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阿芳匆匆走了进来,白诗亭忙问:“怎么样?找到林公子了吗?”阿芳神色有些惊慌,道:“小姐不好了,我和阿梅在东院和南院都没探听到林公子的行踪,我就想先回来告诉小姐,可是在回来的路上,我见侧院有五六个蒙面人鬼鬼祟祟地朝楼阁上张望,便怀疑他们不是好人,于是隐身躲在墙院外的角落里,谁知过了一会,却见师爷与管家也都走了过去,师爷对那几个蒙面人悄声道:‘里面有啥动静?’一蒙面人回道:‘没啥动静,也没见张护卫他们四人出来。’管家又低声道:‘老爷担心这小子坏事,得赶紧把他弄走了,不管死活,都不能让他留在这里了。’师爷道:‘若是他存心来找碴的,只怕只能死着离开这里了。’管家道:‘我看他是个少年书生,不想把事做得太绝,只让张护卫他们把他弄晕了送走,谁知这四个不争气的家伙人影都不见了,故是不放心要叫你们出来看看。’”
说到这里阿芳打住不言,白诗婷急道:“快说,后来怎样?”阿芳道:“我听得他们这样说,怀疑他们要对付的是林公子,故是偷偷跑来告诉小姐。”白诗婷忙道:“你在家里等阿梅回来,我要和婉儿出去一趟,不可告诉任何人。”阿芳直直地望着白诗婷道:“小姐,你……你连包袱都打好了,我……我也要与你一起去。”白诗婷摇头道:“你先在家等我消息,人多不方便,被护院看到就一个都出不去了。”说罢与婉儿朝侧院奔去。
两人来到侧院,果然便见白管家和师爷都立在侧院下面朝楼上观看,对面楼上有几道人影蹲在一间客房的窗口边探头探脑,那客房里面虽还亮着灯,但却十分安静,不知里面的人睡了没有?白诗婷和婉儿伏身躲在墙院边,暗暗担心里面的林铁纯。白诗婷道:“妹妹,待会他们只怕要对林公子下手,姐姐我便会杀上去,否则若是让他们得逞,我这一生都会不安,妹妹武功高强,还请妹妹帮我,一道救出这林公子。”婉儿点头道:“姐姐别担心,俺会尽力的。”
白诗婷将包袱捆绑在背上,又对婉儿道:“妹妹也把你那包袱捆好,待会动起手来只怕弄丢了,那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里面的金银诸物可够妹妹将来做嫁妆了。”婉儿闻言道:“俺还小,要这么多金银没啥用,姐姐和林公子正用得着,俺不要,俺先帮你背着,不会弄丢的。”白诗婷暗暗感叹,心想这婉儿不仅武功高强,心地也很好,还这样懂事,嘴里道:“妹妹得听姐姐的,这是姐姐的心意,做妹妹的不可让姐姐生气。”
婉儿忽道:“不好,他们在用迷药对付林公子。”白诗婷细细观望,才知那两个蹲在窗口外的蒙面人正在用竹管将迷药吹进客房里,白诗婷惊急中提剑正要冲上去,忽见她父亲和圆德和尚一干人走了过来,管家忙迎上去道:“老爷和大师都来了。”白剑山道:“为何还没把那娃儿弄走?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娃儿怎用得着兴师动众?”管家道:“老爷你有所不知,先前我叫张护卫等四人在这里看守着这娃儿,待那娃儿睡后再动手,谁知我转回来就不见了四人,现在都没找到他们,没办法我才请师爷他们出面。”
白剑山冷冷道:“这四个家伙是不是偷着喝酒去了?”管家道:“先前我也这样猜想,但找遍了庄内也没看到人影。”白剑山道:“那娃儿在不在楼上客房里?”白管家道:“在睡觉呢,我又问了侧院的护卫,他们都说没看到那娃儿出过客房,还说张护卫四人先前也上了楼,在客房隔壁的杂草房里喝了一会酒,随后也未见他们下来,但却都不在楼上,你说怪是不怪?”白剑山道:“先把这娃儿给我弄走了,那四个家伙晚些再说。”师爷道:“老爷,若将他弄走容易,只怕走了又会回来,若他不是知道小姐订婚,又怎会赶在这时来?”圆德道:“说的是,不如做掉算了,免得留后患。”白剑山微一沉吟,对管家道:“也罢,叫人快点动手,别弄出动静,弄到后山埋了。”
