上的新“达尔格伦”舰炮不受海军军械局的限制——每次装药量不得超过15磅,“班长”号的炮火早就迅速击穿“弗吉尼亚”号的装甲了。

实际上南部邦联装有撞角的军舰,在诺福克停留了2个月。这个舰队中只有一种舰型。修整之后,这支舰队于4月11日、5月8日和9日出现在锚地。戈尔兹伯勒指挥的一支有实力的援军,包括装甲舰“加莱纳”号和“诺加塔克”号,采取进一步的进攻行动。封锁线维持下来,此外按照计划早在4月5日,麦克莱伦就从波托马克运送12万名陆军士兵到约克敦的皮尼苏拉。

尽管北军在一些激烈的战斗中取得了战术上的胜利,但麦克莱伦在向里士满推进时,却被北弗吉尼亚的军队所滞止。可是,由于北军陆军少将安布罗斯·伯恩赛德的部队正从北卡罗来纳向北部艰难推进和麦克莱伦的军队兵临城下,因此南部邦联司令部决定放弃诺福克。5月10日,他们放弃了诺福克城和极为重要的海军码头。“弗吉尼亚”号的发动机由于可靠性和适航能力都较差,所以用其到远海作战的企图即成为空想。遗憾的是,南部邦联海军炸毁了这艘历史上有名的战舰。而经不起风浪的“班长”号,同年底也在卡罗来纳岬不远处沉没。

南部邦联的水雷和潜艇

“弗吉尼亚”号是南部邦联唯一的、能对战争结局产生重要影响的铁甲舰。虽然南方各地建造了不少铁甲舰,其中一些舰还打了一些小的胜仗,但它们无法与北方大量建造的、“班长”号改进型舰只匹敌。

由于南方海军力量薄弱,它们自然把注意力转到技术革新上。其中最成功的是水雷,它是由触发引信或岸上电脉冲直接起爆水下固定炸药。马修·方丹·莫里辞去联邦海军的职务,成为南部邦联潜艇炮兵的指挥官,面对南部极度缺乏铜线等巨大障碍,他设法在南部邦联重要港口和港湾入口布设水雷。有31艘北部联邦的船只毁于水雷——这个数字超过其他任何方式所毁伤的舰只。

南部邦联还尝试用一种称为“戴维兹”的奇怪的小型混合攻击船,由蒸汽推进,在舰首前长杆的末端携有一枚触发水雷。除了升降口和通风口外,该艇完全浸在水中潜行。它希望能趁着黑暗,悄然接近抛锚的舰只。1863年在查尔斯顿,1艘“戴维兹”攻击了“新克伦威尔铁甲军”号。结果只造成一些损伤,没有将其击沉。

在莫比尔,还研制成了一种真正的潜艇,一种小型沿海调查船“亨里”号。这是一种人力驱动的铁筒子,可乘坐9人。在试验中接连淹死2个乘员之后,愤怒的博雷加德将军下令不许这种艇再潜入水中。可是,在后来的战斗中,它和“戴维兹”一样击沉了联邦的螺旋桨单桅纵帆船“胡萨托尼克”号,其舰员有1/3溺水而死。第一艘参加海战的潜艇是“海龟”号。这艘主要用橡木制成的潜艇建于美国独立战争时期,是康涅狄格州的戴维·布什内尔设计的。因为它的外形象只海龟,侧身斜行,尾部向下,头部有一黄铜制作的指挥塔,故命名为“海龟”。该艇由一个操纵手人工转动相应的螺旋桨实施水平运动和上下运动。“海龟”号曾在纽约港对英舰进行过一次攻击,但没有成功。1800年罗伯特·富尔顿建造了一艘较实用的潜艇“舡鱼”号,但是没能找到能提供资助的主办人。

