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那年,那月,那一句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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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春花朵朵(1)

等待四年

姗从昏迷中醒来,浑身却一点力气也没有,脑子里空白一片,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长久,重症病房的呼吸机还在帮助她呼吸,她努力想坐起来,腿脚却很不听使唤。趴在她床边的男人都被异样的声音惊醒,抬起了他的头,喷涌出泪水,撕心地大喊:“大夫,大夫,她醒了,她醒了……”

姗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眼窝深陷,面容憔悴,两鬓泛白,皱纹刻在眉间。姗看着他,亲切在心里弥漫开来,“爸爸……”姗轻轻叫了声。男人愣了一下,猛然紧紧抱住了姗,哽咽着“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四年了……”泪水落在姗脸上。

姗的身体还很虚弱,美丽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对于从前的事情她想不起来,从爸爸那里知道了关于她的故事:她原来是家银行的出纳,有着很爱她的父母,还有一个很爱她的男友,正在婚礼的前个月,银行内部的保安起了歹心,一天中午,在她和另一个同事值班的时候,持枪抢劫了银行。她和同事大声呼救,被保安一人开了一枪,同事当场死亡,姗腹部中枪后仍然和保安博斗,纠缠中头部咂到了窗台。姗的手术整整做了六个小时,尽管极力抢救保住了她的性命,但是因为脑部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姗就再也没醒来……姗的母亲受了很大的刺激,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货车撞倒,带着无限的牵挂和遗憾离开了人世。

几年间,父亲四处求医,姗也辗转来到了这个城市的医院,但得到的结论都有是一样的:她醒来的机会几乎是零,就算是醒来,智力也会像几岁的孩子一样。父亲对这个晴天霹雳的结果并没有死心,他四处借钱,哪怕有一点点期望也不放弃。

为了筹措昂贵的医药费,他卖掉了家里的房子,但是很快就所剩无几。为了早点治好姗,节省开支,他白天在建筑工地挥汗如雨地干活,晚上就到医院守着姗,饿了就喝开水就着馒头充饥,困了就在姗的床边打盹,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劳累也导致了身体的虚弱,但是他有信心,他一定能等到姗睁开眼睛。

经过了一个月的康复治疗后,姗出院了,只是说话还有点含糊,还要在这个城市继续呆下去,定期到医院做复查治疗。父亲带着她租了一间房,白天照顾姗的生活,晚上等姗睡下去后拣些瓶瓶罐罐的,好换来一点微薄的收入。

姗的气色逐渐好了起来,并学会了自己穿衣、自己做饭。

父亲给你买来了小学的课本,一点一点地教她,慢慢地,姗能看书读报了,并且吐字渐渐清晰。复查的时候主治医师惊讶不已,为了减轻他们的负担,答应要介绍姗到医院来做清洁工。

命运之神终于慢慢的对姗露出了笑脸。

半年之后,姗的身体终于康复了,并且通过自学学会了很多知识,现在报考了夜校,她想找份好点的工作好好地报答她的父亲。她在医院工作得很勤奋,工作之余还帮助病人的家属。病人和家属都很感激她,知道了她的遭遇后更加吹嘘不已,赞叹他父亲多么的伟大,有点老人更是泪涟涟地叹息:多好的孩子啊,真是命苦啊。姗总是微笑着说:“命运对我已经够好的了,起码我现在还活着。”温柔善良的姗引起了一个叫凡的年轻医生的好感,他深深被姗的精神所打动,他开始暗暗关心起姗,知道了姗在学习,他就把自己以前的学习资料全部搬到医院给姗,还指导姗学习。经过慢慢的接触,姗也感觉到了凡的许多优点:幽默、善良、博学。两颗心慢慢贴近了,姗觉得幸福已经开始降临了。又是一年过去了。

