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生活背景截然不同的男人,却能够凑在一起,并且一见如故,而这缘分,也自然而然地延续到下一代身上。
不可讳言,这三个男人,都是极出色的当代奇男子,而他们的儿子,更是应了那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
出身于武林第一世家的凤千袭,性子或许有些狂,终不失侠情,如果不是在十七岁那年遇上她的话……
拥有一张世间少有的俊美容颜,而他又过于邪魅轻狂,是以,只要是女子,不在第一眼为他所惑,甚而失魂倾醉的,几乎是少之又少。
难以想象,十七岁之前,他曾是豪情潇洒的谦谦君子。
如今的他,过于沉晦难测,时而浪荡轻佻,时而沉郁易怒,谁也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至于自幼生长于富贵之家的于写意,举手投足间,自有股独特的优雅与尊贵,不俗的家世、相貌以及气质,令他成了全京城待嫁闺女芳心暗属的翩翩佳公子。
两人之间最大的差别在于,凤千袭勾挑的对象只限于青楼艳妓、空闺难守的寡妇,而于写意却在无意之间,挑惹得一堆端庄闺女春心荡漾后,犹不自知。
认真说来,惟一全无桃花缠身的,也只有君楚泱了。
知命门传人,历代以来,多少具有洞悉天机之能,差别只在于或多或少。或许正因泄尽天机,君家世代一脉单传,人丁单薄,而君家男人又个个命不久长,至君无念时,甚至没活过三十岁。
而知命门传至君楚泱这一代,谁都清楚他远远超越历任先祖,观天象、卜吉凶,不曾有过误差,预知能力强到什么境界,谁都摸不透。
君家命薄的男子,生受得起如此强大的能力吗?这样的君楚泱,又还能再活多久?五年?十年?
君无念已是一例,由不得他们不信。
他们谁都有心理准备,随时等着迎接那一天的到来,而君楚泱不会是例外的那一个。
这一点,君楚泱自当比谁都清楚,却似已看淡生死。
他有一种……出尘飘逸的气质,温文而俊雅,很难用世间字眼,形容出他那股超凡清逸的空灵与澄净。
也许,正因如此,世间女子见了他,也要自惭形秽,就连私心爱慕,都怕亵渎了他,不敢多有奢想。
于府
沁香亭内,于府少主人一双充满研究、玩味的眸光,绕着他上下打量,看得凤千袭莫名愠恼。
“于写意,你看什么!”
“楚泱,你看什么?”于写意眼眉含笑,以搓汤圆法,将问题丢给迎风而立的俊雅男子。
君楚泱回眸浅笑,温声道:“千袭问的是你。”
于写意认同地点头:“也对。为什么光问我呢?楚泱也看你。”
“同样是笑,楚泱可以笑得让人如沐春风,你一双贼眼却笑得像想淫人妻女,不问你问谁!”
他口气极差,于写意当然也不甘示弱:“你又没有妻女,担心什么?”
“我——”凤千袭拿茶当酒,恨恨地一口饮尽。
“得了。”于写意夺过他手中的杯子,“要想浇愁,喝茶是没有任何效果的,我府内酒窖有最烈的酒,如果你需要,我保证能让你直接醉到阎罗殿去。”
“谁说要浇愁了?荒谬!我哪来的愁可浇?”凤千袭粗声否认。
“那就得问你了。”死鸭子嘴硬,当他们全是瞎子啊?
见他抿唇不语,于写意又续道:“男性尊严又严重受创了,是吧?唉,不是我要说你,又不是不晓得她冷酷得连千年寒冰都自叹弗如,何必与她一般计较呢?再去死要面子地争那一口气,只会落个怄死自己的下场。”是吗?他一直都在为难自己?
凤千袭幽然抬眼,迎上了君楚泱清幽如水的眸子,像是洞悉了一切的了然——
他一震,不甚自在地别开眼:“你说呢?楚泱。”
今日会同时出现在于府,怕是楚泱早知他今日的受挫吧?
“是啊!楚泱,你好歹也说句话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感情之事,只有自己最明白。”温润平和的嗓音,带来一股安定人心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