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恋恋红尘之心灵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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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爱情杂铺(1)

爱在南京里寂寞

1.馅饼,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杜亚童在没遇到周巳迦那会儿,是个典型的宅女加大叔控,经常夜半抱着电脑看《洛丽塔》、《这个杀手不太冷》以及金基德的《弓》,闲暇时分写点小资却不乏辛辣的博文,虽不曾奢望获得多么广泛的认可,却也惹得一群拥趸者追读。

《蜗居》火起来的时候,杜亚童也幻想着自己身边出现这么一个呼风唤雨风度翩翩的宋思明,哪怕结局悲戚,过程到底轰轰烈烈。人活一辈子,还得靠丰沛盛大的记忆过活。可不幸的是,大学四年行将结束,杜亚童的大叔到底没有出现,而周巳迦却出现了。

杜亚童不过就是在博客里随笔提了下卓越里匡匡的《七曜日》缺货,而自己有点想要这本被众多文艺女青年推崇的书。10月生日那天,淘宝给她邮了一本《七曜日》,付款人——周巳迦。

杜亚童签收邮包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可爱。天上掉馅饼,原来不是不可能的事。

当天晚上,杜亚童靠在床头一边津津有味地读着《七曜日》,一边将MSN、QQ、SKYPE和邮箱都开着。天上既然掉了馅饼,就该有人来收费,这个道理,她懂。

但是,她失算了。这个为自己付了18块钱的人,原来不是简简单单地只想搭讪。他在暗,自己在明,杜亚童很不喜欢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局面。一周后,她又收到了一张李志10月16号在江南剧场的演出门票,她喜欢这个城市行吟歌手,众人皆知。杜亚童去了剧场看演出,没有坐在周巳迦为她买的票的位置,不是有意拒绝,而是李志的票,她事先买过了。坐在位子上,眼睛却盯着前排的那个也属于自己的空位。直到演出结束,她都未发现任何蹊跷。

人流渐渐退却,杜亚童右脚跨出剧场的那一刻,胳膊被拽住。于是,她见到了周巳迦。

2.大叔控,是有姐弟恋的

和周巳迦在一起时,杜亚童每每觉得自己是神经错乱。他不仅不是大叔,而且还比自己小432天。骨灰级大叔控怎么可以跌进姐弟恋中?纵然在心底剖析得透彻,杜亚童的手却依旧被周巳迦牵了去。爱情,真是个不讲道理不入俗规不可分析不能解释的玩意儿。

周巳迦在南京最知名的先锋书店做个不知名的店小二,离杜亚童所在的南京大学不到百米。两人日日见面,杜亚童除了有些为自己单薄的感情壁垒叫屈负气外,一切都还不错。去电影院看老谋子的《三枪拍案惊奇》时,周巳迦给杜亚童买了一包爆米花,小沈阳出场的时候,杜亚童的牙齿被硌了一下,从嘴里取出的东西是一枚镶碎钻的铂金戒指,杜亚童估摸了下,这大约是周巳迦一个月的工资吧。出了电影院,杜亚童便给寝室另外三朵花拨了电话邀她们出来吃饭,饭桌上,杜亚童正式将周巳迦介绍给了各位闺蜜。

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花自己所爱男人的钱,张爱玲早有教导。

周巳迦没钱,但是愿意用一个月的工资给自己买礼物,这便是爱的最直接的表达方式。杜亚童并非拜金女,她知道如何在两人相处的小细节里将这几千块不动声色地补贴到周巳迦身上。虽然年龄上比自己小,但只要是男人,面子终究不容戏谑。

据周巳迦说,当初杜亚童在书店那么惊鸿一现叫他的小宇宙霎时爆炸,直接点说,他对她一见钟情。杜亚童觉得此说可疑,如果不是看了自己的博客,如果不是被自己那点煽情的小文笔打动,他又怎能每每赠礼都寄到心坎。自然,他不愿承认,她惟有尊重。

3.偶像,是可触摸的

圣诞节前夕,周巳迦回了一次老家,杜亚童则独自去看了一场画展。何以墨,是她欣赏已久的一位画家。事实上,杜亚童并未奢望可以见到何以墨,但无疑上帝给了她恩宠。而且还是何以墨先朝着杜亚童走来,伸出手掌道:“亚童,你好,我是何以墨。”