如果不是那天和凡一起上街,姗可能永远这么幸福下去。

情人节前一天,凡抑制不住的兴奋,因为他决定明天就向珊求婚。中午休息时间,凡和姗走在街头,经过一家银行,凡决定今天就去给姗买一只结婚钻戒,他拉着姗快步走了进去。银行的人不是很多,姗康复之后一直没去过,她记得父亲总是带她绕道而行。大厅里人很少,三两个人办理业务,姗四处看着,记忆深处的东西被触动了,她头痛欲裂,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想,她记起了那次抢劫,但又从大脑里消失了……姗眩晕了,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姗睁天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看见凡焦急的眼神。凡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姗,我不该带你去那里。对不起……”

姗带着凡回家,凡有点局促不安。父亲应声开门,一开门就紧张地抱住了姗:“姗姗,你去哪里了,急死我了,没什么事情吧,是不是又头痛了,想不起来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父亲这时才看见姗旁边紧张不已的凡,凡上前对他握了握手:“伯父,你好,我是姗的同事。”父亲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了屋里,凡拉着姗跟在后面。

在珊的小房间里,凡真诚地对她父亲说,希望能永远和姗在一起,以后就由他来照顾他们两父女。父亲挥了挥手,半响后说:“你先回去吧,我考虑一下。”

送凡出门后,姗发现以父亲的泪。他低低地问姗:“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男孩,他可靠吗?”姗望着自己的脚尖,点了点头。她听见父亲叹了口气:“好吧,那你们准备结婚吧……”

一切都在进行着,姗的脸上整天挂着幸福的微笑,和凡看房子,定家具,婚期渐渐临近。

姗是在结婚前天的早上发现父亲不见了的。她原以为他去了工地,于是就像往常一样父亲放工回来,但是很迟了都不见父亲。在父亲的桌子上,姗发现了一封信,她看到信封上写着“姗姗亲启”。她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后拆了信。

姗姗:

相信你此刻的心情一定很高兴吧,因为你终于可以披上婚纱,幸福地过半生,爸爸由衷地感到高兴,曾几何时,我也一样有过和你一样幸福的时刻,可惜是那样的短暂。

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情了。只要你过得开心、幸福,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快乐。我已经去了别的地方,我在你身边只会给你增加负担,我不想这样。凡是个好男人,我相信他能给你幸福,不要找我,我会在远方给你祝福的。

曾经深爱你的爸爸志刚

珊手里的信渐渐被她握紧,志刚,志刚,她依稀记起,志刚是她相恋了几年的男友。恢复记忆后,姗回到了家乡,找到了自己居住的家,那是银行的宿舍。姗自小由于父母在一次车祸里去世,后来经过自己的努力来到了这里,单位照顾她,破例分给了她一套房子。出事后,单位没有把姗的房子收回,他们都希望姗能重新醒来。回到这里,推开房门,迎面看见了他和志刚的结婚照,照片里的志刚年轻英俊,对着她笑。天哪,总算看明白了,原来四年的艰辛竟然可以将容颜苍老数十年,姗的眼泪慢慢滑落,她感到自己的心被刀一点一点的刺破,心痛弥漫……

再见,我的初恋

我和伟恋爱了六年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经过数次共赴“沙场”考验历经困难和曲折才正式相爱的。伟虽然不是很帅没有明星风度但他文质彬彬心地细腻,属于体贴可靠型恰好是我渴望的,所以在我们热恋中他紧紧地拥着我疯狂地吻我时我没有拒绝,我需要爱和被人爱尤其到北京上女子大学后,距离产生美我对他说我不在乎他没有考上大学在北京打工,只要他痛我珍惜我干好自己的事就足够了,我不奢望他给我买首饰化妆品,买名牌衣服只要他常惦着我,打电话问候我,隔段时间能来看看我就行。我不是贪心的,所以在伟第一次来看我时,第一次打电话给我时,我幸福地哭了。

