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华云虎转过身时的样子,仁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抖。
如果让华云虎就这么抵达了结木银的身旁,那结果根本就毫无悬念。此时的结木银在华云虎面前就像是一盘菜,想怎么吃怎么吃。如果华云虎选择“干脆利索一口搞定”,让结木银痛痛快快地走,那是结木银的福气。要是非要吃得“汁水四溅”,让结木银在死前遭受巨大痛苦,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光是结木银,就连仁本人也是自身难保,一切都取决与华云虎的选择了。
可是这样的结果仁怎么能够接受?不要说生死了,就连什么死法都要取决于别人!可是……他却真的什么也做不到。
眼前的这一切对仁而言就像是时间又回到了不久以前,回到他绝望地看着华云虎在他身前停下转向结木银的那一刻,回到了他崩溃地大喊快跑的那一刻,回到了他亲眼目睹结木银的心脏被华云虎攥住、掏出然后捏碎的那一刻……那种让人窒息的无力感又涌了上来,像是潮水一样,没过了仁的口鼻。
难道要让事情再这么上演一遍么?
如果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那他刚才的奋起算什么?就是为了在自己临死之前烧死蝶和象做垫背么?可是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的生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原来我倾尽自己的全力,用上了在原漫画中甚至都不曾听过的力量都不能够改变这种结局么?
等等……结局?
仁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命运在修正些什么东西?
在原本的火影世界里,其实他根本都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聚英众。晓组织似乎也从来都只是那么几个人。更不曾听说过竟然有写轮眼拥有时间层面的力量。当然,最主要的是,原来的火影世界根本就没有他!一切的改变似乎都是因他而起。他就像是南美洲丛林里的那一只蝴蝶,翅膀轻轻一扇便掀动了整个世界。若是任由他就这么痛痛快快地忽闪忽闪地煽动翅膀,那这个世界迟早要被彻底颠覆!
可是,这个世界的神明或者法则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么?会不会已经有看不见的枷锁已经套到了他的头上?会不会命运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已经悬在了他的头顶?
如果他不在,也许当时小南出发遇到袭击立刻就会撤退,于是也就没有了后来那一连串的追杀与袭击,聚英众也就根本没有机会此时发动总攻。而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些追杀与袭击还包括这最后的总攻,或有意或无意,站在风口浪尖引领众人的不都是他么?袭击时最后出手强势扭转战局的是他、龟狐二人夹击之时临危不乱强势反杀的也是他、眼镜蛇发动围攻时在关键时刻出现并破局的又是他、追杀之时突然突破悍然引导反击的还是他……
莫名其妙地,他一个十岁的孩子就被推到了最危险的位置上承担着最重要的职责,一次次地承受着生与死的考验。这一切都太过巧合,而且一环套一环根本就没有任何喘息休憩的机会。从他们从晓本镇出发开始,一切就像是车轮一般滚滚向前。
而这会不会都是命运搞得鬼?一思及此,仁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他之前一直在思考的很多东西都有了答案。比如突然降临到这个世界凭空多出他这么个人,那他要是把鸣人杀了,或是当初九尾之乱时真的如他计划使自己成为了九尾人柱力,那会不会整个未来都完全不一样了呢?可是如果有了命运这回事,那他绝对是不可能做到杀死鸣人这类的任务的。他的未来,他的归宿是早就安排好的。而从原漫画记载的历史看,后面的世界中是绝对没有他这号人物的。也就是说那时候他早就死了!而且这是不可更改的!
这就是冥冥之中存在的命运,看不见又摸不着,可是却有着无穷的法力,将你的未来全部注定,任你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这听起来就像是万有引力,你触碰不到它的存在却无时无刻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而且只能按照它的法则执行,不然上个厕所蹲在那里一个小时搞不定也是会想哭。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谁又能升起什么反抗的心思呢?几乎是本能地,仁便沮丧地低下了头去。他想要放弃。如果说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他和结木银今天就要死,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那这种来自命运的安排,只好闭上眼睛享受咯。
但是下一刻,他便再次抬起了头来。
特么的……操!我命由我不由天啊!我怎么莫名地就沉沦了。仁晃了晃脑袋,骂骂咧咧地在心中嘟囔了两句,将刚才的彷徨无措全都强行驱逐了出去。
他怎么会被命运这样玄之又玄的东西击倒?命运算什么?枷锁吗?禁锢吗?还是小黑屋?无论什么都好,真的困得住一个人么?
就算困得住又怎样?命运能做的就只是通过不断地因果调节将一切向着天道上逼。这个杀不死你,下个总能杀死你,反正该你死的你就绝对活不了,该你活的你也绝对死不了,这一切根本不以人的意志而改变。在茫茫天道的面前,自以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与这世间的畜生野鬼又有什么分别?所以古话说的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就是说每个人都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在老天爷的面前,活着的人和只会汪汪叫的小狗甚至是静默在那里的树木一样,都不过是这纷繁世界的一粒砂石而已。
这是对于一般的凡人而言。可是我是凡人么?仁自问道。开玩笑,我可是在无数阴差阳错的机缘巧合之下,碰巧在那一天那一刻参与了生命的角逐,然后又拼尽了全力靠着自身努力与上天眷顾而击败了几亿出自同门,不,应该说出自同“球”的兄弟姐妹,诞生在了人世间的!这样的我怎么会是凡人!好吧,却是是有哪里不对……可是特么的!虽然说到底别人也是这么出生的,但是说起来就是莫名感觉自己底气充足!
这样的我能和别人一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呵呵!你不讲义气把我当刍狗,可是要是我也“不仁”呢?天道,对于信奉的人而言就是最大的法律最大的规则,在这样的规则面前无论是什么样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对于自己的命运都只能接受。可是,要是我不当你是规则呢?要是我“不仁”,把天地当刍狗,那所谓的天地规则,与路边癞皮狗的狂吠何异?
我要做的只是坚定地走自己的路,无论这条路受到什么的影响,我需要确定的就只是我在走我自己的路,我的路是我自己选的就好!至于那条癞皮狗朝着我狂叫让我改道?你吠你的,我走我的,咱们互不干预。但是要是你硬是要扑上来张嘴咬我,你想要将你的法则强加于我身上……仁无赖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充满了痞气,却也莫名有着一丝豁达。
那我就踩着你的脸碾过去好了!
仁重新燃起了斗志,脸上颇有些精神焕发的味道。但是望了华云虎的背影一眼,就又垮了下来。
特么的空有斗志没有用啊,根本解决不了现实问题啊!他又不是圣斗士,不是突然有了希望,燃烧一下,激发一下小宇宙就能换回查克拉的。
现实的情况是十分骨感的。他没有查克拉,没有写轮眼,身上还带着伤。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华云虎彻底放下来的心。面对背冲着他的华云虎,他有无数个机会发动攻击。可是在他那“龙虎添翼”的雷遁护甲面前,他又能够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