杜亚童僵滞了那么几秒,慌忙伸出手握了上去。她觉得自己在何以墨面前简直就是个傻气的追星族,而何以墨符合她关于大叔的所有幻想。黑灰风衣、干净的下颌、黑发剑眉、温情脉脉、成熟有风度。这么胡乱遐想着,何以墨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掐断了杜亚童纷乱蔓延的思绪。

他说:“我是周巳迦的叔叔,不知道他有没有向你提过我。”

何以墨帮杜亚童在画展展出地半坡村酒吧叫了一杯蓝色调的鸡尾酒,喝得杜亚童醺醺然,先前见到偶像紧绷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扶着头对着何以墨舒心惬意地笑。两个人从油画聊到文字,从日本樱花聊到南京枫叶,从新浪聊到博客大巴。杜亚童的博客开在了新浪,而何以墨的博客在博客大巴。

何以墨说自己看过杜亚童的文字,很欣赏。这么一句话叫杜亚童整整半个月都没有从那杯名叫“丹青见”的鸡尾酒的香醇酒香里抽身而出。虽然杜亚童知道何以墨之所以关注自己,是因为侄子周巳迦。

三日后,周巳迦回到南京,杜亚童诘问他为什么没有将何以墨是他叔叔的事实告诉她。周巳迦开玩笑地答:“我怕你爱上他啊!”杜亚童的喉咙顿时一阵干涩。

见杜亚童不自在的表情,周巳迦砌上微笑:“没有啦,叔叔属于小众,喜欢他的人很少,而我并不知道你是这少数之列啊。”

“如果你看过我博客,怎么会不知道我喜欢他的画呢?”

“哎,我真的没看过你的博客。”周巳迦无辜摊手,一脸诚挚。

4.军师,是可以从幕后跳到台前的

再次见到何以墨是在学校艺术学院的一场讲座上,他是嘉宾,杜亚童是听众。距离两人上次见面相隔9天零13个小时。这期间她与周巳迦吵架5次,冷战已三日。

杜亚童太清楚自己了,如果她相信周巳迦对自己一见钟情,那么为什么要否认自己对何以墨一见钟情呢。她是大叔控,这点自始至终都未更改过。而杜亚童看来,何以墨无疑就是自己等待了许久期盼了许久的最佳大叔人选,而他身上的那些专属于成年男子的气质更是被岁月韶华斧凿过后的熠熠瑰宝。

演讲结束,杜亚童站在门口拦住何以墨,这个中年男子眼眸里闪着明明灭灭的流光。

在自己的车上,何以墨握住了杜亚童的手。这一握,在杜亚童看来便是一种默认。就算何以墨没有接下来的告白,杜亚童也大体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周巳迦合口味地送匡匡的书,送李志的门票,再不费力地追到杜亚童,这背后自然有个隐形的军师。而他,正是何以墨。何以墨关注草根名博杜亚童已久,甚至当初在先锋书店,还是他用手指了指顶着BOBO头的杜亚童,才引得周巳迦的注意。

周巳迦是先锋书店的店小二,也是太子爷。书店老板正是周巳迦的妈妈。

大叔是浓茶,是清酒,是口碑老店,是免检商标,是全自动又易上手。何以墨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完美。2009年年尾,杜亚童终于抱得大叔归。

5.劈腿,是不可戳破的

周末,周巳迦给杜亚童携来了一包卡通口罩几袋板蓝根,说是甲流愈演愈烈,预防措施得做好,而彼时的杜亚童正在宿舍为何以墨织围巾。

百度百科上,这样解释劈腿:劈腿原为体操术语,现在成为一个人感情出轨、脚踏两条船甚至多条船的代名词。

杜亚童很想找点可宽慰自己的理由,可是她根本无从辩解。她知道自己此时正在身体力行地在演绎着这个名叫劈腿的“行为艺术”。每次与何以墨偷偷约会,更多的时间不是享受爱情的甜蜜而是为自己不道德的行为纠结黯伤。不是自己不愿意对周巳迦坦白真相,而是何以墨不允许。他的理由是不忍伤害这个单纯的大男孩,杜亚童就不明白了,隐瞒才是最终最大的伤害吧。