贸易战

南部薄弱的工业基础决定了它注定是要失败的。除了把希望寄托于新式武器外,南部邦联海军唯一可行的进攻性战略就是贸易战。这是弱小的海军历来采用的权宜之策。南军领袖们认识到自己没有足够的商船可供使用,因而寄希望于戴维斯总统1862年4月宣言。这个宣言批准颁发缉拿敌方船只和拘捕敌方人民的特许证,它将吸引外国冒险家和欧洲船只去从事武装掠夺。通过建立法律条款去进行海上掠夺和为其舰只提供保护依据。南方不仅希望打击北方经济力量的基础,而且还想迫使联邦分散在公海的海军舰只去搜索私掠船,从而使其封锁瓦解。一旦南部邦联的主权在国外得到广泛的承认,处理战利品的领事法庭将在外国港口设立,捕获的船只就能在远离南部邦联的港口拍卖。

我们可以看出,这项政策似乎同美国海军的传统相一致,在美国独立战争和1812年战争中,掠捕对方商船已成为美国在公海上最重要的进攻战略。但是,此后世界舆论已发生改变。1856年的巴黎宣言宣布劫掠商船为非法。事实上,英国不允许在其遥远的领土上设立处理战利品的军事法庭,法国也步其后尘。在这种情况下,外国人看到所冒的风险要远远大于所得的利益,因而对此并无兴趣。

不过,南部邦联和它们的某些有独立主权的所属州,在战争初期征用了一些劫掠船,其中大多数都是些装备不良的小舰。但在几个星期之后,通过封锁捕获敌船已变得日益困难。到1862年年中海上劫掠已完全绝迹了。即使这样,南部邦联在一段时期内派出的30艘左右私掠船也着实使北部联邦感到不安,并付出了代价。例如,装有5门炮、74人、排水量230吨的双桅横帆小帆船“杰弗逊·戴维斯”号,在从科德岬到特立尼达的为期7周的一次巡航中就捕获了10艘联邦商船。在一个时期,北部联邦海军派了8艘舰去追捕私掠船。这表明,如果用与私掠船相等的数量去对付它们就将大大削弱封锁和其他海上作战的成效。实际上,在战争的最初5个月,南部邦联的私掠船仅损失2艘,就捕获了50至60艘北部联邦的商船。由于美国商船的海上保险税的提高,美国私人船只改用外国籍变得很普遍。

但由于战利品税率的不断上升,因此不再有新的私掠船出现。大凡有资本和冒险兴趣的人都被吸引到风险孝收益大的偷渡封锁的行业中去了。

可是,南军并不乏应急手段。在私掠船出现令人失望的结果时,南部邦联正规的海军舰只——巡洋舰参与了这种活动。这些大部分为外国建造、由外国人操纵、但配备了南方军官的舰只,事实上也给予北方商船队以巨大的损失。以下事实说明了“直接损失”的一些情况,日内瓦法庭判定,“亚拉巴马”号战后要赔偿联邦1550万美元的商船损失费。这些受损的商船是被英国建造的巡洋舰打坏的。

此外,由私掠船所带来的间接损失也是巨大的。海上保险金因此而大大增加了。美国的许多海运公司卖掉了大量的船只,有一些公司甚至完全不搞海运业务了。1861年有126艘美国商船在外国公司注册,1862年有135艘,当1863年“亚拉巴马”号巡洋舰处于劫掠的巅峰时,有348艘美国商船到外国公司注册。

对南方来说,重要的目的是将联邦海军大部分舰只从封锁线上诱走,到大洋上象大海捞针似的去搜寻那些商船的克星。例如仅在加勒比海地区就有一个分舰队的7艘舰只去专门追歼“亚拉巴马”号。因为联邦海军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有一些远洋巡航,所以很难具体举出究竟需要从封锁南方海岸和近岸作战的舰艇中抽出多少兵力用于追歼私掠船。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尽管南部邦联巡洋舰数量很少,但至少牵制了十倍于自己吨位的舰只。

