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四人手快剑快,已在另三人身上各刺了一剑。文家夫妻此时双双向林铁纯道谢,那男的拱手道:“承蒙少侠援手,不然我一家三人性命难保,大恩不言谢。”林铁纯也拱手道:“助弱除恶,理所当然,文大侠不用客气。”文大侠吃惊道:“少侠怎知我姓文?”林铁纯微笑道:“文家的剑法便是招牌,独步天下,小可自是也知道些。”文大侠面色微红,尴尬笑道:“是少侠抬举了,在下些微薄技,不堪上用,若非少侠出手,我们定是难逃劫数了。”
那女的还处在惊诧中,暗暗忖道:“这位侠士也才十多岁,长得又甚是俊美,怎就这般了得?我还从没见过这样厉害的武林高手,更何况这么小!而且刚才那位小女孩,顶多也就比我博儿大一岁,竟也是稀见的武林高手,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武功一道果然是天外有天。”心年之中也拱手道:“小兄弟真是人中之龙,年纪这么小就能深藏不露,他日定是一代宗师。”他老公又道:“在下文如风,不知少侠怎称呼?”林铁纯道:“小可姓林,也别叫我什么少侠了,叫我铁纯便是。”说罢又对文夫人道:“大嫂的话可是太抬举铁纯了,铁纯从没想过要在江湖中扬名立万。”
正说着,那四个镖师对婉儿拱手相谢,赞不绝口,又走过来向林铁纯拱手致意,那年纪稍大的对铁纯道:“还请少侠为我们作主,这帮狗贼劫了我们的镖,还杀了我们两个兄弟,连我们总镖头也伤得很厉害,现在还在病床上起不来。”郑镖师用剑指着卡尔沙道:“是这狗贼将我们总镖头打伤的,还杀了我们一个兄弟!”说罢朝卡尔沙就是一剑,那卡尔沙左肩上顿时渗出血来。又一人道:“他们劫了我们十万两银镖,现下我们都不敢回知州府了。”
林铁纯道:“知州府不是有官差押送吗?干吗要你们替他办事?”郑镖师道:“我们押的是私银,是韦大人自己的。”林铁纯道:“你们常帮他押镖吗?”郑镖师道:“一年会有二三次,这韦大人因有个相好的女人是我们大师兄的干妹妹,故是照顾我们的生意。”林铁纯道:“别担心,我会把被劫的银两追回来,并与你们一起去知州府。”四个镖师感激不尽,连连道谢。
林铁纯将宝剑一递,指着卡尔沙道:“你劫的镖银在哪?”卡尔沙不答话,林铁纯冷笑道:“中原的武功只怕你见得太少,若不给我吐出来,我会让你先尝尝我所知道的。”说罢一抖剑梢,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卡尔沙顿时满脸惊骇,浑身颤抖,不一会就滚倒在地,忍不住大声嚎叫起来。
卡尔沙滚得一会,脸上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紫,嘴里大叫道:“解……解了我的穴,我……我说就是……”林铁纯抖了一下剑梢,卡尔沙才渐渐平静下来,他缓缓坐了起来,喘气不已,脸上挂满了汗珠。林铁纯道:“镖银在哪?”卡尔沙低着头道:“在……在城东的蓬莱客店。”年纪稍大的镖师朝他蹿了一脚,又在他身上摸索一会,拿出一叠银票出来,交给林铁纯道:“这厮不老实,这里就有好几十万两了,妈的,还杀了南阳柳家堡二十多人,抢了近三十万两银子。”林铁纯一震,问道:“柳家堡不是柳茗芯的娘家吗?”那镖师点头道:“正是,两个月前三夫人回娘家省亲,也险些遭了他们的毒手,好在三夫人早走了两个时辰,才没给他们遇上。”林铁纯道:“这些鞑子怎会与三夫人为难呢?”那镖师道:“他们是冲着韦大人来的,数年前,韦大人调任西北监察,杀了这卡尔沙家族四十余人,故是他们要找韦大人报仇来的。”林铁纯道:“知道韦大人为何要杀他家族的人吗?”那镖师道:“我们只是听说,但并不能确认,韦大人与邢贵妃关系甚好,多得邢贵妃提携,而邢贵妃的大舅却是那边部落的头人,与卡尔沙家是世仇,两个部落从来都势不两立,常有斗殴打杀,韦大人为了讨好邢贵妃,暗地里安排了一批武林高手过去杀了他们四十余人。”
林铁纯对卡尔沙道:“你们要对付的是那姓韦的知州,怎能乱杀无辜?柳氏一家原本与姓韦的就不是一路人,就这一件事我便可杀你一百次!”心下暗暗忖道:“虽说生母抛弃了我,但终究骨肉相连,他杀的乃是我的近亲。”心念之间又问那镖师道:“你知道他们在柳家堡杀了三夫人什么人?”镖师回道:“杀了她一个堂弟,两个姨父母,是当地官差赶来,才没杀了三夫人的父母和亲兄弟。”林铁纯看了看镖师递给他的银票,竟有五十来万两,遂对那杨掌柜的道:“掌柜的,麻烦你叫小二去请几个大夫来给他们缠伤,不然那几个断手缺胳膊的鞑子会有性命之危,待缠好他们的伤,我们就去蓬莱客店取镖银,这些银票乃是打家劫财得来的,得物归原主。”说罢将银票收了起来,又从包袱里掏出二十来两碎银子递给杨掌柜,叫他快去请大夫。
那扬掌柜先见这铁纯这等身手和声势,早已钦佩得紧,又见他和小姐在一起,心里也暗暗猜测他是小姐的心上人,故是讨好都来不及,连连摇手道:“银两就不要了,我立即着人请大夫过来。”白小姐道:“医伤的钱自然是要给的,怎能要扬掌柜贴。”林铁纯已将银子塞进了杨掌柜手里,杨掌柜连说太多了,白诗婷笑道:“那就算我们今晚的客房钱,还包括文大侠一家三人。”杨掌柜笑道:“那也还多出一大半。”白诗婷道:“那就算是赔今晚打烂的家什吧。”
待几个小二奔出去找大夫后,杨掌柜又忙着把文如风一家人安顿好,林铁纯则在几个受重伤的鞑靼人身上点了几下,止住了他们伤口上的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小二便请来两个郎中,忙着为这帮鞑靼人治伤。林铁纯见白诗婷和婉儿一直伴随在他身边,遂对两人道:“已是三更多了,你们先睡,我去蓬莱客店料理完这事便回来。”白诗婷轻轻地娇声道:“不,我随你去。”婉儿也笑道:“我也要去。”旁边那文氏夫妻也还没上客房睡,文如风立在旁边对妻子道:“你与博儿去睡,我随小兄弟去一趟,到时只怕还能帮帮小兄弟的。”林铁纯笑道:“兄长早些安歇,别让嫂子他们担心,我们一会就回来,不会有事的。”文夫人笑道:“小兄弟这般了得,你去了有啥用,不如我们先回房吧。——小兄弟,但凡你有所需,随时叫上我们便是。”林铁纯点头道:“好,兄嫂早些安歇,我们先走了。”三人与那几个镖师押着一干鞑靼人上了他们的蒙古马,朝篷莱客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