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南宋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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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和与战(3)

黄天荡是个死水港,只能进,不能出。兀术突围几次也没有效果。“怎么办?”兀术贴出布告,悬赏求计,从当地人口中知道了老鹳河故道,开通它就可以直通秦淮了。但开通后,黄昏时分兀术刚逃到牛头山,就被岳飞率领的骑兵伏击,被当头一顿痛击,打得晕头转向,经过权衡,他还是回到了黄天荡。

这时的兀术真有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怎么办?”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四月多了,还是没有想到办法突围。士兵们伤的伤,死的死,少了一大半。“难道我英雄一世,就要葬身在这臭水沟?”这时的兀术已完全没有了轻视宋军的心,只有绝望。

有人出主意:汉人聪明人多,不如我们再来一次悬赏求计。金兀术能屈能伸,立即贴出悬赏布告。

聪明的汉人果然多,不久就有一人前来船上应征献计。他如指点小孩子一样指点金人:“宋军的船大,全靠风力运行。你们如果在没有风的时候出击,就会有机会。当然,你们的船最好还是作些改进:在船上放些土,再铺平板,这样船身重,走起来就平稳,速度就快,士兵也好适应。再在船板上凿些洞来划桨。宋军的船没风动不了,你们可以划桨前行,到时想怎么揍他们就怎么揍。不过最好还是用火攻,烧得他们自动投降。”

金兀术听明白了,这的确是个好计策,可是,他又转念又一想,这家伙不会为了钱,吃了原告吃被告——又把这个告诉给宋军吧?于是,他又问道:“先生高招,但我有一事不明。你们既是宋人,为何要帮我们呢?”

那人嘿嘿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王爷火烧眉毛了还这么爱管闲事?大宋朝廷鱼肉百姓,我们早就想推翻它了,但一直苦于力量弱小。现在有了你们,我们也就有实现理想的机会了。所以,王爷您请放心,我是不会把告诉你们的再告诉宋军的。而且,赏金这么多,有奶就是娘的道理我也是懂得的。”

兀术也嘿嘿一笑,赏了那人,让他走了。

在兀术作突围准备的当晚,韩世忠因一个多月以来的胜利,得到了朝廷嘉奖,加上他认为金兀术已到了穷途末路,就等着吃光粮食、举手投降了,于是,放松了警惕,每天都和手下饮酒赌博。

第二天,天刚刚亮,兀术的船队便出动了。韩世忠不以为然,还按以前的老办法截击,谁知金兵船队比以前要快,他心里一惊,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等发现江上无风,大船走不动时,金兵船上又钻出一个个弓箭手,搭上冒火的箭拼命地向这边射。韩世忠暗叫不好,眼睁睁看着船篷、船帆着火烧起来,士兵们喊着叫着往水里跳。韩世忠看着这形势,很不甘心,但又没有法子,只得换了小船,向镇江逃去。

经此一仗,韩世忠的八千士兵牺牲了一大半。更重要的是,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胜仗却打败了,这让韩世忠心里很是窝火。

兀术终于扬眉吐气,安安稳稳地渡过了长江。

黄天荡一战,南宋虽然失败了,但金军也从此有点后怕,轻易不敢渡江,南宋的半壁江山总算暂时得以保全了。

阿龙辞典 女中豪杰梁红玉

梁红玉是妓女出身,一天晚上见到门口有只老虎在睡觉,不由惊叫一声,老虎醒来,却原来是一个小兵。这个小兵就是韩世忠。梁红玉很惊奇,就嫁给了这个当兵的。后来,韩世忠步步高升,成为“建炎四帅”(张浚、韩世忠、岳飞、刘)之一,梁红玉也因功封为安国夫人和护国夫人,人称“两国夫人”。黄天荡惨败后,梁红玉向朝廷告发丈夫韩世忠日夜饮酒,不理军政,才致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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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读这一段故事的人,常常读得火气冲天,怒骂贪图小利的“汉奸”——有的说这人是一个穷秀才,有的说这人是一个地方泼皮——给“鬼子”出谋划策和带路。这个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名字来的人当然可耻,他耍一次小聪明,后果却是伤害了大宋广大百姓的心。但我们也要想一想,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既然官员们对百姓不好,百姓们没有造反就算不错了,干吗还要死乞白赖地护着官员们——要想在困难时得到别人的拥护和帮助,那平时就要对人好一些。比如在公司,很多人一失势就没人搭理了,究其原因,不仅仅是人们势利,更在于这人的人缘,看他平时对同事好不好。

