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天涯咫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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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隐侠在侧

堂内众人惊魂未定,呻吟声不断,地上死的死伤的伤,满目凄惨。白诗婷顾不得多想,忙奔到父亲身边,连声叫道:“爹爹……你……你怎样了……”白剑山吐了一口鲜血,挣扎着动了动,几个家人忙上来撑扶,白剑山边喘气边挥了挥手,坐在地上运气调神。只因他的铁布衫功夫十分了得,那魔头这一掌并未要了他的老命,可是却伤及脏腑,须得调养好几个月才行。过了一会,老爷子立起身来,对女儿道:“那两个魔头走了?”白诗婷点头道:“好在刚才有位高人出手相救,将那魔头打伤了,若非他和方小妹,今日只怕……只怕我们都不能幸免。”说罢抬头四处张望,却找不到那出手相救的高人,白诗婷心下忖道:“刚才这位高人武功骇人,比之那魔头的武功又不知要高出多少,只数招就打得他飞出门外,其功力至少在一甲子之上,按理该是个中年或老年人才是,可是他身手这般骄健敏捷,却又不似是一个老者,他是谁呢?”

白剑山还没从惊骇中缓过神来,刚才那魔头直杀得他全无招架之力,乃是在鬼门关打转转,早认定自己决无生还之理,心里唯一的侥幸是希望女儿能逃脱魔掌,已是万念俱灰,不想现在居然死里逃生,而且女儿居然也没事,那感觉恍惚两世,再度为人,女儿的话他全没听进去,定了一下神,他张目四顾道:“显彰在哪?他……他没事吧?有没受伤?”

邢显彰这时在几个贴身家人撑扶下走了过来,有几分感动道:“孩儿没……没啥事,倒是让岳丈大人挂念了。”白剑山见他捂着胸口皱眉扭脸地似是疼痛难忍,不由关切道:“贤婿是受了伤吧?——阿秀,你快去叫沈大夫过来给姑爷治伤。”那阿秀嘴里虽然应着,可是身子却没动,立在旁边踌躇不安,白诗婷望了她一眼,柔声道:“阿秀别怕,那魔头已经走了,不会有事的。”阿秀这才转身朝后院走去。

邢显彰身边的老家人对白剑山道:“白老爷你怎样了?好些吗?”白剑山点了点头道:“那魔头的功夫了得,只怕……只怕得好生将养些时。”邢显彰道:“那厮掠进来时,孩儿怕他伤着岳丈和诗婷,拼死与他相搏,不料孩儿不济事,被他打得吐了好几口血。”白剑山道:“难得你这样奋不顾身,好在没伤及性命,不然为父的还不知怎向你爹娘交代。”白诗婷瞥了一眼邢显彰,心里暗暗忖道:“他在说谎,那一对魔头袭来时是父亲挡在我面前,先是那女魔头朝我袭来,险些中了她一招,是小妹妹出手救了我,那男魔头却与父亲杀在一起,我怕父亲有失,才递剑杀上去的,只因这魔头武功太高,骇人的杀招逼得我们连连后退,险象环生,退避时我还撞在邢显彰的身上,险些中了魔头一掌,当时我还暗暗气他挡住我的退路,他何曾在前面替我们挡驾?只怕是混乱中被那魔头的掌风所伤。”心中顿生厌恶,冷冷道:“可我只见你挡住了我的退路,险些害我丢了性命!你若是真有这种胆量和能耐,怎会连剑都没出鞘?”只说得邢显彰面红耳赤,做声不得。

白剑山却责道:“婷儿怎可这样对显彰说话的?若非他拼死相救,那魔头怎会离开?”白诗婷冷笑道:“全靠那位高人侠士出手相救,不然我们早就死在那魔头的掌下了。”白剑山惊诧道:“什么高人侠士?他在哪?”白诗婷十分茫然,两眼依然四处张望,嘴里道:“他似还在祠堂里的,那魔头跌飞时我只见他的身影闪了一闪,似是回到了人群之中,因为当时大堂里一片昏暗,打斗又异常快疾,只能看到人影,却没看清他的脸。”白剑山更是惊异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那魔头被他伤了?”白诗婷这才知父亲根本没听到她先前说的,答道:“若非那位高人挺身挡在我前面,我……我……”想起当时的险境,白诗婷还心有余悸,对那位高人更是感激不尽,不觉哽咽道:“这里众人都见到的。”白剑山两眼在大堂里扫视一番,自语道:“这可就奇了,大堂里这些朋友的武功底子我是清楚的,连我都抵挡不住那魔头三招两式,这里谁还会是他的对手?只怕是你看错了?若真有高人相救,为何却不见他?或是已离开这里了?”

白诗婷只是摇头,道:“不可能,这里除了大门,后面那扇门早拴好了,若有人出了大门,我怎会看不到?”原来外面风雪太大,正门进来的风从后门直惯而出,所以众人愈觉得冷,更兼那两个魔头不住在外面杀人抛尸,大家惊颤之余,早把后门拴死了,又担心那魔头就在大门口,所以没人敢走近大门,故是大门一直开着。

这时堂内的油灯都点得通亮,几个白府的家人忙着将死伤之人抬到后院,白诗婷望着哥哥白诗林的尸体和二夫人的头颅,不觉泪下,心里更担心母亲的安危,急着要回内厢看望母亲,于是四处观望,只等那女孩儿过来就一起离开这里。大堂众人尚未从震骇中回过神来,大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相对无言,大有劫后余生之感,虽说那两个男女已经受伤走了,可是众人仍不敢出门。

这时那小女孩回到白诗婷的身边道:“姐姐你没事吧?”白诗婷拉着她的手道:“姐没事,今日多亏了妹妹出手,不然姐姐早已死在那一对狗男女手里了。”那小女孩明知白剑山伤得不轻,也知他就是白诗婷的父亲白庄主,可居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嘴里道:“那贼婆娘已被我割下一只耳朵,叫她没脸见人。”白诗婷惊诧望着她,见她两手空空,不觉道:“妹妹你又没带剑,怎割了她的耳朵?”小女孩微笑着从头发上取下一只小梳子,那梳子象是玉的,她扬了扬梳子道:“割下这厮的耳朵怎需用剑,你看,这梳子就够了。”

刚才打斗搏杀之间,众人只见人影飞旋,快疾如风,光线又暗,根本没法看清她们的招式,这时见她如此说,便有两个好事的轻年男子在地上搜寻,一人叫道:“果然有一只耳朵在这里,啊呀,那女魔头总算是折羽而归了!”众人都围上来观看,议论纷纷,都说从没见这么小的女孩如此了得,个个称奇。一人大声道:“真是奇了,适才与那男魔头过招的高人不知去哪了,他的身手只怕更高,我们连人都没看清,那魔头就被打得飞起来。”又一人道:“说的是,我可是紧盯着这位高人,那魔头被打得飞跌到门口时,我转眼看到他似是朝我这边掠来,待我扭头查看时,就不见了人影。”

小女孩扫了一眼众人,扭头望着白诗婷道:“姐姐说的那位高人就在这些人中间,只是俺当时忙着对付那贼婆娘,没在意,但大门口若有人出去我是知道的,既没人出去,他就在众人中间。”白诗婷闻言点头道:“妹妹说的是。”白剑山却道:“婷儿你先带显彰去后院看看,沈大夫怎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