管家点头道:“这事容易,现下他只怕已昏昏然,叫他们抬到后山去。”师爷却朝身边一人摆了摆手,那人立时用青巾蒙住脸,迅速奔上二楼,与楼上那几个施迷药的蒙面人悄悄将客房门打开,不一会就抬了个人出来,果然便是那林铁纯。
这边白诗婷芳心惊碎,拨剑而起,就要冲上去救人,不料婉儿拉着她悄声道:“姐姐别急,他只是中了迷药,我们跟着他们到山上再说,眼下他们人多,在这里打起来,只怕照顾不周,不仅救不了林公子还误了他的性命。”白诗婷闻言暗暗赞同,觉得这婉儿年纪虽小,却竟然比自己还机灵聪慧,当下只是眼睁睁地望着几个蒙面人将林公子抬下楼来。夜色中,隐隐见得那林公子的包袱还紧紧捆在身上。
白剑山眼见林铁纯被抬出侧院,遂对管家道:“得叫他们带工具挖土,埋得深些,下雨才不会被冲出来。”管家闻言又安排两人去拿工具,嘴里道:“我再叫人找找张护卫四人,真不安份,得好好教训他们一番。”白剑山则和圆德、师爷等人折回内厢去了。
这边白诗婷与婉儿则尾随在那五六个蒙面人的后面,外面大雪已停,但仍有碎雪飘飞,寒风刺骨,地上的积雪有尺余深,走了不到一里路,来到一个长满树丛的山上,那树丛也都蒙上厚厚的积雪,六个蒙面人不时换着抬,一人道:“这少年书生看似单条,为何却这么重?四个人抬着都这样吃力?”另一人道:“说的是,这大冷的天,又不好走,不如就把他埋在这里算了。”跟着后面脚步声响,有两个拿着铁锹和铲子的人赶来,白诗婷认得他们是家里的护院。
白诗婷和婉儿朝一边埋下身子躲避,那两人赶上去后,一人对六个蒙面人道:“再前面一点有个坪地,将他埋在那里算了。”那六个蒙面人已将林铁纯丢在了地下,闻言又将他抬起来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平坦些的地上,又象丢垃圾一样将林铁纯重重地摔在地下,一蒙面人喘了口气道:“******,这少年象是鬼附身,竟这么重,他迟不来早不来,待白家小姐订婚时却偏偏跑了来,岂不是找死。”另一蒙面人道:“动手吧,都冷死人了,快点完事。”后来的一人道:“我们老爷说了,坑要挖深些,免得下雨时被大水冲出来。”先前那蒙面人道:“你来挖呀,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大冷的天,地又冻得紧紧的,还有这么厚的雪,你们老爷要挖多深?你先挖给我们看看。”那护院也不客气道:“你看着办吧,若是草草了事,我会向管家禀报的,师爷花重金把你们请来,可不只是吃吃喝喝的,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也对不起我们白家给的银两了。”先前那人怒道:“你******竟敢给老子摆谱?信不信老子在这里做了你,老子来去随心所欲,即便你们师爷也未必管得了老子!”那护卫似有些害怕,没再作声,
忽一蒙面人叫道:“老赵,你……你干吗抢啊,见者有份呢,我会分与你的。”那老赵笑道:“我想看看这少年的包袱里有多少钱物,啊呀,还真不少啊,这下发财了,除了两个大元宝,光碎银子都有好几斤重呢!”众人闻言都一窝蜂冲上去,那两个白家庄的人凑了上去,各各伸手朝那包袱里抓去。一蒙面人先从包袱里拿出一柄带有剑鞘的剑,抽了半天没抽出来,他身边一人忙伸手过来抢,嘴里道:“这书生居然甚是富有,这剑柄上的夜明珠就价值连城了!”握剑的人大怒道:“三麻子你干吗?是老子先拿到的。”那三麻子也不答话,死命争夺那柄剑,两人一推一拉,不一会就扭在一起,其他人闻言也加入战团,都想将这宝剑抢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