海军第一艘专门进行商船劫掠的舰只是“萨姆特”号,它是由一艘定期班轮改装成的500吨汽轮。南方邦联政府从新奥尔良的一家航运公司买到手后,为了应付战争对它进行了改装,在侧舷装有一门8英寸的旋转炮和4门能发射24磅炮弹的近程炮。

拉斐尔·塞姆斯船长在1861年6月将该船驶往密西西比河的下游,与正在执行封锁任务的舰只“布鲁克林”号周旋。“布鲁克林”号吃水太深,无法越过沙洲。当“布鲁克林”号追击至某一海域时,“萨姆特”号突围的机会就到了。“萨姆特”号猛烈增加了航速,“布鲁克林”号刚想纠正失误,但已经被远远地抛在后面了。“萨姆特”号在加勒比,以及西班牙和葡萄牙外海巡航时,捕获了17艘船只,其中6艘被烧毁,2艘曾两次被俘获,还有2艘被赎回。7艘被搁置在古巴的港口的船只被西班牙当局夺取,后来西班牙将其释放交还给北方船主。

“萨姆特”号从“布鲁克林”号的眼皮下逃遁后,海湾分舰队又派出了“尼亚加拉”号和“波瓦坦”号,后来又增派了“圣哈辛托”号、“易洛魁”号、“里奇门德”号、“基斯通州”号到加勒比进行一次无效的搜索。1862年1月,“萨姆特”号终于在直布罗陀被北部联邦的军舰“塔斯卡罗拉”号搜索到了。“基萨奇”号和“伊诺”号不久也与“塔斯卡罗拉”号会合。船长塞姆斯考虑如果冒险从中立避难所出发,除了显然要被驱逐出这个海域外,还有被许多其他问题纠缠。他在直布罗陀没有补给上煤,锅炉已全部生锈,发动机也需修理。于是,塞姆斯考虑再三卖掉“萨姆特”号。但后来英国船主又把它倒手转卖给了偷越封锁的人,所以该船又继续为南方邦联效劳了。

“萨姆特”号这段劫掠的经历,在巡航机动船中是很有代表性的。其重要意义是,可怕的拉斐尔·塞姆斯继承了所有私掠船老手的衣钵。在“萨姆特”号的巡航中,塞姆斯学会了避开象直布罗陀这样舰船经常出入的锚地,同时,也学会了宁可将那些被俘获的商船摧毁,而不让自己靠武力劫掠来的财物在中立国的港口被他人使用外交手段夺走。而且他能把巡航时间掌握得非常准确,以致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能预测到追踪者的一举一动。

“萨姆特”号是由南方拥有的汽船改为战舰的,这种做法也是少有的。因为缺少造船设备,南方不得不竭力依靠海外代理商购买船只和让他们代建船只。萨姆特要塞被炮击后不久,南部邦联议会批准并拨款购置6艘桅帆蒸汽巡航舰,每艘造价16万5千美元,还拨款200万美元用于建造铁甲撞角舰。詹姆斯·D·布洛克和詹姆斯·H·诺思,两位原美国海军军官被派往英国,去购买这些舰只。这项任务卷入了一系列的阴谋,以及英国烦琐和拖沓的公事程序之中,但能干而百折不挠的布洛克被证明完全有能力处理这些难题。美国驻英国公使查尔斯·弗朗西斯·亚当斯和美驻英造船港的领事,利用外交上的每一个可能手段和英国的法律,力图挫败南部邦联代理商的努力。

英国中立的法律,与1861年所有那些文明国家一样,严禁“装修,改建和武装”任何准备对友好国家发动战争的舰只。为交战双方制造或向其出售军火及其他禁运品是允许的,但这要个人承担风险。就英国法庭而言,必须提供该船有从事作战的证据才能判定拘捕。这一法律条款敞开了贸易私掠船能在英国造船厂建造的大门,然后,它们作为非武装舰出售给假外商。南方邦联在欧洲和加勒比许多港口有代理商,其中一些为外国侨民。同时,军械也可以在英国制造,并输送到事先商定的集合地。在那儿,私掠船被武装起来,并编入现役。它们自始至终都无需见到南方邦联的港口。在英国律师的具体指导下,布洛克成功地遵循了这些步骤直至战争结束,先后购买了“佛罗里达”号、“亚拉巴马”号和“谢南多亚”号加入了私掠船的行列。

