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我是匹诺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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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陪你一起越过布拉格的门槛

###陪你一起越过布拉格的门槛

你没听说过男人和女人是两座城吗?男人以为对女人城门大开,女人以为对男人城门大开,彼此都应该看得明明白白。可事实上,巴黎根本就不知道布拉格哪面才最早出太阳。

[布拉格这个名称来自德语,意为“门槛”,其原因是伏尔塔瓦河在这里流经一个暗礁,水流湍急,酷似越过一个门槛。]

你不知道永远不知道叶小米下一分钟会迷恋上什么。所以,安在跟叶小米在一起,时刻有被“飞”准备。他想,也许哪一天,叶小米不那么迷糊了,突然发现三年了,身边站着的还是同一个男生,那他就惨了。

原来“布拉格”的意思是门槛。叶小米指着画报上的这一行字,念给安在听。安在正忙着搜集各国刑法法典,从中摘录世界各国刑法中关于“没收”的规定,胡乱地点头应允。叶小米没了动静。安在沉下心来,工作效率极高。猛然抬起头,图书室里叶小米的座位空空如也。桌子上放着一张草稿纸,横七竖八地写满了“布拉格”三个字。

也许是看《布拉格恋人》时叶小米迷上布拉格这个城市的吧?安在陪着叶小米看那个无甚新意的韩剧,看得满面脑子浆糊。他不明白女人的脑子究竟是什么构成的,有那磨叽的工夫,不如自己谈个恋爱来得真切。不过安在了解叶小米,她喜欢什么东西都是有阶段性的,比如喜欢吃海南鸡饭,恨不得一天三顿顿吃。一个星期后,谁再跟叶小米提海南鸡饭,她都能拿刀杀你。比如喜欢张宇的歌,房间里铺天盖地全是张宇的资料,MP3里也一色是张宇喑哑沧桑的歌,说话更是言必以张宇为例。可是一个月后,叶小米全然不认识张宇是谁了似的,她扯着小眼睛RAIN的海报往墙上贴。至今为止,叶小米干得最长情的一件事就是跟他在一起。

叶小米是安在的师姐。

三年前的11月11日的早晨,安在本来没啥感觉,晃晃荡荡地去食堂吃完饭,然后从一对一对的情侣中走过去。某幸福男二呵呵地喊:安在,今天你过节!安在愣了一下,问:啥节?幸福男搂着依人的小鸟从黄牙齿里蹦出三个字:光棍节!

若不是看在那脸上幸福盛开的小女生的份上,安在手里的饭盆一定跟幸福男的脑袋来个亲密接触。有点儿冷,安在坐在了阳光可以照到的球场边上,太阳很识相地跳了出来,把安在的血液都温暖了起来。可是安在还是有些不高兴,凭什么傻瓜样的男生都有人陪着,寂寞的感觉像被沙子覆盖住的小鱼儿,不时地蹦一下,骚扰一下安在。

就在这时,安在的手机里一条短信挤了进来:三毛,限你三十秒出来陪姑娘打乒乓球,不然,怎么死,你自己选。

三毛当然不是安在。不过,安在很想去看看那个三毛怎么死。

乒乓球室只有一个女孩儿,穿着厚大的棉睡衣,满面油光,头发蓬松。这便是叶小米。三毛没来,安在问:我陪你打行不行?我在孔令辉打球那地儿跟教练学过仨礼拜。

这话恰到好处,那些日子,叶小米正迷孔令辉。

[布拉格那些带有尖塔或圆顶的塔式古老建筑物,、大多是教堂。高高低低的塔尖,毗连成一片塔林,因而布拉格有“百塔之城”之称。在阳光照耀下,“百塔”显得金碧辉煌,因而又被称为“金色的布拉格”。 ]

安在在学校的大操场上找到叶小米,叶小米的眼睛眯站看远处的索菲亚教堂。她问:布拉格会不会跟咱们哈尔滨有点像。安在茫然地摇了摇头,他说:不可能吧,如果像哈尔滨,那它还是布拉格吗?

叶小米的眼神凌厉地扫了安在一眼,收起那本画报,扭头就走。安在跟在后面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叶小米没回头,也没吭声。安在也回头看远处的索菲亚教堂,这姑娘这些天很不对劲儿,从前不是迷上吃的就是迷上帅哥,现在居然为一个城市神魂颠倒了。

安在倒是很想弄清楚那部韩剧《布拉格恋人》到底说了啥,他抓了一把头发,赶到叶小米前面,说:吃过饭,我陪你看韩剧好不好?

