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我是匹诺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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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费马最后的定理(1)

###费马最后的定理

(一)

诗意的黄昏小雨中,美女愚得别出心裁

那件鹅黄色的绣花宽带裙在历夏的衣箱里睡了整整一个夏天。它皱着脸喊自己就要变成九斤老太时,历夏把它捧了出来。

郑重地穿上,配了只穿过一次的船型高跟鞋,袅袅婷婷,历夏自己的脸先红了起来。拉开抽屉,那封信躺在最下面,上面压着历夏厚厚的日记簿。隔着日记簿摸了一下,她的心咚咚地跳,那信上的字历夏记得清清楚楚:晚七点,图书馆后的长凳见。

字一律是浓眉大眼,方方正正。一张纸几乎就被这几个字挤得涨开。历夏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张脸,跟字很像,国字脸,一笑,嘴边有很深的酒窝,英俊得简直不像话。清晨跑操时,他的目光和她的相遇过,他的眼睛里写着一千字的深情告白,历夏读出来了。漂亮女孩儿对来自异性的好感总是天生敏感。

就是这几个字和一点点甜蜜的想象,历夏在那个黄昏踩着一双高跟鞋穿着一袭长裙出了门。

哪想到黄昏下了场太阳雨。明明天晴着,却下起了小雨。开始如牛毛,渐渐上了脸色,玩得起劲起来。来来往往的人抱头鼠窜,跑到图书馆的檐下避雨。只有历夏一步一步地优雅前行,不是不急,而是那鞋跟堪比锥子,那裙子也迈不开腿。只好硬着头皮做淑女,处变不惊地雨中前行。

偏偏甬路的石板松动了,鞋跟义无反顾地扎进去,历夏一挣扎,脚下一滑,瓷瓷实实坐在地上。

屋檐下的避雨者齐齐向历夏行注目礼。历夏终于知道想钻地缝是啥滋味了。

有只手伸了过来。历夏想也没想拉住站起来。裙子花了脸,鞋子断了腿。历夏跳着脚,那只手被救命英雄浅浅地拉着,画面很搞,像小李子扶着慈禧一样迅速往图书馆里撤。

走过看客那一排人时,历夏慌乱抬头间,居然看到檐下那浓眉大眼,他的眼里含着笑,碰到历夏的目光,急忙转过身去。

身边的小李子长得韩国男人的范儿,小鼻子小眼。

站在图书馆大厅的一角,历夏脱掉鞋子,满心沮丧。

那人站在那不走,半晌,说:美女蠢起来有些别出心裁。这什么天,这身行头出门。

历夏恩将仇报,没了跟的鞋子飞毛腿一样抡出去。

那人打了声口哨接住扔过去的鞋子,问:这算是绣球吗?很多人起哄。历夏的脸再次开了桃花。

(二)

两只表的时间不一样,你信谁

浓眉大眼很快来了第二封信。信里就那天的事做了解释。他说动作慢了,被楚河抢了先机。有英雄救美了,他就没好意思再冲出去,希望历夏原谅。这次属了名,苏晨阳。

原来那小鼻子小眼叫楚河。历夏咬了下唇,谁叫他显欠的,不然,苏晨阳出来扶起她,多浪漫的一件事!

遇到苏晨阳,历夏的眼里零下四十度。苏晨阳一脸尴尬,没话找话说这秋老虎比夏天还热,说你怎么不穿那条黄裙子了,那天真惊艳。

哪壶不开提哪壶,历夏眼里的刀枪剑戟都飞出来落到苏晨阳身上。楚河敲着盆过来,说:老苏,帮美女修路也算做慈善吧!

历夏急着走,路过那段甬路时瞟了一眼,那儿的石板间果然用水泥抹平了。

很快,英文系都知道有两只饿虎对他们的系花虎视眈眈。一个是物理系的苏晨阳,一个是数学系的楚河。

历夏的智囊团说:若没有雨天小李子牵慈禧手那回事,楚河根本就不能入局。可是,女孩儿心,海底针哪!黑马往往能得胜。PK吧!