购买英制的装甲舰是另一件大事,因为这种舰的军事用途可以被构造细节所证明。即使是足智多谋的布洛克也被证明是无能为力的。伯肯黑德的雷尔德斯公司签约建造2艘带撞角的军舰,舰上还携载一组9英寸的膛线炮,开始诡称是为法国政府建造的,后来说是为埃及帕夏,最后又说是为一家法国的私人公司建造的。英国外交大臣洛德·拉塞尔命令在1863年这些船只完工前,立即查封它们。如果这些船只被交付给南部邦联,那么它们将对北部联邦海军构成严重的威胁。

“佛罗里达”号于1862年3月完工。它开往纳索,在那得到殖民当局的默许,装备了2门7英寸和6门6英寸膛线炮,并加入现役受约翰·N·马菲特指挥官指挥。该舰有着辉煌和成功的经历,但最后于1864年10月在巴西的巴伊亚港湾被联邦海军“瓦丘塞特”号所捕获。这种对中立国巴西赤裸裸的侵犯,后来由联邦政府用大笔赔款的方式予以解决。但“佛罗里达”号在交还给巴西之前,沉没于汉普顿锚地的一次“意外事故”中。

“亚拉巴马”号

“亚拉巴马”号不愧是南部邦联最著名的私掠船。它由三桅船改装而成,船长230英尺,宽32英尺,满载吃水15英尺。船上300马力的推进器使其试航速度达到13.5节。其通常巡航时主要靠帆,以节省煤。

为了避免被英国当局捕捉住,“亚拉巴马”号一下水,就不再返回了,而是开往亚速尔群岛的指定集合地,在那儿布洛克已经调来了所需的武器、煤和预备的军官。当普拉亚港的葡萄牙港监们被哄蒙着以为“恩赖卡”号只是在从租用的“阿格里皮纳”号上补给煤时,一组6门发射32磅炮弹的舷侧远程炮、一门发射100磅炮弹的线膛炮以及一门8英寸炮都被吊装到巡航机动船上。83名水手早已从英国带到舰上,其中多半为来自利物浦海滨的英国和爱尔兰的冒险者,作为自愿参加的骨干,尔后再从捕获船只中招募志愿新兵来填补缺额。拉斐尔·塞姆斯率领他的舰船驶出领海举行服役的仪式:召集船员,宣读命令,升南部邦联的舰旗。“亚拉巴马”号的伪装阶段已结束。它已成为一艘战舰,准备去完成其使命。

塞姆斯是一位严格而又精干的管理者,几乎没人能够对付他那些利物浦的流氓水手。他在北大西洋的最初2个月里就捕获了20条船。借鉴“萨姆特”号的经验,他从捕获的商船上夺取所需物资,然后将商船烧毁。当“亚拉巴马”号舰上的俘虏增多成为一大问题时,塞姆斯卸去一艘俘虏船上的索具,使其成为一艘换俘船,让多余的船员搭乘上岸。

“亚拉巴马”号巡航远至浅大滩后,舰上的煤几乎用尽,于是便开往马提尼克岛的法兰西堡,这是事先安排的加煤点。“阿格里皮纳”号在等待它,但煤没有加满,联邦军舰“圣哈辛托”号出现了,并且就在3海里的界线外巡逻。塞姆斯派出供应舰作先导,利用夜晚从“圣哈辛托”号旁溜过,并在委内瑞拉的一个偏僻小港加足了煤。

塞姆斯在加勒比巡航,希望拦截一艘从科隆到纽约航线上,载有加利福尼亚黄金的“珠宝汽船”。捕获的黄金将使他能偿付长期拖欠船员的工资,这些船员已试图哗变。他没遇上这等运气,在该海域捕获的船只中,最有价值的是从纽约开出的一艘大型旅客班轮,它交出了价值不到1万美国银元和美国证券。