7、 刘豫“被称帝”

黄天荡一战及后来的几场两军对战使金人一举灭亡南宋的理想破灭,不过金国政权的版图还是得到了扩大。如何统治黄河以南、长江淮河一带的地区呢?这让金国朝廷颇费脑筋。首先,他们兵力还不够,不想直接统治这些地区,最重要的是,他们希望这块地方是金与南宋的缓冲带。

这时,他们想到了张邦昌的事例,决定在此地扶植一位代理人。

金人没有明确说出这种打算,只是在暗暗寻找。这让一个人很着急,他就是刘豫。

刘豫是一个为了个人利益而不惜牺牲国家利益的人。1119年,金人南侵,刘豫当时在河北省政府公检法部门工作,吓得赶紧跑了,连官都不要了。要知道,他家可是世代务农,到他才好不容易出了个进士。但他为了不成为金人进攻的障碍,像扔破鞋一样把它给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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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豫讨厌南方人

刘豫为大齐伪政权工作8年(1130-1138),他非常不喜欢南方,实行恐怖政策,谁要是稍有一点去南方的蛛丝马迹,刘豫皇帝坚决不审不问,拉出来就砍脑袋。所以那时候,两个人在路上相遇,相互打招呼:“你去哪里啊?”如果这个人恰好去南边办事,绝对不能回答“到南头去”。一旦这样回答,周围立即就会窜出几个人来,拿刀就砍。

1128年冬,金人进攻济南,刘豫当时是父母官,为自保防御了一下。金人一看一下子攻不下来,便派人带着黄金秘密来见刘豫,许诺还让他管理济南,前提是给金人让路。刘豫一看有财发,那不要济南城都可以,何况还能保住济南城,就愉快地答应了。但全城老百姓不同意,他手下一位叫关胜(据说就是《水浒传》中关胜的原型)的将领更是狂热分子。于是,刘豫就杀了关将领,把济南城完好无损地交到了金人手中。

刘豫的这些表现让金国朝廷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刘豫怕金人记不起他这位忠实的喽,决定主动争取一下。

他派他的儿子携带重金去见金国大将挞懒,请求他代为推荐。除了重金外,还有令人作呕的谄媚:“将军,我父亲对大金国一向忠心,这一点将军您、各位王爷都是明白的。现在大金国的版图越来越大,我们认为,很需要再有一个张邦昌这样的人来帮助大金国。不知朝廷是如何考虑的?”

挞懒看了看刘豫的儿子,笑着向他招招手。刘豫的儿子走近挞懒,挞懒低声说:“你们的想法就是朝廷的意思。不过这就好比竞选,除了金钱,也得有点纲领性的东西。”

刘豫的儿子马上明白了,说道:“明白。我们保证,只要江淮地区划归我们管理,我们一定为大金国服务,只要是对大金国有利的,我们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凡是不利于大金国的,我们打死也不做。将军,这块地方是你们打下来的,你们得早作决定啊。”挞懒连连点头,表示赞许。

这次活动很成功。不久,金国皇帝就降下诏书,册封刘豫为大齐国皇帝。1130年9月,刘豫在大名府(今河北邯郸大名县)正式登基。

刘豫很清楚自己的地位,登基后,开始玩命儿地表现。

他找出了躲藏在境内的大宋宗室分子,一把火烧死。他的一位属下建议他暗中和南宋交好,他闻言大怒,立马将他斩首。他还一个劲儿向南宋进攻,像一头发情的母兽,不断骚扰南宋。

