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金庸世界花丛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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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偷心的大道

池寒从怀中掏出两枚十两的银元宝,随手掷去道:“你们要盘缠,拿去便是。”,接着一拉缰绳,“驾”地一声喊出,那马儿哒哒地向前跑去。

太岳四侠本来都是挺着胸膛,深深为自己“吓跑”江湖大淫贼,“万里独行”田伯光而自豪,忽见空中黑影闪过,冷不丁地都是吓了一大跳。

盖一鸣反应最快,两只峨眉刺往胸前一挡,大叫道:“看我……”话还没说完,那黑影竟然速度飞快,于半空中还划出一道向上的弧线。他猝不及防,那东西倏忽便至,“啪”地打在脸上,又落到地面。盖一鸣就捂住了脸,哇哇大叫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脸上并不感到疼痛。

原来池寒这一掷之间,手底暗运柔劲,同时用上了阴阳诀、乱环诀两种高深法门,是以那银块飞出,半路上还可以转变方向,也因此看似来势汹汹,结果打在人身上却毫无痛感。那都是柔劲牵引所致。

常长风、花剑影和逍遥子三人也是一般摸样,想躲却没躲开,那“暗器”的飞行轨迹莫测,分别击在他们的手上、脸上、胸膛上。可是被打中之后却丝毫不觉得痛。

他们这么一躲,道路自然就让出一条缝隙来,池寒驾着马,从那缝隙里穿过,扬长而去了。

逍遥子胸口中招,吓得烟枪都掉在地上,这时发觉身上不痛,兀自不敢相信,问其他三人道:“你们痛吗?”另三人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只道:“不碍事,不碍事,一点儿都不痛。”逍遥子就从地上捡起烟斗来,美滋滋地啜了一口,哈哈笑道:“我太岳四侠兄弟四人武艺盖世,神功护体,已经到刀枪不入的境地!”盖一鸣、常长风和花剑影三人连连点头称颂道:“大哥言之有理,料事入神!”

四人再向地面看去,见打中他们的乃是一枚枚大大的银元,更是把脸都笑烂了。盖一鸣从地上小心翼翼捧起钱物来,在那闪着光泽的纯银表面擦了又擦,花剑影得意道:“我说的不错吧?现在的年轻侠客们都是乐善好施的好人。”常长风提醒道:“你说的是高手……”花剑影正要反驳,老大逍遥子正色道:“我们太岳四侠,是江湖上铁铮铮的好汉子。可惜现今江湖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我们遇到什么镖师啊、刀客啊的,都不如借玉釵子给咱们的红衣小丫头和这位少侠慷慨豪爽,真正是我辈中人。咱们借了别人的银两,好歹要道个谢。”

逍遥子这里罗哩罗嗦一大堆,池寒驾着那辆马车已经渐行渐远了。

“大哥言之有理。”众人点头齐声称颂,于是四个人一起扯开嗓门,向着马车离去的远方叫道:“谢谢啦!日后如有危难,尽管找我们太岳四侠相助!”

声音远远传开去,池寒驾着车,隐隐听到那四人的声音,淡淡一笑。车厢里,马春花也听到了那声音,拉开布帘子探出头来,嘻嘻笑道:“没想到那太岳四侠那么脓包。池大哥,刚才你出手时,我还为你担心呢。”

池寒也笑道:“江湖尝试,一般越是名头震天响,有一长串字做外号的人,武艺反倒越是低微平庸。”马春花啐了一口,脸上仍堆着笑:“呸,这算哪门子的江湖常识啦?照你这么说,那‘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大侠,还有那‘千秋万代、一统江湖、文成武德圣教主’东方不败,岂不都是浪得虚名了么?”

