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印度河流域文明失落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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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佛教起源之谜佛教(2)

今所谓正法(正信、正知、正见之佛法),举凡四谛、十二因缘、六度、四念处、五停心观、八正道、三十七道品……皆属之。万法回归自性,名为正法。若离体说法,即名相说。离现前一念清净本性,即是外道。《金刚经》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盖五蕴本空,若以见闻觉知求法,乃是求见闻觉知而非求法。唯有放下妄想,不被相黏住(盖相乃因缘聚合,当体即空。),方可入万人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究竟而言,本来无一物也。’

人身难得,佛法难闻,如盲龟值浮木。听闻无上大法,自当信受奉行。是以成就佛道之七圣财,以‘信财’为首;净土三资粮,亦以‘信’为先决条件,可知‘信’乃生死长夜之明灯,当以法为船筏,心领神会,信解行证,直达涅盘(于生死当下见涅盘)。然值此末法之世,邪说横流,异端并起,谈玄说怪,不一而足。欲修道者,当以三法印、一实相印,为界定正法之准绳,审慎拣择。

倘能掌握佛陀教法之真正精神——三法印、一实相印,即得正法之精髓。

三法印系指: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盘寂静。印者,认可、验证之意。藉此三者根本教理,得以判别印证法之正邪,故称‘三法印’,其内容梗概,开演如下:

诸行无常:意指世间一切事物,皆在刹那间迁流变异,无一常住不变。有为诸法概皆无常,众生执以为实,认假作真,而起诸妄想,或求长生不老,或徒务粉饰色身,不识‘亘古不变’,仍不免‘刹那生变’,无常者,乃是世间之自然法则,此方是‘真常’。了悟变化无常乃是生命的特征,于一切境,随遇而安,在悲智双运中,得见生命之究竟义。想得到幸福,就要从真理下手。真理要从心下手,心要从悟下手。悟就要从观照无常下手。能观照就有大慈悲心,因为能观照无常,就没有得失的观念。一旦失去什么,就不会感到痛苦,因为你知道——这就是无常。

诸法无我:意指世间诸法,无论有为、无为,皆是缘起幻有,并无恒常不变、独立存在之实体或主宰。世尊殷勤嘱咐:应于二六时中观照‘无我、无我所’。此色身乃四大假合之幻躯,凡我之物皆是为我所用,非我所有。若真有我,何以我之心绪、生死皆非己能掌控?足见‘我’无从主宰‘我所有’,有‘我’即生对立,而我执则为一切众生之通病,唯有放下我执,方可觅得真我。唯有了知无我,始能与世界和平共处。

涅盘寂静:此系佛教之中心思想,意指不生不灭,身心俱寂之解脱境界。若离开涅盘思想,佛教就形同生灭的世间法,只能称之为劝善,不能体会因性本空,果性本空之非因非果甚深奥义。未入正信者,每以涅盘为死亡,此乃严重之误解。倘如其所言,则死亡又为另一生命之开端,岂非生死未了?众生长劫轮回之苦,乃受业力所牵,作不得主。唯有佛陀为究竟涅盘,以其死即不复再生,不生则不灭,盖已打破无始无明,彻见本来面目,此乃称为佛教最可贵之处。

凡人皆贪生畏死,因世间他事,皆有解决之道,唯独死亡,无可商量。圣者超脱物外,于现实生活中,即是不生不灭之涅盘妙心,所谓:’不染六尘名护法;不生妄想名涅盘。‘心外见法,名为外道;若悟自心,即是涅盘。生死与涅盘本无距离,只在当下一念间。若体悟本性,生死、涅盘皆不可得。吾人但不造生死业,即得大涅盘;若求大涅盘,即造生死业。

一实相印者,指真实无二,离诸虚妄之大乘义理。即吾人所谓真如、法性。倘能在缘起法中,远离种种知见,内外俱空,活生生的现象界,便是寂灭之清净心。了悟万法如梦幻泡影,即见本体空性。虽处处如幻,亦处处实相。只须幻相看得开,实相自显现。

三藏十二部,浩如烟海;八万四千门,多似恒沙。欲以有限生命,开启永恒慧命,当以法四依为根据,藉此入道。

依法不依人:正法有二,一为世俗正法,系指文字三藏,事相上的大藏经,一为胜义正法,指证得无漏(真空无生)之理。行者应以教法、真理为凭,不可盲目信赖缘起幻有之臭皮囊。盖法可脱在缠诸苦,指引菩提之道。人则难免主观我见,若不契佛说,则当舍离。

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三藏中有了义经与不了义经,前者指中道实相之谛理,后者乃为弘法而权巧之方便宣说。两者权冲,自当依了义经方能究竟解脱。

依义不依语:语言文字为传达义理之工具,其作用在诠释真理,然究非真理。切不可舍本逐末,率尔依循表相文字,断章取义,而轻忽其中所欲传达之内在意涵。

依智不依识:智者,非世智辩聪,而是真实圆满之般若智慧。识者,乃迷惑妄心攀缘尘境所生之虚幻认知及觉受。行者当以般若为依凭,不应以人间情识为指归,方可得证究竟涅盘。

佛子当信解正法,更当护持正法。就事相而言,要竭尽所能护持三宝,就理体而言,尤应护持当下之起心动念。

佛教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中,历史最悠久的宗教之一。佛教自东汉传入中国以后,千余年来一直是中国人民的主要信仰,其间经历代高僧大德的弘扬提倡,许多帝王卿相、饱学鸿儒也都加入这个行列,终于使佛教深入社会各个阶层。它的信仰深入民间,‘家家阿弥陀,户户观世音。’正是忠实的写照;而佛教的哲理部份则与儒、道等相结合、相融会、相激荡,然后汇入了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的大海里,形成了中华文化的主流之一,为中华文化放射出灿烂辉煌的光芒。文化的内容极其广泛,项目极其繁多,凡人类从野蛮进化到文明的一切总成绩,都可以叫文化。因此,这里我仅想举出文化中的‘文学’一项,用梁启超、胡适等先辈们的话来说明佛教的输入,对中国文学的影响与贡献。