叶小米瞟了安在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不用了,你不是还得查法条呢吗?

安在想说:法条不查不会跑,可是,不理你,你指不定作出什么妖娥子来。可是,安在只张了张嘴,像鱼离开了水落到空气里,他什么都说不出来。经常这样,叶小米一生气,安在就成了闷嘴的葫芦,她越想让他表白,他就越是闷着。

各回各窝,谁也不理谁好了。安在垂头丧气推开宿舍门的时候,老五正唾沫横飞地发布晚间新闻:杨逸原那小子点真正,唯一的一个大馅饼咣叽一下就掉他头上了。

因为是杨逸原,安在挑了眉毛问啥馅饼落他头上了。老五说:国庆节,你知道吧,电视台几个傻X来咱校做节目,说幸运观众可以去布拉格双人双周浪漫游的。杨逸原走了狗屎运……

安在的耳朵嗡了一声,难怪叶小米这些日子不对劲儿,原来根儿在这呢!

“金色的布拉格,情人十指相扣,置身此地,让人觉得孤单是可耻的。”安在啪地关上了电脑,自己也疯了,居然百度“布拉格”,居然看到这样的句子。

光棍节那会儿,叶小米短信找的三毛就是杨逸原。迷糊的叶小米按错了一个键,短信就跑到了安在的手机里。

叶小米说她也根本没指望着杨逸原会来,因为,那时,他已经拉开攻势追求系里面的另一朵花。叶小米曾经是法学系的三朵花之一。叶小米蹲在乒乓球案子边上哭,她说:还没比完赛,就中路途逃跑,有他这样的吗?

安在蹲下,递给叶小米一张纸巾,说:我陪你打完比赛好不好?

叶小米抬起头来,眼泪亮晶晶地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安在看了心惊,这个邋遢的女孩儿原来这样好看。

光棍节那天,安在遇见了叶小米,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个里程碑式的日子。在光棍节结束当光棍的历史,嗯,不错。

[布拉格也是欧洲的文化重镇之一,历史上曾有音乐、文学等诸多领域众多杰出人物,如作曲家莫扎特、斯美塔那、德沃夏克,作家弗兰兹·卡夫卡、哈维尔、米兰·昆德拉等人在该城进行创作活动。]

教授把安在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地开训:你是不是觉得你够资本玩了?你看看你做的法条,这是啥?安在拣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纸,不是关于“没收”的规定,全是布拉格。

在校园里碰到杨逸原,怀里偎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安在不知哪来的火,挥着拳头上去扯开杨逸原,女孩儿吓得尖叫,杨逸原居然很粉地捂着脸。安在突然失去了打了兴趣,一个人自恋到害怕别人伤他脸的地步,打还有什么劲?

杨逸原看拳头没落下去,倒喊了两声:知道你是跆拳道冠军,了不起啊,随便打人?安在的眼神飞了过去,杨逸原赶紧收了狠劲儿,落荒而逃。

安在拣起地上的法条夹,站起身来时,看到叶小米。叶小米的眼里冷冰冰的。她说:安在,你是以为我要跟杨逸源去布拉格的吧?

安在的眼睛落到自己的脚尖上,说:我没这样说。

叶小米的高跟鞋脚起鞋落,安在嗷的一声喊,抱着脚跳了起来。

叶小米扔下两个字:活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安在的脚落了地,哎,这丫头啥意思嘛?他一瘸一拐地跟上去,他问:你不想去布拉格,为啥整天都跟布拉格较劲。

叶小米的背影在夕阳下像一个清绝的小墨字。她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爱的童话。我只是想用布拉格试探一下我在哪,就像照镜子,你给了微笑,才会见到微笑。你给了我信任,你才会看到我的忠诚。可是,你没有……

安在原地站了很久。是的,在这份感情里,他一直是提着心的。叶小米不停地变幻着喜好,变着法地让他证明他爱她,安在心里的恐惧是递增的。他不是一直就做好了被叶小米“飞”掉的准备吗?

