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那么久了,吃点东西。”
“嗯嗯。”元婉儿此时将螓首深埋在潘郎的怀里,因为早已经羞红了脸颊。毕竟作为京中的一代才女,纵使在青楼里待过,见惯了声色犬马,然而每次面对自己的情难自禁,总还是保留着少女的娇羞。
“这回又弄了什么新花样?真好看。”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为自己忙活着弄吃食,元婉儿就不由的一阵幸福感,想起十几岁的时候,每当自己哭鼻子的时候,即使身无分文,潘哥哥也总能给她弄得些好吃的哄她开心,以至于每次见面,元婉儿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小期待。
“小馋猫。”潘郎刮了刮元婉儿的琼鼻,笑着介绍道:”这是我最新发明的鸳鸯白玉羮。”
“取上京最上等的龙泉浸泡过的上好黄豆,研磨出口感最润滑细腻的豆腐花,配以红豆胶汤和绿豆胶汤,红豆胶汤味甜而香浓,里面配有桂圆,香果,红蘑等天然甜香,绿豆胶汤味淡而清香,里面有百合,蹄笙,莲子,枸叶等自然清味,喜欢吃甜食的人呢,就多加点红豆胶汤,喜欢吃清淡点的,就多加点绿豆胶汤,在吃之前,将其冰镇过,取出来再吃,简直就是消暑盛品。”
“这位客官,是要多红豆呢,还是多绿豆?”说着,潘郎已经着手帮元婉儿舀起了豆腐花,他的心底其实还是十分想得到元婉儿的肯定的。
“绿豆。”元婉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那我们的潘老板,你想要多红豆,还是多绿豆呢?”元婉儿手也没闲着,也帮潘郎舀起了豆腐花道。
“红豆。”潘郎同样不假思索的答道。
等二人各自接过手中的玉碗,一吃,才发现,元婉儿口中豆腐花满满的甜,而潘郎口中只剩下清香了,二人不由的相视一笑,又各自动起手,将豆腐花都调成自己的口味,凭添几多乐趣。
“果然,这鸳鸯白玉羮要这么吃才有意思。”一阵折腾,二人将桌上的豆腐花一扫而空,想到之前二人的相互捉弄,不觉回归童真,俱都感觉到一阵轻松。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也不会过去。”沉默许久,元婉儿一声轻叹道。
“婉儿,我们一定能相守一辈子的,一定能。”感觉到佳人身边的款款情意,潘郎坚定的说道。
“小姐,该回府了。”窗外小庭院,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八位军甲黑袍人,他们身上煞气浮动,明眼人一眼就能感觉到这十八人身上不凡的杀意,虽然他们极具收敛,但仍惊得庭院的花鸟振飞,这十八人,潘郎识得,正是元崇手下最为著名的十八虎将,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士,同时也是虎营的副统领们。为首之人名叫许非,眼神锐利,虽然身形不是十八人中最为魁梧彪悍的,但是武功却是最好的,难得的是此人还颇具礼数,知进退,故而得元崇赏识。”
虽然这许非对潘郎并无不敬之出,然而好不容易每月才见那么几次面,且刚吃个鸳鸯白玉羮,就让人上演鸳鸯分离的戏码,作为男人,潘郎不禁怒火中烧。
“元大统领府果然出的几条好狗,简直比那天上的王母还要尽责,牛郎织女尚且还有一夜缠绵,我们小俩口还没温存片刻,就让狗咬了,真乃呜呼哀哉。”
“你骂谁狗呢?”这十八人皆是经历过大战场的虎狼之士,何时被人如此侮辱过,一听潘郎这话,当即就有一人跳出来对着潘郎怒斥道,杀意四斥。
“哪条狗吠,我就骂谁!”面对眼前滔天的杀气,潘郎故意挺直了自己的腰板,丝毫不惧,同时冷眼相视,眼中写满了蔑视。
