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吾乃杀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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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成为一名杀手,靠的永远不仅仅是武功,顾小楼从十三岁开始杀人,第一次杀的人是当地的一名娈tong癖宰猪佬,顾小楼忘不了那个夜晚,狂风大作,骨瘦嶙峋的他伙同几个被宰猪佬囚禁的孩童,将虎背熊腰宰猪佬办公的猪圈设计成了地狱,宰猪佬死的时候,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纤,眼睛血红,被烫熟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外翻着,死状极惨,几个小伙伴都忍不住吐了。那一年,仅仅为了一头猪,顾小楼杀了宰猪佬。

顾小楼这世短短二十七个年头中,遇到过许多奇葩的杀手,这些人有的喜欢依仗武功,有的喜欢靠毒药,有的喜欢用美色,有的喜欢做机关……而顾小楼杀人,最喜欢、也最擅长的,就是计谋。无论是什么杀人手段,杀手的终极目标,就是加入杀手楼,那个杀手界的终极神话,因为它代表着一名杀手的最大认可,然而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而顾小楼,寻得了这么一个机会。

顾小楼的记忆回到了三年前。

“杀了元崇?你能让我加入杀手楼,并且帮我改变我的习武资质?”

“能不能改变我不知道,但你可以一试。”记忆中,说话的人在杀手楼位高权重,名聂隐娘。

“计划已经制定好,名‘屠虎’。”

“喝了这失魂茶,再加上药王金无方独步天下的金针之术,封住你的武功,元崇绝对不会对你再有所怀疑了,从今往后,聂倩倩,你的新身份是元婉儿。”

“聂倩倩,这化龙液被你做什么手脚?我记忆怎么在消散!”

“嘻嘻,顾小楼,这味道应该你比我熟悉才对,谁让你好死不死让本姑娘去冒充元崇之女?既然如此,你便和本姑娘一起做上三年白痴吧。”

“这……这是……失魂茶?!”说完,顾小楼骇然失色,脑子彻底断片。

“…………”

等顾小楼再次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公子模样打扮的二人,虽然十分刻意的对面部和身材进行了掩饰,但却丝毫遮挡不住二人的俊美出尘,正是顾小楼的贴身侍女,林宫羽和藏小青。

房间内装饰的十分豪华,但却没有给人感觉到丝毫的庸俗,反而愈显精致,相得益彰。这样的奢华装饰在京城中亦是不多见,而明月楼绝对是最有可能的一处。

此时的顾小楼面色沉静,仿佛从很遥远的远方归来,那深邃的眼睛里不时迸发出精芒,不过却又很快沉寂,良久,终是长叹了一声而彻底清醒了过来,我是顾小楼。

三年的时间,二女倒是出落得愈发诱人,眼睛扫过二女,顾小楼心里暗道。

“小青,三年时间不见,倒是出落得更漂亮了,武功也上了一个台阶。”顾小楼道:“只是这三年,我看你不仅武功长进的快,这胆子更是倍长。”

声音能明显感觉出顾小楼此刻的虚弱,然而声音中却是威严无比,不容置喙,让人窒息。

“青儿知错。”藏小青花容失色。

“你不服气?”顾小楼眼眸流动,望着下方藏小青梨花带雨,不过却鼓着小腮帮子,就知道这小妮子表面请罪,心里却肯定是不服的。

“奴婢不敢。”藏小青道。“只是主上不主事的这三年,宫羽姐将庄内的事务大包大揽,培植亲信,事必躬亲,俨然想要将主上取而代之,这三年,庄内的经营更一团糟,天灾人祸不断,庄内的姐妹们都断粮断水了,偏生宫羽姐还强令主上不在的这段时间,不得接大生意,现在庄内的姐妹们都怨声载道,主上喜欢的梅兰竹菊,小怜,小静,她们都很想念主上,然而宫羽姐都压着不让她们过来,也就小青机灵点,今日知道主上要复醒,所以一定要过来亲自保护主上。主上还不领情,这让小青如何能服气。”