叶小米说:你不爱我了,告诉我,我不会哭哭啼啼挽留你。

安在说:你不爱我了,也别告诉我,我害怕我不舍得放你走。

下自习时,一对一对情侣依偎着走过来。一幸福男很烧包地喊安在,咋滴啦哥们儿,被姑娘“飞”了,又过这个节了?

居然又是11月11号,该死的光棍节。

安在吸了吸冻出来的鼻涕,跑到叶小米的宿舍楼下大声喊:叶小米,你愿意陪我越过布拉格的这道信任门槛吗?我不会爱,你来教我!

出来进去的情侣无比同情地叫安在傻X。安在想:傻得像只瓜有什么关系?只要他的布拉格恋人愿意让他握住她的手……

叶小米终于没忍住,跑下来站在安在面前。安在对怒气未消的叶小米说:你没听说过男人和女人是两座城吗?男人以为对女人城门大开,女人以为对男人城门大开,彼此都应该看得明明白白。可事实上,巴黎根本就不知道布拉格哪面才最早出太阳。

叶小米笑了,踢了安在一下:傻瓜,东边,还能是哪边?

安在也笑了,爱情的太阳只能在信任的东边出现,对吗?管他哪是布拉格呢!

###若你待我如白鞋

每个人都是一个国王,在自己的世界里纵横跋扈。你不要听我的,但你也不要让我听你的。

被雨水弄花脸的白鞋,堪比小沈阳

远远的,魏春燕就看到王尔德穿着一双白鞋飞奔而来,跑的姿势并不好看,像一摇摆的鹅。

到了近前,王尔德停下,冲魏春燕笑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魏春燕的眼睛有点近视,看到那双白鞋实际上是有画的,好像是原子笔画的,很多复杂的线条,看不出是什么。

魏春燕一直是很拉风的女生,跟谁在一起三分钟,都能让你感觉你了不起到可以一转身就中五百万。此时,夏天刚刚来,她的短发勉为其难地被她用一只皮筋绑在脑后,这样倒比短发清凉些。倒是一张小脸全都露了出来,像圆圆的曲奇饼干。

她指着王尔德的鞋子问:你画的啊?有才!

王尔德抬起头,嘿嘿笑了两声,说:那个,夜莺。

魏春燕很嚣张地笑了:配合你这个名字?

王尔德没答话,而是伸出手接什么。

是雨滴。初夏的天真像小孩子的脸,明明万里无云地晴着,却说掉了雨点就掉了雨点,一点过渡都没有。

王尔德拉着魏春燕跑,这回一只鹅变成了两只鹅。也很奇怪,不过是很小的雨,为什么像有狼在后面追?

魏春燕倒挺快乐的,王尔德拉了她的手,这是大突破。

此前,在电影院里,魏春燕把头都偏到王尔德的肩上了,王尔德却正襟危坐如柳下惠。黑暗里,春燕想去捉那只手,手刚一伸过去,王尔德便把爆米花的纸杯递了过来。春燕讪讪地接了,爆米花吃到嘴里,《阿凡达》的大鸟呼啸着飞过去。

这回是王尔德主动拉了魏春燕的手,魏春燕觉得自己像只雨燕,身轻如燕,地上迅速聚集的小水泡飞溅起来,快乐得像要冒泡。

站在屋檐下,王尔德沮丧地垂着头。开始春燕以为他是害羞,后来看到他被雨水弄花脸的白鞋,好笑堪比小沈阳。春燕笑了,很大声,直到碰到王尔德愤怒的目光才戛然而止。她说:能刷掉的吧?

心里的潜台词却是:刷不掉有什么关系,一双板鞋而已。

王尔德的脸比天空还阴沉。直到离开,都没再晴过。

寂寞白鞋控的悲伤,恍然从他身上流淌下来

一周后,王尔德再次从远处如白鹅一般跑过来,春燕看到他脚上踩着另一双白鞋。

谈话的主题都在白鞋上。说起如何把“夜莺”洗干净,王尔德眉飞色舞,那是春燕没见过的神情。她问:白鞋有什么好?那么难打理?鞋子不就是用来走路的吗?舒服就好啦!

王尔德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春燕,他说:你这双高跟鞋像双黑鱼,你走起路来……春燕眼里的愤怒及时地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那双鱼嘴凉鞋是春燕新买的,他难道是想说她走起路来也像黑鱼吗?