可是,她不会对他说不,她习惯仰望他崇敬他不反驳他,这种爱情姿势,是大叔的专属,是杜亚童的心甘情愿。

寒假在家,何以墨到杜亚童的江南家乡看过她一次,而后便是一个人的独守。杜亚童从来没有那么迫切地希望假期的时间可以快快流逝掉。而对于周巳迦多次要求来看她,杜亚童都是毫不犹豫的拒绝。经过了那么多的谎言,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巳迦。

大年三十的晚上,虽然已经预料到央视春晚会令人乏味,但是和许多人一样,杜亚童还是守在了电视机前欣赏完小虎队的最后一曲《青苹果乐园》,拿着遥控器正准备关掉电视机时,她的手却怎么也按不下键。因为她看到电视画面切换到观众席时,何以墨那张绅士的脸以及他宽阔臂弯下一位中年妇女兴奋红润的脸庞。

6.暗疾,是可治愈的

开学回到学校后,杜亚童没有再联系何以墨,倒是何以墨迫不及待地约了她,彼此站定,话还没说一句,杜亚童便被何以墨身后冲出来的女人掌掴了。那个女人骂杜亚童狐狸精时,何以墨俯首站于右侧不发一言。当第二巴掌又要上脸时,却被不知何时跑上来的周巳迦拦掌夺下,杜亚童听到周巳迦大喊:“妈,你别这样!”

纵然耳朵依旧嗡鸣不断,杜亚童还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周巳迦不向自己提何以墨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怕她不知道自己这个画家叔叔,而是何以墨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叔叔,他是自己离异十载单身至今的母亲的新任男友。

《蜗居》中小三郭海藻被千夫所指也算自找,而自己这算什么呢?先劈腿再无辜地当了一回小三。杜亚童觉得自己简直罪不可恕。因此当周巳迦仰着孩子般和煦的笑对她说原谅,对她说愿意继续爱她时,杜亚童却怎么也无法原谅自己,也绝不可能再允许自己玷污周巳迦纯净的爱情。

2010年,杜亚童对中年男人再也提不起兴趣。她知道何以墨在自己生命里惊鸿乍现的惟一意义:用那狼藉不洁的爱情治愈了自己的恋父暗疾。而杜亚童在感情上的精神洁癖却是周巳迦无法治愈的。这个男孩,始终没读过匡匡,所以不知道《七曜日》里那句被杜亚童奉为经典的名言——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春日融融之时,杜亚童离开了南京。在江南小城,周巳迦给她寄来了李志的《梵高先生》,专辑的第一首歌——你离开了南京,从此无人和我说话。

都说恋爱漂亮

日常生活是如此必不可少的载体。所以必须深入生活内部,找寻核心症结,是否待被解决,是否真的出现问题。需要解决掉的,并不主要是它们,而是我。譬如我一开始就知道我,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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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编号为四的男人分开了,过程很简单。没有纠结,缠绕。只有彼此路过,微笑,拥抱以及短暂抚慰。我虚伪。忍不住控诉的还是自己。我不爱他,所以离别显得轻易决绝,显得如同影视剧一般不似现实。

编号四?怎么说呢,我的确在我的小说里面提过他。但他是个反面角色,类似一条走狗。不是人该扮演或具有的秉性,可是,见他的时候我却忽然说了莫名其妙的谎言,目的含混,毫无预兆地这样说,我咒骂自己有病。明明不爱,何必制造谎言伤害。也许,我伤不到他,我只是自以为是的力量强大。其实,我没有任何引爆点。没有燃点,如何爆炸;不能爆炸,谈何伤害?

你看看,我又危言耸听了吧。

这就可以概括我的写作生涯。顽固而绝对,固执己见地认定它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想沦落,沦为写作的走狗?就如同编号四于我小说中出现的模式。空有一张英俊面容,内里却残破,一滩屎尿被皮囊包裹。就这么简单潦草制造地完美造物。造物主一点不恩宠,造物主是个混蛋的瞎眼睛。哦,这样说也不太对,造物主应该是视觉极度高尚。我宁可愿意相信它忘记给他安装了灵魂,而已。我偏觉得灵魂之重,外表亦也要顾得。

造物主嘲弄我生活太戏剧与反讽,都值得拍现代轻戏剧,并揶揄,那样的产品太有难度。我追问,是否能够专门定制?