“宫羽是我亲任的大总管,她做事自有自己的想法,你这般违背她的意思,却是置我的命令于不顾,等回庄上,自行到思过崖面壁三个月,想不明白不许出来。”

顾小楼的话一出,藏小青脸上顿时一片苦色,那思过崖位于多情山庄庄后,是一面峭壁悬崖,铁锁连壁,身长千丈,若非庄中人有意释放,面壁者决计是要与世隔绝,过上清苦生活,藏小青就顿觉恐怖。

“主上,我不服,之前那几个泼皮对主上如此不敬,宫羽姐不仅将他们轻易放了,还阻止我下杀手,若不是小青,主上少不得要受辱那些泼皮无赖,现在主上不罚宫羽姐,反而来罚小青,主上你偏心。”

“你这小妮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伎俩,若不是你使计设计你宫羽姐,宫羽会如此姗姗来迟?”顾小楼笑道,“不过你也说的有理,功是功,罪是罪,也罢,让宫羽也在思过崖陪你一个月吧。”

顾小楼的话,顿时让藏小青脸色更苦,和林宫羽待上一个月,她还不被林宫羽趁机玩死,斜眼瞧了眼一旁的林宫羽,只见她脸上无一丝波澜,一脸沉寂,藏小青,顿觉站立不安。

“不过你说的也对,那几个泼皮,不能留,就由你去解决吧。”顾小楼淡淡道了一句,便已决定了几人的生死。

“这三年,辛苦你了。”顾小楼抚摸着林宫羽的一头秀发,道。

淡淡的一句话,却是让林宫羽倍感温暖。

“你做的很好,只是心终究还是不够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首先是一个杀手。”

“是。”林宫羽表情复杂的应道,然而眉间的倔意却让人轻易感受其坚守的原则,对此,顾小楼也颇具无奈。

“走吧,我们去见识一下江湖上的金针无敌吧,这会儿,他也该久等了。

……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这上京,果然也只有在明月楼才看的最清、看的最远。”凭栏处,一身衣着华贵,外貌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人,卷着银白的鬓发,摇晃着手中的夜光杯酒,遥望着下方的浊世繁华,悠悠然自得。

虽然外表上十分年轻,顾小楼却是知道,他家伙已经六十多岁了,之所以能如此年轻,是因为他顶着一个药王的名头,身为药王,驻颜有术自不在话下。他的衣服十分的考究,上面绣了许多精美的图纹,每一针都仿佛艺术般,浑然天成,即便是京城最著名的针织坊、民间刺绣最厉害的花刺娘,也凝练不出这样精确巧夺天工的绣术,甚至其头上束冠的丝带,也由道道金边精美的修饰,明明华丽却显出十分古朴的道文。

顾小楼知道,这身衣服无论花多少钱也无法在京城买到,甚至这天下都无法买的到,因为如此精湛的针术天下只有一个人拥有,那就是金针魔,而相比之药王的称号,金无方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金针魔。

“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顾小子醒啦,来,陪金老我好好喝一杯。”阑珊处,林宫羽、藏小青正搀扶着顾小楼正缓步走来。

“金老好文采,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短短几句诗,道尽了整个江湖。”

“顾小子,让你见笑了,想我老头儿二十岁开始进京赶考,辗转过去了四十年,也就憋出了这么一首,可惜还是登顶不了明月楼。”

“不是吧,作了四十年的诗,还不及我家主人一时兴起所作的《将进酒》啊!”一旁的藏小青一阵惊讶道。

“小青,不得无礼。”顾小楼斥道。

“不碍事不碍事,小姑娘说的是事实。”金无方摆摆手笑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此诗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几回闻,小老儿我是心服口服,当浮一大白。”说着,金无方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招呼顾小楼三人过来对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