接着,塞姆斯将“亚拉巴马”开进了墨西哥湾,目的是为了干涉一次有计划的进攻得克萨斯海岸的两栖作战。在加尔维斯顿海岸,一支联邦分舰队正在炮轰加尔维斯顿。“亚拉巴马”号航行缓慢,引起了一艘北方联邦军舰的注意。不久,联邦炮艇“哈特雷斯”号出航调查。当它驶离分舰队的其他舰只20海里远时,“哈特雷斯”向“亚拉巴马”号发出询问,“亚拉巴马”号起初回答自己是英国船。但当联邦炮艇派出一个小组上船检查其证件时,船上的海军上尉怒吼道:“这是南部邦联的汽轮‘亚拉巴马’号”,塞姆斯立即下令舷炮齐射。武备上占优势的“亚拉巴马”号对北部联邦的炮艇只做了短暂的炮击。“哈特雷斯”号就被击中,它在下沉时向下风处发射了一炮表示投降。塞姆斯迅速将幸免于难的船员转到自己舰上,几分钟后“哈特雷斯”号沉没。“亚拉巴马”号快速航行到牙买加的金斯敦,在恐慌扩散之前就把俘虏释放,送上了岸。

在此后的18个月里,塞姆斯与联邦巡洋舰玩起捉迷藏,使得联邦舰只在世界各航道上到处搜索,但是徒劳无效。“亚拉巴马”号成功地在加勒比、南大西洋、印度洋、中国南海和孟加拉湾活动着,但它却逐渐变成了自己胜利的牺牲品。随着塞姆斯战场越来越远,他发现的北方商船也越来越少。“亚拉巴马”号返回南大西洋,当它巡航驶往欧洲整修时,还抓获了最后2条船。1864年6月11日,塞姆斯率舰驶入瑟堡港,要求法国政府提供船坞设备。

在大洋作战初期,塞姆斯已经能够先发制人,赶在拦截他的联邦船只之前行动。因为没有海底电缆,追捕它的舰船通常在时间上要落后好几天甚至好几个星期。但当“亚拉巴马”号锚泊于瑟堡时,美国领事能够打电报给联邦的螺旋桨单桅纵帆船“基萨奇”号的船长约翰·A·温斯洛,该船当时锚泊在离荷兰弗拉辛港不远的海面上。3天后,联邦战舰在瑟堡的外海出现。“基萨奇”号没有抛锚,却在港口外建立了一个巡逻阵位。

塞姆斯原来计划让舰只进坞,并给其船员以休假的奖励。但事情马上变得很清楚,他所需要的入坞检修设备无法得到,而且对他来说,可行的抉择是在瑟堡接受拘留,或是出海作战。由于“亚拉巴马”号和“基萨奇”号似乎旗鼓相当,塞姆斯易于冲动的性格,促使他出航。他通过美国领事向温斯洛挑战,一旦“亚拉巴马”号加完煤就进行单舰对单舰的决斗。

6月19日清晨,“亚拉巴马”号率先出海,“基萨奇”号也驶出领海。新型法国装甲舰“库龙尼”号紧随其后,并锚泊在3海里领海线处。英国注册的私人游艇“猎鹿犬”号在附近徘徊,目睹了这场即将发生的战斗。成千的观众站在岸边眺望。

“基萨奇”号驶离海岸约7海里处调转航向,倒退然后勇敢地向“亚拉巴马”号直冲过去。此时“亚拉巴马”号正向左转舵,以便其右舷舰炮对准敌舰。“亚拉巴马”号在2000码进行了首次舷炮齐射。大部分炮弹落点很近,但有一两发炸坏了“基萨奇”号的桅杆索具。当“基萨奇”号冲向它的对手时,温斯洛一直没有下令开炮。“亚拉巴马”号又一次迅速地装上炮弹后,在1000码的距离上又进行了一次舷侧齐射。当“基萨奇”号向左转舵,亮出它的右舷炮时,才开始射击。