王尔德带春燕去了他的寝室。他是研究生,奢侈得可以两个人一间屋。王尔德拉开一个纸箱,纸箱里一个一个鞋盒,他有些得意:我有89双白鞋,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春燕看到了84消毒液边上的那双白鞋,鞋上画了新的画,是一枝玫瑰,两只鞋上一枝玫瑰,双脚并在一起,看得出来。

春燕惊奇地看着王尔德,她跟他就是通过鞋子认得的。她在校园网发帖找会手绘鞋的男生,王尔德留下了寝室号,春燕把鞋快递过去,一天后,她收到了画着柳枝和小燕子的鞋子。那个傍晚,春燕把自己快递到王尔德的寝室门口,脚上穿着那又手绘鞋,她说:我能有幸跟大师吃顿饭吗?

王尔德把一顿饭吃得风生水起,只是吃,春燕却独自说了很多话。一个人吃,一个人说,很热闹。

春燕喜欢上了高高瘦瘦,气质忧郁的王尔德。她没隐瞒,直接说:大师,我可以喜欢你吗?

王尔德很矜持地笑了,他说:我喜欢长发女生。

没问题。头发可以留长,时间问题。可以用时间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隔了一天,春燕去商场给王尔德买了双深棕色休闲鞋,她觉得那样很合他的气质,他原本就是不嚣张的人。白鞋太过锐利,走到哪,让人先注意的都是那双鞋,还有,女孩儿可以小萝莉装可爱穿穿手绘鞋,大男人,鞋上画玫瑰,很搞怪了。

棕色休闲鞋气定神闲地摆在王尔德面前时,王尔德的脸冷得像冬天的原野。他说:你没觉得它很丑吗?

春燕直到晚上躺在床上,都在想王尔德的一张张面孔,想着想着,他的面孔变是很模糊了,然后春燕做了梦,梦里寂寞白鞋控的悲伤,恍然从他身上流淌下来。

醒时,月光雪白。

有未来的男人,有过去的女人

走路带风,笑声震天的春燕变婉约了,这实在是件画猫不成反类犬的事。寝室里的大姐纪玲不得不抽出时间过问这事。

春燕如此这般讲了白鞋控王尔德的种种,纪玲摆出电视上心理专家的派头替春燕分析:对白鞋这样执著,不能容一点儿污点,这说明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不能容忍别人的过去……

纪玲的分析很长,春燕心不在焉。

另一个周末,春燕见了王尔德。

春燕注意到王尔德没有穿她买的棕色皮鞋,也没有穿白鞋,而是趿了一双深蓝色的拖鞋,拖鞋懒洋洋的,王尔德也像是没睡醒一样。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王尔德说:赵楠来找我了。

春燕嗯了一声,半晌,王尔德又说:我爱过一个女生,我们在一起时,我发现了她肚子上的刀口。这么长,王尔德比右手比画了一下。

然后呢?

我问那是什么刀口,她说是开刀拿掉孩子。她说得风轻云淡的。她喜欢穿白裙子,喜欢穿白鞋子,喜欢白色的玫瑰……可是,她有那样污秽的过去……

春燕的眼睛瞪成了两只葡萄。春燕说:那是过去,每个人都有过去。

王尔德笑了,你也有。我原谅你!

一瞬间,春燕恼怒得如同冰岛喷发的火山:我凭什么要你原谅?你以为你是谁?

不欢而散。

那晚,春燕醉倒在赵楠面前。赵楠是枚试探的棋子,试探有功,春燕却是有些怨恨他的。

人总是这样,在爱情里,想要弄得明白,明白了,却又希望当初是糊涂的,难得糊涂继续爱才好。

赵楠硬着舌头说:小燕,他不值得你爱,有过去的女人才懂得爱,才会珍惜爱,他不懂。

赵楠又说:亏他叫了王尔德,英国那天才王尔德说,有未来的男人,有过去的女人,才更值得爱。

春燕傻笑:我没有过去呢,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赵楠很笃定地说:王尔德即将是你的过去!

那晚,赵楠把春燕拥进怀里,他的吻还没落下来时,春燕的手按在他的唇上:我喜欢短发,我爱穿鱼嘴鞋。

赵楠笑了,我喜欢的是你!