这并不是说潘郎不怕死,而是潘郎通晓最重要一点,自己身为元婉儿的相好三年,元崇的表现既不反对也不赞成,虽然看不清元崇对自己的态度,不过有一点,潘郎还是可以肯定的,只要元崇不动自己,其他人也绝对不敢动自己半根毫毛。所以说潘郎连元崇看重的许非都不怕,更别说是这十八虎将中的不知道哪一虎了。
“你……”那军将颇有些气急败坏。
“你什么你,怎么说你们也是虎营的十八副统,是当今天子的军队,作为有军务在身之人,没有皇上的调令,这般随意闯进私人领地,我不仅要告你们一个擅闯民宅,还要告你们个擅离职守,接个人都这么大阵仗,好让我们圣明天子瞧瞧,他的部下是挺大统领的多一些,还是听他的圣旨多一些。”
后面的话,其实已然有些诛心之言了,即便连许非的淡定,也不由的冒了身冷汗,然而一见身后的这十七位伙伴,虽然俱都气愤填膺,恨不得手撕了眼前的潘郎,但却没有哪个听出其中的惧由,心底不经意的摇了摇头,大统领武功虽然盖世,然而相对于根基而言,实在是太浅薄了,这些人诚然在战场上可以所向披靡,然而在京中这谋略遍地,智商碾压的京城,却是连炮灰都算不上。也无怪乎大统领要找眼前这小子问计了。
对于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几岁的外来小伙儿,许非虽然表面上不经意,然则心理却是十分敬佩的,这份敬佩并不仅由于其对元家小姐的痴情,自然也不是因为其豆腐花做得好,而是由于其对于局势分析所难得的洞察力。
虎营作为当初圣上为扫除三大世家的利刃,长期驻扎京中,横亘在三大世家的心头,欲除之而后快,做为帝党的簇拥着,虎营表面上风光,嚣张气焰几年来不仅三大世家不敢樱其锋芒,就算是掌管天下军马元帅的大将军义方回京也是路元府而绕行,然而其中的苦,估计也只有虎营上下军士自己明白。
对于皇上而言,虎营是最锋利的兵器,是一把对付三大世家的绝世兵器,所以虎营不需要有自己的头脑,只需要绝对服从他的命令即可,而对于三大世家而言,虎营同样是最锋利的兵器,不仅要小心的防备,还要不时的削弱,必要时甚至销毁,以至于虽然虎营战力无双,然而真正有智慧谋略的人物却是一个也无,以至于这些年来,虎营上下军士吃了多少暗亏,然而好在于三年前,潘郎随着元婉儿来到了上京,并且逐渐的发挥了他的才能,帮助元崇躲过了不是危机。
虽然很多事情都秘而不宣,甚至连大统领元崇的许多亲近都闻所未闻,然而作为其中的知情人之一,也确实是为了潘郎这个年轻人不忿,然而为了长久的利益,大统领也没得选择,只是苦了这两人。所以对于潘郎的诛心诽言,许非也故作未闻,权当是其的发泄。
不过未免底下人暴走,场面难以控制,许非还是赶紧到潘郎的身旁,凝音成线,悄言解释道:”这次我们来并非单纯的接婉儿小姐的,虎营即将面临近年来的最大危机,元统领特召集我们十八副统到元府议事,你。也一起来吧。”
“没兴趣,你们虎营的事儿关我何事?我只对我的婉儿有兴趣、”潘郎俊逸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欠揍样。
看得许非脸部不由的一抽搐,“出门前元统领特地嘱咐了我,这次你来也得来,不来,把你捆上也得把你带到元府。”
说着也不待潘郎反抗,一个剪手就把潘郎抗在肩上,转头十分礼仪的对着已经目瞪口呆的元婉儿,道了声:小姐,我们走吧。”
而其身后的十七虎将,见到许非动作,自然是以为许非这是要出手教训潘郎,自然是不会让元婉儿表示抗议的,纷纷的作祟,用尽一切办法,将人接到了元府。
并且到达元府后,留下一脸担忧状的元婉儿,一群人兴奋的簇拥着潘郎往元府的书房而去了,尽管那十七人都没有想过,元府的书房一直以来都是商谈机要事秘的要所,教训区区一个市井黄毛小儿,何须用得找书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