伟不是高考落榜,他分数到了第二批线只是因为运气不佳,被人挤到冷门学校他不愿去上,于是他又去补习。半年之后,他突然决定不考大学了,决定到北京打工。这期间我一直都是理解他支持他,无论他干什么,在他补习期间,我考虑到他的心理压力大,功课繁忙,尽量多安慰他,多帮他查缺补漏,收集高考新信息,甚至寄上一份小制作给他一个惊喜,想冲淡他功课之余的劳累和压抑,尽管我们相隔千里,在他决定弃学北上走进打工行列之后,我很惊奇仍对他表示热烈支持和欢迎,告诉他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游遍北京的名山名水免受相思之苦,而且回家的时候也不用孤零零地挤火车了。

来京吃的第一顿饭是我作东,因为我在北京呆了一段时间,较熟悉而且我早已找到一份家教工作可以自食其力还能请客,对他当时的皱眉我没有在意,因为我正眉飞色舞地给他讲述北京的是是非非。在很容易地就找到一个很辛苦的推销工作之后,他没有给我打电话,他住在他的亲戚家里当然我也不便打扰,在企盼着他的电话,他的消息之际,我也很担心是多余的。那段日子我白天需要上课,准备期中考试,晚上还得打工,到了深夜还得担心挂念他是否找到工作,往往心烦意乱辗转不能入眠。

在接到他的电话时我激动得双手发抖声音发颤,我埋怨他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让我担心这么久以致晚上失眠,而他却对此不屑一顾说我的担心多余,高兴地告诉我他领到一个月的工资并请我吃麦当劳,还我上次请他吃饭的债,他还惦记着那顿由我作主的饭!我也有些怅然,但仍然很高兴地跟他去了。他很神气将钱摆在面前点给我看,并很怜爱地看着我,歉意地扶着我的双肩问我想要什么,他要给我买一件很有代表意义的礼物。我很感动地谢了他,并帮他整了整衣领,告诉他我什么也不需要,要他自己买点最需要的或者将钱寄回家。但是他的脸阴下来仿佛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伤了他的心,我不懂,我觉得我很温柔,体贴他、理解他有什么不对吗?我轻轻地捶了他一下装作没事似的笑着要他讲讲推销事中的苦与乐,我说推销工作辛苦,但工资高,我也想去试试并问他愿不愿意带我去,可他突然放开了我,又皱了皱眉,即尔转身很高兴地很轻松地说,推销很容易,不是很苦,但不适合女孩子,我根本不行,劝我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再说我还得读大学,我想想也的确如此,也就依了他。

大学里,我有很多可应酬可不应酬的事,只要不跟他约我的时间冲突,我尽量积极地去做,有时也感到无聊,我曾邀请他来参加我们学校的舞会或音乐会,但他都婉言拒绝了。我一次开玩笑地问他怕不怕有外校的男生把我夺走,他沉思了一会儿说“怕”,但这可以理解。我有些失望,我多么希望他能更坚定地对我说他不怕,他可以再从别人的身边把我夺回来。每次约我出去玩的时候,他总是问我学校有什么活动,一旦我有事无论大小,他都会放弃原来的打算,让我在学校好好干好好乐。他不理解我有时从学校集体活动中获得的欢乐,远没有跟他在一起的快乐多,我很企望他能对我参加频繁的学校活动大发雷庭,很专制很蛮横地要我这次一定得陪他去某地方。没有,他从没有因此发过火,他纵容我,痛爱我是真的,但不是我希望的,我不是被宝贝一样地捧着,我只不过是一个大学生并不是天之骄子,不需要养尊处优呀。