在交战中,两艘舰在直径半海里的海面上以顺时针方向相互对峙盘旋。这种机动是因为当两舰在相对的航向时,为了保持右舷的舰炮方位所造成的,也是各自为了占据向对方实施纵射的阵位。3节的潮流逐渐使这两艘划圈圈的船只向瑟堡的西海岸移动。

不久,交战双方的均势就不再存在。“亚拉巴马”号劳损的机器使其无法与对手周旋。为了保存弹药,南方邦联的炮手早已放弃了打靶训练。“亚拉巴马”号的火药和弹丸都已失效和生锈。而“基萨奇”号则相反,它刚整修好并且做了战斗准备。此外,温斯洛在发动机和锅炉部位舷外悬挂一层铁链,使其加了一个防护套,既隐蔽又安全。一个小时的海战,双方周旋了7圈。这时“亚拉巴马”号开始下沉,而“基萨奇”号仅受轻伤。塞姆斯企图将“亚拉巴马”号冲上岸滩,但海水透过百孔千疮的舰体涌进舱内,使锅炉熄灭,毫无挽救余地。“基萨奇”号撞断了它的舰首,而且继续向其射击,于是塞姆斯降旗投降。

当投降的“亚拉巴马”号开始下沉时,战胜者和失败者双方都迅速放下小船,“猎鹿犬”号也驶上前救助。塞姆斯把佩剑抛入水中,然后纵身跳入水中。在“亚拉巴马”号被放弃20分钟后,其舰尾首先下沉,舰首垂直上翘,露出水面。塞姆斯和另外40名舰员被“猎鹿犬”号救起,然后被押解到英国。在联邦看来,这次未能捕获“亚拉巴马”号是一系列胜利中的唯一缺憾。温斯洛受到了国会的表彰,并被提升为海军准将。

从1862年9月5日至1864年4月27日,“亚拉巴马”号共捕获了68艘北部联邦的船只,其中大多数毁坏于海上。除了直接打击造成的损失外,“亚拉巴马”号使北部联邦的船主蒙受了巨大的间接损失——高额的海上安全保险费,延误和取消航行,以及损坏货物等等。

为了弥补“亚拉巴马”号的损失,布洛克又购买了“谢南多亚”号,该舰于1864年10月在马德拉群岛由一艘供应船武装而成。“谢南多亚”号马上开赴太平洋,第2个月就开始劫掠商船。它主要在阿留申群岛附近活动,共捕获36艘船只,其中大多数为捕鲸船,它给美国捕鲸业以很大的打击,使其从此一蹶不振。由于沃德尔船长直到1865年8月2日,才得知南方邦联投降的消息,所以“谢南多亚”号的猎物有2/3是在战争结束后捕获到的。“谢南多亚”号的破坏程度仅次于“亚拉巴马”号。

偷越封锁

一直到新奥尔良陷落,偷越封锁都不是非常危险的。各种载有棉花包的船只驶往哈瓦那、拿骚、百慕大群岛或圣托马斯。随着封锁越来越严和层次越来越多,使用小帆船已难以奏效,仅有快速汽船仍在从事这项行业。即使如此,随着战争的继续,被捕获的危险性逐渐加大。到1863年夏季,北部联邦海军已捕获850多艘偷越封锁的船只,并使用了特制的舰船来对付偷渡的船只。

封锁越严,那些有幸偷渡成功的人获利就越大。在英国出现了股份公司,克莱德建造的舰只特别适合偷越封锁,于是在英国军官的指挥下被派遣到拿骚和百慕大。

这些偷越封锁的木壳船只航速快、吃水浅,重约450吨。其中大部分是明轮,烧无烟煤,以避免冒烟。它们有细长的船型,与通常的舰船相比,其宽长比为1:8或1:9。但最重要的是,它们航速快,有些可达17节或17节以上。大部分装有可伸缩烟囱;且甲板以上的建筑物很少,桅杆仅呈杆状。船体被涂成灰色,干舷较低,夜间实施“灯火管制”时,很难被发现。

