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茗毅囁嘘道:“他们……他们想等那位赵兄弟回来……”老爷子怒道:“混账东西!若是那姓赵的一辈子不来,你不是要留他们在这里住一辈子了?”柳茗毅对老爷子有几分惮忌,嘴里道:“孩儿……孩儿……明日就……就送他们走。”老爷子怒道:“哼,若是他们明天还没走,你就给我滚出柳家堡。”柳茗芯却道:“爹,哥哥为人豪爽好客,几个客人在这里住些天也算不得什么的。”
老爷子道:“唉,芯儿,你有所不知,自那个捐银的赵先生来过我们家后,就不得安宁,五花八门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眼前这拨人马更是让人着疑,他们先是与我们堡里的武师比试,将他们一一打败后,却又装好人替我们留住这些武师教头,这几天便赖着不走了,若他们无所图,又何必在我们柳家堡扬威露脸的?即得了好处又来买乖,你想他们怎会安啥好心?”
柳茗毅连连摇头道:“不……不会,不会的,爹,他们都是京城来的高人,怎会……怎会在我们家图个啥?”老爷子冷冷笑道:“你这呆子,若是等你能看出一个人的好坏来,只怕老母猪都能上树了。你说他们是高人,除了武功了得,还有啥高的?这帮人若是在堡里闹出些动作来,我看你怎生对付?连那几个顶尖的武师都不在他们的话下,我们这里有谁能敌得过他们三招两式?到时只怕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想老爷子的话三更后就应验了。这晚铁纯睡得很踏实,只因喝了几杯酒,到了三更时辰忍不住要起来方便,才出卧室就觉得有夜行人在房上轻走,他悄悄返回房间,抽出宝剑,不慌不忙在茅厕里蹲了一会,听到那房上之人似已进了大堂,铁纯才缓缓提剑跟上去,一面暗暗忖道:“这人的轻功甚好,但功底却不怎么样,他的喘气声连这么远都能听道,可见身体很虚弱。”
这时门外正敲着三更的鼓,更夫的叫更声由远而近:“年关岁尾,大吉大利,防火防盗,三更鼓到。”这声音刚过,铁纯忽听门外又有轻微的脚步声,铁纯微微一怔,凭脚步声他已判断这三人的功力都属上乘,心想外面这三个人不知与里面这人是不是一起的?这半夜三更出来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事,先看看里面这狗贼要做啥?心念之中朝那人悄悄跟去,昏暗中只见那人身材微胖,躬着身子鬼鬼祟祟地朝大堂左面一项门悄悄掩去,铁纯暗暗吃惊,心想那项门是生母和柳妈两个人住的地方,这厮难道想偷生母的东西?
正要上前制住他,忽听外面有人大声叫道:“谁!你们要干什么!”跟着有人大声叫喊:“有贼呀,抓贼——啊!”却不是那打更人的声音,紧接着象是有人摔倒在地,铁纯在里面知道这是那三个夜行人出手伤了那个叫喊的人,又听数人大叫救命,打斗之声不绝,铁纯心想救人要紧,里面这厮无非是想偷东西,他出来必经过大门,不怕他能飞天,当下宝剑一抖,已掠到门外,只见三个大汉正将四五个护院杀得东倒西歪,地下已躺了两个护院。
这时那打更的将铜锣敲得震天响,不住大声喊叫,堡内顿时闻声奔来很多人,个个手握刀剑,可是全不是那三人的对手,夜色中铁纯已看清这三人的面目,原来竟是与舅舅一起喝酒的那几个人,却不见那黄大侠和青衣人,眼见一大汉挥刀追杀一护院,那护院招架不住,手中长剑已被击落在地,生命危在倾刻,这三个大汉出手狠毒,竟不顾护院的生死,手中剑招竟都是杀招,铁纯当即身子一闪,已置身在那护院的前面,跟着刀剑碰撞声响如连珠,寒光闪烁,罡气逼人,转眼间就见那个执刀的大汉身子一歪,倒地不动,另两个也各中了铁纯一剑,捂着伤口蹲了下来,两手空空,长剑已被铁纯击落,只听铁纯怒道:“你们这帮狗贼当真不要脸,堡主要酒好菜招待你们,竟然狼心狗肺,这般狠毒!”那些护院个个忿怒,上前拳打脚踢,打得那三人双手抱头不住叫唤。
混乱间堡主柳茗毅也提着一柄宝剑到了现场,他父亲也握着一柄大刀立在一边,众人将倒在地上的护院扶起来,一片喧哗,老堡主用刀指着儿子怒骂道:“你这蠢货,这就是你敬重的高人吗?若非我暗中安排了小狗子他们监视这里,只怕这几个狗贼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来!”
就在这时,铁纯隐隐听得里面柳妈妈喊叫的声音,顾不得多想,提剑奔到母亲睡的内厢门前,一脚踹开门,只见一汉子正压在母亲身上,柳妈妈则躺在地上,已是不能喊叫,母亲的上衣已被撕裂,露出两个耸起的乳峰,正挣扎着将那人推开,铁纯上去伸手在那人身上点了几下,那人顿时跌下床来,浑身颤抖,原来竟是那个什么高大人。铁纯用剑指着他冷笑道:“你这老贼,竟敢这样不知廉耻,先叫你尝尝少爷的手段。”说罢又将柳妈妈扶起,查看了她身上的伤,见没什么大碍,才对满面泪花的母亲道:“快穿好衣服。”说着提起那高大人走了出去。
才出厢房,迎面碰上老堡主和他儿子等七八个人进来,柳氏父子都大声问道:“怎回事?”铁纯将那高大人摔在地上,冷冷道:“这厮卑劣无耻,是个淫贼来的!”只见高大人面色惨白,弓着身子倒在地上不住翻滚,嘴里大声叫道:“快……快救救我……”柳堡主父子正不知所措,忽见柳妈妈奔出来,朝高某踢了两脚,怒骂道:“你着恶贼,竟……竟然不知羞耻!”说话之间,只见柳茗芯含着泪走了出来,衣服不整,也朝高某怒骂道:“你这淫贼,竟做出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柳氏父子这才明白高某竟是要强奸柳茗芯,老爷子挥刀朝他劈去,柳茗毅吓得不知所措,嘴里道:“爹……爹,不可杀了他,他……他可是京城来的大官啊!”
可是老爷子那刀已挥了下去,忽见人影一闪,寒光闪处,有人将老爷子的刀拦住,接着只听那人道:“老堡主且慢,高大人有何失礼的地方,还望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过他这一次。”却是那黄大侠。他身后跟着那个青衣人,两人似是刚从梦中惊醒,并不明白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