开始,他还得了点小便宜,不久,战局就对他不利起来,他就不断向金国请求援助。

金人有点恼火。他们有自己的考虑,虽然刘豫很忠诚,但齐国毕竟不直属金人管理。若大力帮助刘豫,刘豫打败了南宋,就会壮大起来,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若不帮助他,江淮地区毕竟是金人打下来的,不能这么白白送还给南宋。金人有点苦恼。

不久,宋金在谈判桌上坐了下来,气氛很融洽,条件也谈得差不多了。这时,刘豫感到自己有点被冷落,知道处境不妙。再后来,他就由齐国皇帝降为金国蜀王,遭到了软禁,几年后,客死他乡。

刘豫卖国求荣,是可耻的,但他作为工具被人利用,又是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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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政权从来没有好下场

谈和可以,但伪政权不能参与,伪皇帝不能做,无论是哪个人利欲熏心地往伪皇帝位置上坐,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这是历史的必然。张邦昌知错能改,还让人对他有几分同情,刘豫这种人,就只有留下千古骂名的分了。后世骂名不说,最重要的是,刘豫这种做法,注定会下场很惨:旧主人和人民会恨他,看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新主人和人民只是利用他,看不起他,绝不会真拿他当自己人。这种人,活着是一种耻辱,死后还要背骂名,这是他们的归宿。

8、 秦桧归来

1130年10月,秦桧两口子脱离虎口,回到大宋。对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秦桧解释说是趁金兵不注意,夺了一条船逃回来的。大臣们有相信的,也有不信的。其中几个和秦桧关系好的大臣,不仅很相信他的解释,还把他推荐给了高宗,说他“忠诚可靠”。高宗决定见见他。

秦桧作了一番精心准备。他先给高宗说了二帝和高宗母亲在金国的情况,这让高宗有点高兴——终于知道父母兄弟在北边的情况了,又有点伤感——他们还在受苦呢。

接着,他说出了自己的政策建议:“陛下,如果想要宋金休战,天下无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南北分治,咱们治咱们的,他们治他们的。”

秦桧刚一回来就这么替他的天下着想,高宗有点感动。他示意秦桧不要激动,慢慢说。

秦桧见高宗心动,觉得这个思路对上了高宗的心思,于是掏出一封信,说道:“我这儿有一封金军将领的‘求和书’,这足以说明金人的诚意。所以,我觉得只要我们主动,早日做到南人归南,北人归北,和平是可以实现的。”

说得好啊。好在哪里呢?高宗只觉得心里一下子亮堂起来,激动得想拥抱秦桧,也没多想秦桧既是逃回来的,哪儿来的心思从容地去收集金军将领的“求和书”呢。

“人才啊,有想法,有措施,这简直是上天专门赐给我的。”高宗心里一直乐着,想着秦桧的人,品味着他说过的话,一连几个晚上觉都睡不着,不久,便提拔他做了宰相。

当时,朝廷中主战的多,全国的军民对金人的残暴极度愤慨,舆论也要求抵抗,秦桧的策略没法实施。于是,高宗暂时委屈了一下秦桧,让他去了外地做官,但心里一直挂念他,没过几年又召回他,再次任命他为宰相。

君威难测啊。秦桧想大力施展他的拳脚了,但觉得还是应该先摸摸高宗的底,看他对议和坚决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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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把杭州作汴州

1131年,南宋大将吴在和尚原(陕西宝鸡市西南)打败金军主力,金将兀术身中流箭,化装而逃。这是金军自南侵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金国人又羞又恨。1135年,杨幺起义军被平定。1138年,南宋正式定都于临安(浙江杭州),后来有人写诗讽刺朝廷偏安一隅: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秦桧经常在朝会后留下来单独向高宗奏事。一次,他对高宗说:“大臣们对议和畏首畏尾,首鼠两端,这让我们无法对大事进行快速决断,会错过一些好时机。皇上如果决心议和,请只和我一个人讨论,不要让其他大臣插手干预。”高宗也很讨厌那群大臣整天高调喊抗金,可又打不过人家,害得他几年来到处跑,于是想都没想,说道:“你的意见很对,我就委派给你一个人好了。一切你说了算。”秦桧见高宗这么爽快,就说:“我再方方面面地思考一下,也恳请皇上认真考虑三天,然后我再向您另作报告。”