跟其他相爱的人一样,我和伟有着许多浪漫的回忆。没钱的日子居多,但我们总是计算好花上最少的钱,找到最好的地方消费娱乐,我们花上两角钱,空腹手牵手在八一湖乐上一整天,我们可以花上几百元钱在水上游乐园玩几个小时。我们有什么玩什么,一分钱没有,我们都饿肚子也觉得好幸福。偶尔我们有分歧,但从没有发生大的争吵,我不会故意堵气闹别扭,伟也不会。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伟为了维持这段情感尽管避开或者故意宽容我,有时我也生气,我怕当我意识到他的种种不好和缺点,我会讨厌他,所以我尽量适应他不去想他的不好。他有时很不真实,心里在流泪在滴血,表面上却同我说说笑笑。他从来不向我诉苦,仿佛他的生活从来都是洒满阳光,没有阴影。他以为那才是男子汉:向朋友说好只报喜不报忧,再大的苦再深的痛一个人背负,而我渴望更深了解他,希望他将自己脆弱的一面、苦痛的一面留些许给我,与我共承。但是他没有这样,我不是无情无知爱挑刺,不替他人着想的粗心人,我要帮助他,支持他,但对他许多事不知晓又怎么可以呢?

最令人不开心的上两个星期前发生的事,他约我出去买东西,我欣然同意,在确认自己不急需什么时,我只带来些许零钱。逛商场时他突然看到了挂在橱窗里的彩纸,他问我这做千纸鹤好不好看,我当然肯定,于是他就买了五张彩纸,我说你干嘛那么浪费买那么多,其实一张纸就可以做几十只千纸鹤。我见他身上没有零钱,就抢先在收银台付了钱,我看见他皱了皱眉头,扭身走出商场,我知道我又做了什么令他不开心的事,就赶紧跟了上去向他说对不起,并装着很知错,很乖的样子逗他发笑。在我见他眉头松开之后,我才很温柔、很深情地对他说,伟你真好,记着我过二十岁生日要给我做我最喜爱的千纸鹤,谢谢你。当时我已泪流满面,双眼模糊,只能靠着他的搀扶向前走,我觉得他很坚实很可靠,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当他把二十只千纸鹤和买彩纸的二块四毛钱一起郑重地递给我时,我又哭了,泪水是冰冷冰冷的,只有我才能感觉到。他丝毫未觉察,他饶有兴趣,设计我们的未来,他打工挣上更多的钱并开个公司买上一栋很漂亮的房子,外面有花园、草地,假如我愿意买上一块地种自己喜欢的东西,他在外挣钱,让我舒服地持家,保养得白白胖胖……

突然我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愤怒,上完大学后我安身放弃自己的事业,待在家里做个贤妻良母,整天沉浸在油盐酱醋、锅铲炉灶的洗涮之中。去你的黄粱美梦,我冲了出去,将二十只千纸鹤抖落了一地如同我破碎的心。

分手的事是伟提出的。他说他知道留不住我,但他愿意付也成倍的代价去换取与我相处那美好的时光。我哭了,对他很伤心很失望,此时只要他一个电话打过来,只花三角钱,很执着地告诉我,他爱我,他是不放弃我的,或者冲我发脾气,责骂我,为什么不懂他的良苦用心,我都原谅他,跟他和好如初,但是他没有,他选择了放弃,痛苦地分手。

如今我已无泪,他将我想象成他的依附像牵牛花那样,靠着他给我幸福希望我小鸟依人做个家庭的好管家,而我渴望寻求浪漫,但我有知识有能力过好自己的生活呀,我希望他对我凶一些,严格一些,防止我蛮横成性以有利我以后的学习工作生活。但是,偏偏这些他不能给我,分手吧,我痛苦地想了一遍又一遍,重复伟的那些无赖软弱无力的话。

从失声痛哭到无语凝噎到无泪沉思,我经历了一次情感的洗礼,不同的生活环境已决定我们在编织不同的梦,能理解的和不能理解转瞬间都将成现实,我无能为力,只憔悴地喊:

再见,我的初恋!

一段友情因为爱情的偷袭而变得轻如微风,是的,爱是自私的,没有谁愿意拿出自家的爱的琼浆与同性分享。

如果离开我,就不要再抱我

那年那天那个夜晚,那片树林,微风迎面拂过,撩起我的发……

“蓝,我们……我们分手吧!”宇终于说出了他几天来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