历夏轻描淡写地说:天下难不成就只这俩男生?

话是这样说,历夏的心里还是在衡量着。苏晨阳的帅有目共睹,但帅于爱情而言,加的往往是负分。

那么楚河呢?油腔滑调,每次见她,就没一句好话。

历夏读书,书上说有个两只表定律。有一只表时,你会毫无疑问地相信它上面的时间。有两只表,两只表上的时间不一致,选择就变得很困难了。似乎选谁都是不对的。

历夏面前就摆了两只表。还只表好像离爱情都差了那么一点点。

好在,他俩不是唯一的解,也不必非急着选。

秋天火大,某一晚,历夏的牙齿起义,疼得天翻地覆。历夏出去,操场上有个黑影跑过去,灯光打下来,是楚河。

很显然,他也看到历夏。历夏指着自己的牙,楚河摇了摇头,继续跑。

回到宿舍,仍是睡不着。站在阳台上,她看到楚河远远地跑过来,很快又跑出去。

清晨,历夏收到一盒牙疼安。崭新的。

(三)

你今日得闲,便来消遣我

英语系男生不知哪来了股劲,弄了个“护夏运动”。他们说:咱好歹也纯爷们儿,干吗每次都把系花让工科那帮不懂浪漫的猪给踩了?

男生们推举出来的男生叫康乐。忧郁的才子范儿,正宗伦敦腔。也正经迷倒不少外系的女生呢!可近处的月光不及远处的灯泡,英语系的女生个个扬着一张脸举着兰花指学康乐。距离没了,哪还有美啊!

集体力量大啊,排小话剧,罗密欧与朱莉叶,把历夏跟康乐泡在情意绵绵的爱情剧里,还怕不出事儿?

历夏果然很入戏,每天彩排完回宿舍都跟姐妹们说一看康乐饱含深情的眼睛,她身体里的母性就全出来了。特别想保护他。

智囊们醋意十足地说:你这是系花不知壁花苦,要不你凑个F4啥的,你也当那柴智屏……

历夏躺在床上,枕头下边是那盒牙疼安。那药很管用,只吃了两粒,牙就消停了。

历夏起身穿上运动衣,站在操场的灯光下。楚河跑过来时没停。历夏喊了声喂,楚河站住了。

历夏说:谢谢你的药。

楚河伸出手来,历夏问啥,他说还钱啊!

历夏的手啪地打上去,带几分娇嗔说:少臭美!

用力有点猛,人往前倾过去。楚河顺势抱住历夏,松开手时,两人都有些尴尬。

历夏不知哪来一股气,她说:楚河,你到底什么意思?追我还是不追,你给个痛快话!

楚河本来的小眼睛这时更由黄河细成了大渡河,他说:姑娘,你今日得闲,来消遣我的是吧?

历夏狠狠地踢了楚河一脚,她说:别后悔。

楚河这回没含糊,从背后抱住历夏,他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历夏,像董存瑞抱着炸药。很珍贵。

梁鸿接了孟光案的第三天,康乐被不明飞行物击中,脸肿到了西游记里的二师兄都自愧弗如的地步。

历夏跟众女生们对康乐的调侃还是人民内部矛盾,自家人怎么取笑都可以的。可是,外敌入侵,女生们都不干了,她们说:历夏,是那个楚河干的吧?这是干嘛呀,把人家的花采走,还把秧给拔了?

这话说得明显有毛病,但历夏没理论。她阴着一张脸站在楚河面前时,楚河在翻一本专业书,她把那本书扔到地上,那上面写着费马定理几个字。

历夏说:你能不能把你东北虎的脾气改改?

楚河还真就变成了一只东北虎,他说:历夏,你是不是把我划拉到手,就把我当成一条狗了?

历夏把眼睛哭成了两只桃子,她想三只瓜,她挑来挑去,结果还是只生瓜。一个女孩儿总像只没头苍蝇似的想在爱情里得到庇护,这事儿,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