那是春燕的初吻,王尔德眼里春燕的过去,在王尔德认定后真真实实地发生了。这是件诡异的事。

伤口是个倔强的孩子,不肯妥协

春燕被赵楠揽着腰走在校园里时,偶尔会碰到穿着一双白鞋如鹅一样走过去的王尔德。她的目光还是会被他的身影牵动,心里钝钝地疼。

纪玲说:傻丫头,爱情是不能试探的。春燕在她的眼里看到悲伤。奇怪的是,那样的悲伤很像王尔德。

一晚,春燕梦见王尔德吻她,吻得横行霸道,春燕急了,抄起那双原子笔画的白色板鞋打王尔德的脑袋。王尔德软软地倒下去,他说:春燕,我是爱你的。

春燕醒过来,眼泪把枕头打湿了。

已是初秋了,早晨的露水把春燕的一双白色板鞋打湿了。她拦住了晨跑的王尔德,他的目光满是惊诧。春燕说:我梦到你吻我。

王尔德眯着眼睛,然后头垂下来,吻呼啸而来。春燕的拳头呼啸而来,她的眼泪落到他的嘴里,她挣脱出来,你是爱我的吗?为什么不早说?

王尔德倚在操场边的一棵梧桐树上,你没给我机会。我那天的话没有说完,我跟那个女生分手后,在很多很多个日子里,我才明白,我爱她,爱到可以不在意她那个刀口的,可是,她不原谅我……

春燕冷冷地笑了:你在意过,这就足够了。

王尔德也笑了,他说:所以,这一次,我真的不在意了。

春燕盯着王尔德看,像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看到他的心里去。

王尔德的目光落了下去,他说:我十岁时,我妈跟一个穿白鞋的男人走了……

原来,那才是真正的症结所在,那个伤口是个倔强的孩子,在他的每段情感里都跳出来,不肯妥协。

那又怎样?每个人都是一个国王,在自己的世界里纵横跋扈。你不要听我的,但你也不要让我听你的。

春燕说:王尔德,白鞋会脏,脏了也可以洗干净,这都没什么了不起。就像没有谁会知道自己爱上个笨蛋,或者会爱上个坏蛋。如新的白鞋一样遇到个恰好的爱人,那真是老天的恩赐了。

还有,能够被改造的人,爱着有什么意义,你不是喜欢本来的她?连自己都不能做,她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乐趣?

王尔德沉默不语。春燕秋风扫落叶一样吻了一下王尔德,然后转身头也不回走掉。

在十米远的地方,春燕看到一脸悲怆的赵楠。她说:他现在真真正正是我的过去了。当然,如果你不接受,我也可以是你的过去。

赵楠孩子样地笑了,他说: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你若待我如白鞋,会有童话结局吗

秋风起时,春燕还是把头发剪短了,小男孩儿一样。仍然说话快言快语,把人忽悠得找不着北。

大姐纪玲感叹:我们这么好的姑娘,谁离开谁后悔去吧!

大姐一向是婉约派,说出这话,很让春燕掉隐形眼镜。

某一日,跟大姐去洗澡。从前大姐洗澡是不让人看的,那一日却让春燕替着搓背,春燕看到大姐腹部明晃晃的一道刀口。她的眼前想到王尔德比画的:那么长。

春燕说:大姐!

大姐笑了,说:我的故事里也有那个王尔德。我们是老乡。

顿了一会儿,纪玲神色黯然地说:这只是个切盲肠手术留下来的,我只是想试探他一下……谁知道爱情是不能试探的!

春燕觉得自己真是太笨了,大姐的QQID叫的可不就是夜莺?

春燕以为自己不会再去见王尔德了,可是,她还是风风火火把他拦在了宿舍门口,跟第一次见面一样。

她问:你是为了接近纪玲才接近我的吗?你是想用新的感情刺激她吗?

王尔德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像。

冰岛火山继续喷发:如果你爱她,就别退缩。根本没有什么堕胎,那是割盲肠留下来的刀口,不过,即便是,你也不在乎的吧?

王尔德沮丧地捶头:她不原谅我!

傻瓜,她如果不原谅你,便不会让我知道故事里她是另一个女主角!她只是希望你待她如白鞋,珍惜,宠爱,不放弃!

王尔德的目光里燃起火来,他往春燕的寝室跑时,白鞋踩进了小泥洼里脏了脸,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爱情里那些挑剔与心结像盲肠一样切掉,那些自我中心与试探考验像白鞋一样有着经历雨天的过去,谁还能分开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