过了三天,秦桧又单独留了下来,跟高宗说起了和议的事。高宗很欣赏地看着秦桧为朝廷分忧解难的架势,更加相信秦桧了,对议和更是没有丝毫动摇之心。但秦桧觉得火候还是没到,就说:“皇上,我担心我考虑得还是不够全面,我再仔细想想,恳请皇上也再认真考虑三天,然后我再向您另作报告。”高宗照样很爽快,说道:“好吧!一切听你的。”

又过了三天,秦桧又单独留下来见高宗。高宗知道他要说什么,很诚恳地望着他。秦桧知道高宗对议和的态度已经坚定不移了,就拿出早已草拟好了的求和书,说道:“皇上,这是议和书。为了尽快达成和议,请皇上仍准许我单独行事,只向您报告工作,其他大臣不得干预。”高宗接过一看,立马批准了他的议和书。

这下秦桧没有顾虑了,加快了议和的步伐。时间飞快,到了1139年,秦桧冲破岳飞等人的强烈阻挠,与金国达成了第一个协议。但签和约时,高宗还是回避了——装病躲在宫中,由秦桧代行皇帝职权,跪拜在金使面前,签字画押。

从此,秦桧在高宗心中的形象再次上升,在朝廷中的身价千金难买,宋金战和问题开始全部由他左右。秦桧也通过左右战和来左右高宗,左右朝政,把自己的势力渗透到了政治、军事、财政、刑法等各个方面。到秦桧要杀岳飞时,大臣都只是跑到秦府去和他讲道理,而不是给高宗上谏书。此时的秦桧,权势如日中天,连高宗都畏惧起来。秦桧死后,高宗说,不用在膝裤中藏匕首了。又说,他初次见秦桧,觉得他是个难得的人才,但过了一阵子又有点讨厌他,后来又离不开他,晚年便开始害怕他了。奇——恶——爱——畏,这就是两人之间近二十年的纠结关系。

阿龙辞典 奸臣秦桧

秦桧(1090-1155),历史上有名的奸臣,他出身低微,曾做过教书匠,写下了“若得水田三百亩,这番不做猢狲王”的诗句,表达了宁当小地主、不当教师的理想。后来,他凭借才气与运气到朝中做官,官至御史中丞(监察院二把手),被金人俘虏后,放回南宋,先做礼部二把手,又升为一把手,最后做到宰相,权倾朝野。因为设计杀害岳飞,后世名声极差,人们生怕和他同名,以至于“桧”字从此在中国人的名字中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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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这句话既是对当领导的人说的,也是对我们小老百姓说的。当领导的如果不爱钱,也就不会有人上门去送钱;如果不好色,也就不会有美女投怀送抱。因为别人知道你不喜欢这些,美人计、财宝计也就起不了作用。反过来,如果有人用这些东西来诱惑你,那你一定要自我检讨了:是不是自己表现出了这样的倾向?这种情况不只是领导才有,普通上班族也一样,同事突然都疏远你了,或者最近领导看你的眼神总是很异样,如果没有明确的原因,那一定是你无意中的表现出了问题。凡事,总有原因。

9、 顺昌保卫战

绍兴十年(1140年)五月,新任命的开封副留守刘率领军队前往开封驻防。

一天在行军路上,刘一群人正吃着饭,忽然西北角刮来一阵暴风,一下子把营帐吹开,呼啦啦直响。士兵们吃了一惊:这么恶劣的风!刘说:“快起来准备出发。这风意味着有大兵犯境,慢了就来不及了。”

一队人日夜兼程,但还是慢了一步。赶到顺昌(安徽阜阳)时,就听到了金兵攻占开封,并在继续南进的消息,而且马上就要到顺昌了。刘决定留在顺昌帮助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