造物主微微然,一眼也不看我,幽叹,你以为你拥有灵魂么?

一时间我沉默,我以为我有。

它奸诈,它从不正面回答我问题。它说,编号四是他优秀的产品。遭得我贬低,不可思议。他已足够好,它列举编号四众多好处,譬如具有基本理解能力、性能力、身高体重适中,显得魁梧高大。海拔很重要,一句台词这么说,壮观也是一种美。对,说得便就是这美丽造物。我斥责毫无灵魂的编号四。我痛恨他,很不得一脚踢开他。但是,却又对他扯谎,我爱你,四。

造物主的反问,亦如此这般。它洞悉真明,深知我心。

我耍无赖,那我退货!

它仍笑,仿佛从来没任何脾性。说,你走吧,放心,他不会与你纠缠不清,放心,待我日后做足研究,拜你评审,残次仿佛不在他,而是直冲我了。

我笑得咯咯,真是个有趣的人。人?也不能这么说,它只是声音,并不现出真身。我们的沟通只需一场突如其来的沉默。

不需要聊天记录或理解能力,如同内心本存的过滤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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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是我朋友。女人,善良美丽并存,狡猾奸诈亦也并存。它们果真够高妙。之所以我称之“它们”——以上与我沟通的那位“朋友”仅负责制造一些漂亮而无灵魂的男人。就是我指唆为残次品的系列男人。

一日无聊,上线碰见离,她热切地与我打招呼,问我最近可好。

我心不在焉,好。

最近都在忙碌些什么。你人间蒸发啦,多长时间没上线了?

呵,你懂我是在隐身。离说我不上线而非不上网,实在妙绝。事实我也的确一直在线,隐身登陆。皆大欢喜,不该被遗漏的人不会被遗漏,该过滤直接被滤掉。

她继续对我提问题。她问题实在多如牛毛,她的智慧在这方面实在算得上异军突起。会就一个小细节追问不休,导致我不敢上线的直接原因也多得她一份子。我被逼到不行就打哈哈,嗯嗯,啊啊,是的,对的,也许吧,是这样的。

这一系列的语言,都不是定态语。说得多次便会起到催眠效果,果然过了一会她就说她困要去睡觉。达到我冀望效果。屡试不爽。

为什么与他分开?

你明明不是很爱他?

你太自闭了应该出来见见眼光才行。

你的生活是多么无聊?而没有爱人的生活会彻底使你沉沦下去。

没有爱情就没有动力,叶,你该振作起来。

我为什么要振作?我有消沉吗?真稀奇,她此些理论仿佛在分析我的病态与失恋相结合,并张罗要为我介绍一个新的。新的?没兴趣。男人还不都一样。

有那样的造物主,而它造出的物又该会有什么使人惊喜呢。

我选择不理,听之任之。离却陡然停下来了。

我反倒显得不安,是不是我措辞太过激烈生硬,伤了她小人家?

离。

离?

干吗?叫魂那?我游戏呢,不跟你胡扯了。知道你不爱听,我还浪费什么口舌?噢不对,应是磨损了我的手指。这是多么不划算,无聊!

切。你还非常有理。我再也不搭理她了,她继续游戏,亦不与我消磨无聊时间了。

3

某清晨,一夜未睡,头脑清晰如故。依然能够看上好几百页书的状态。我决定了结四。

恰当的时候,四的头像亮起来。

我连忙打字过去。上来了。

半晌过来一句,嗯的。

你在干吗?

你是谁。

那么,你又是谁?我没大言不惭你说上一句,连我你都不认识了?这样说仿佛我多么希望他知道我是谁似的。违背初衷与本意。会令我觉得更生不如死。所以折中屈就着算了。

本来我不想与他见面,交流。现在反倒是他上先我主动上先摇尾乞怜一般渴望被他辨别出我的真正身份。

这真莫名其妙。我可能有病,结束都需要一个仪式。

我是他哥。我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