一、梁启超认为佛教对中国文学有五大影响:

(一)国语实质的扩大:因佛典的翻译,我国词汇即增加了三万五千多个。

(二)语法及文体的变化:佛典的科判疏钞之学,为有组织的解剖性文体首次在中国的出现。而禅宗的语录,更是中国文学的一大革命。

(三)文学情趣的发展:我们近代的纯文学,像小说、歌曲等,皆与佛典之翻译有着密切关系。孔雀东南飞、水兰辞等长篇叙事诗的产生,大概就是受东晋昙无谶所译马鸣‘佛所行赞’的影响。又大乘经典,皆以极壮阔之文澜,演绎极微妙之教理,增进了中国人的想像力,革新了中国人的诠写法,宋元以后章回小说受其影响不少。

(四)歌舞剧的传入:我国最初的歌舞剧——拨头(亦名钵头),据近人考证,就是从南天竺附近的拔豆国传来的。

(五)字母的仿造:随着佛教的输入,梵文也跟着进来,我国高僧仿照梵文字母来应用汉字切音,因此有唐代守温’见溪群疑‘等三十六字母的制作。

二、胡适则认为佛教的输入,对中国有三大影响:

(一)佛教的译经诸大师,用朴实平易的白话文体来翻译佛经,但求易晓,不加藻饰,形成一种白话的文体,佛寺禅门成为白话文与白话诗的重要发源地。

(二)佛教文学最富想像力,对于最缺乏想像力的中国文学,具有很大的解放作用。中国浪漫主义的作品,像《西游记》等小说是印度文学影响下的产物。

(三)印度文学很注重形式的布局与结构。‘普曜经’、‘佛所行赞’、‘佛本行经’等都是伟大的长篇故事;‘须赖经’一类是小说体的作品;‘维摩诘经’、‘思益梵天所问经’等是半小说、半戏剧的作品。这些佛经的输入,对后代弹词、平话、小说、戏剧的发达都有直接或间接的贡献,又佛经的散文与偈体夹杂并用,也对中国后来的文学体裁产生影响。

仅就‘文学’一项而言,已经够我们大书特书了。我之所以不怕长篇累牍地来引述它,就是希望我们提高警觉,同时对佛教给以更多的关切与注目。佛教绝不是一般等闲的宗教,无论就人生的任何角度来看,佛教都与我们有密切的关系,尤其它对中国文化的贡献,更是功不可没。

十大宗派八大宗派系指大乘的天台宗、三论宗、唯识宗、华严宗、律宗、密宗、禅宗、及净土宗,若加上小乘的俱舍,成实二宗,是一般盛行的十大宗派。佛教初来中国,并无宗派之分,后因佛典翻译昌盛,思想体系与义理各有独到之处,复以师承各有法脉,所着重之经论互异,遂依其特色分类判摄,而于隋唐时期各擅道场,大放异彩。实则八大宗派之共同精神,可以[缘起无自性,一切法无我。]来概括统摄。所谓:“佛一圆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只要契理契机,法法皆通涅盘城。祖师大德苦心判摄,乃为方便众生明了佛法奥义。无论哪个宗派,皆有其难能可贵之处,应平等视之。但弘扬正法,仍需因缘具足,切勿非人是己,致失佛法本旨,所谓“诤与道相违,不可不慎”。修习者亦当随机拣择。盖佛法固有深浅偏圆之别,并无好坏是非之分,彼此尊重,尽份发展,更能促进正法的兴盛。佛法本一味,原无大小乘之分。但因应不同根器,对厌离世间之苦,只求自了者,说解脱生死之小乘法。对悲愿深重,欲自觉觉他者,说大乘法。此乃因材施教,也是佛教能延续至今的原因。大小乘之争历千年而未休,大乘轻视小乘,斥为焦芽败种。小乘则谓大乘非佛说。小乘严格持戒,以日中一食,树下一宿,微密观照为修行方式,其精神值得敬佩。然而,大乘也绝对是佛说。《圆觉经》、《楞伽经》的内容,与祖师证悟的境界毫无乖异,即可得知。否则《净土圣贤录》记载之往生事迹,与禅宗祖师的成就,又当如何解释?大小乘思想上的分水岭,在于:小乘认同四大为实,但以析空观破此执着;大乘则认为,四大乃是心的影像,是清净自性所影现的假相,无实体可得。小乘的观空,却非易事。欲达到大乘的圆满大寂灭处更难。两者并无对错,只是思想不同,唯有互相尊重。只要契机,便能受益。切不可忘记,佛教是一体的,总之,佛弟子当以开阔的胸襟,容纳异己的存在,才能成就自己的伟大,才能摈弃山头主义、门户之见。因为重点不在护持[某人],而在护持[整体佛教],护持【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