在一次典型的偷越中,偷越封锁线的船只将在百慕大的圣乔治港装载,然后在黄昏时分被引导出复杂的航道,同时避开泊于暗礁外的北部联邦的船只。整个晚上,它以略低于最大航速的速度行驶,并对联邦政府巡逻船只保持高度警觉。这艘船小心翼翼地航行,试图于两天后在黄昏前准时到达某地离海岸不远的地点。天黑以后,开始驶向岸边,然后与海岸信号台和要塞交换夜间识别信号。随后以最高航速进行最后冲刺,通过“近岸封锁”。在码头上,板条箱装的军需品和贵重物如酒、巴黎睡袍、亚麻织物、精细丝织品、妇女紧身胸衣、茶叶和咖啡被迅速卸下船,公司代理商负责快速将它们搬进仓库。紧接着,将棉花包装进底舱和堆放在甲板上,其中顶部的一些货物是船长私人的。然后用硫磺熏船,以驱逐那些躲在舱里想偷渡的人。黄昏时,船上的军官们观察那些执行封锁任务的船只,取得它们的方位并将其标绘在海图上。因为封锁船通常在夜间锚泊,所以有时乘着黑暗从它们之间悄然穿过不是太困难。偷越封锁时,船上绝对保持寂静当然是严格规定的,有时明显的撞击也丝毫被未发觉。一旦被发现,偷越封锁的船仍可依仗其较高的航速强行逃遁。

即使躲过近岸的封锁,仍有可能在海上被北部联邦的快速舰只发现。但在每一条航路上,只要南方邦联有一个可供逃避的港口,就会有偷越封锁船只冒险的可能。到1865年1月,经常在偷越封锁中使用的特制蒸汽船已有84艘,但其中有37艘被捕获,25艘因搁浅、碰撞和各种事故而损失,仅有22艘幸免于难。

1863~1864年期间,偷越封锁的利润是很大的,这样航行23个来回虽需时数周,但是只要偷越成功,它所获得的利润就足以支付购买船只的费用而且还有富裕。例如一磅咖啡在拿骚仅值12美分,而在里士满可卖2.75美元。早在1862年12月,从拿骚到萨凡纳的运费就是每吨500美元。一个幸运的船主一年即可轻而易举地净挣百万美元以上。随着风险的成倍增加,甚至军官和水兵也都开始热衷于这种利润巨大的买卖。在1860年一个月只能挣得14万美元的小商船主,率领一艘偷渡船的每月收入就高达5000美元——而且他自己还可伺机做些投机生意来增加收入。普通水手每个月可得到基本工资100美元,此外,每次航行成功还可得到奖金50美元。

不能设想,走私船在挫败封锁策略上有什么重大意义。走私船对南部邦联的削蚀作用可能要大大超过它们所起的帮助作用。实际上,它们使那些训练有素的水手们的给养越发紧张,转移了那些本来可以更多地用于发展南方战争工业的资金,并且刺激了黄金的外流,因而加剧了通货膨胀。

它们的运输总量还不及棉花产量的一小部分。运输昂贵奢侈品带来的高额利润,使那些对战争毫无用处的输入货物出现了不平衡的分配。“封锁拍卖”的特点是拍卖丝绸、珠宝和法国白兰地酒,然而工业却急需化学制品和锅炉钢板,医院十分缺乏麻醉剂和其他药品。当北弗吉尼亚军队衣衫褴褛地作战时,少数靠冒险积聚大量财富的家伙激起了人们的愤懑。这迫使南部邦联国会通过一项法令:禁止奢侈品进口。显然,这项法令没有得到广泛地执行。但是,从此以后,在南方的报刊上对“投机商”进行抨击的社论又如以前一样经常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