“那自然也有例外。坐稳了,驾!”池寒淡淡应道,手上用劲绷紧缰绳,同时两脚用力,使劲一夹那匹马儿的肚子。他虽同马春华说笑,心里着实牵挂着太岳四侠所说的那个白衣丫头。

骏马嘶鸣一声,马蹄声响得更加激烈,马车动得更是迅速,带来一阵新的颠簸。

马春花默默坐回车厢之中,半晌,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

马车又是跑了好一阵子,路过一个小镇继续往前走,沿路没有任何收获。眼看着天色将黑,前方怎么看都是杳无人烟的样子,池寒索性折返回那小镇子上,准备找一家客栈先歇息着。其实自从听闻白衣女子被田伯光追逐的消息,他的心早就提到嗓子眼上,其实还想找下去,只是这么没头苍蝇的找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更何况,马春花才遭逢大难,身心都受创伤,至今一张脸仍是惨白。她在马车上颠簸得久了,恐怕也不是办法,还是得好好歇息才是。

池寒赶着马车在小镇上转了一圈,这才发现小镇当中竟然只有一间客栈,那客栈从外观看去估计有一些年月了,屋顶都蒙着一层灰白,那些木梁子都在脱落木屑,墙壁上更是斑驳。池寒征询地望望马春花,马春花脸色平静地点点头,倒没有什么不满。

池寒这才想起,马春花虽然明艳美丽,毕竟是镖局中长大的,从小也吃惯了苦,可没有郭芙、李沅芷这些千金大小姐那般娇气。想到李沅芷,他的心里又是一阵莫名抽痛。

不管如何,既然镇中只有这么一家客栈,也只能将就一下。池寒将马车停在客栈的马厩,吩咐客栈佣工添了上好的马料,和马春花两人跨入店中。一跨进门,池寒张口便喊:“掌柜的,备两间上房。”他自桃花岛至山东武定,一路上基本没花过钱,是以积蓄颇丰,也算得一个小小财主了,所以尽管大手大脚地享受。和马春花这一路走来,可乐坏沿路生意人。

谁知客栈掌柜闻言苦着个脸,道:“客官,别说上房,今日本栈只剩一间空房了。”池寒一愣,没想到这荒僻小镇的一家小小客栈,生意竟然也如此之好。池寒仍在踌躇,身后却传来马春花清丽的声音:“就要一间房吧。”

孤男寡女,月黑风高,共处一室!池寒一愣之下,莫名其妙地,心中砰砰跳跃起来。

他在胡思乱想着,下面不知不觉间涨起来,一边心底矛盾,又不得不装做正人君子的模样,悄悄把马春花拉过一旁,只讷讷地道:“这……这恐怕……”话未出口,马春花抬脸看他,脸上全是狡黠的笑容:“你睡地板!”

池寒的一张脸更是耸拉下来,便如同受了气的小媳妇儿,看得马春花咯咯直笑。

计议既定,两人便随着掌柜去那间客房。一路上走廊穿巷,池寒这才发觉这间客栈内中别有洞天,外表上看去破破烂烂的,实际占地出奇地大,沿路偶有奇石花草装饰,也算漂亮。掌柜一边带路,一边便介绍道:“这方圆五百里,就我这儿有一家舒适的客栈。原本客房是足够的,只是今天下午来了一支镖队,有三四十人,他们可就要走了十多间房。”

马春花出身镖局,池寒也是历经过镖队风险的,这时候掌柜虽只是随口说说,他们倒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来,再左右张望一周,果然见到有几辆行镖的马车停在院子内,马车上倒没有箱子,想来是被搬到房间里看守着了。再看那镖旗,写着“威信”两个大字。

“威信……”马春华低声呢喃。池寒道:“怎么了?”

马春花便摇摇头,拉住池寒的衣袖往前,跟着掌柜继续走。几个人又走了一会儿,这才来到那间客房。也无怪乎这间房屋会被最后剩下来,地处客栈后院的一处角落,委实偏僻。但相较之下,也显得安静许多。

房门打开,一股微弱的霉味扑面而来。池寒皱起眉头来,偷偷拿眼瞅去,马春花也是脸色不豫。

客栈掌柜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只道:“这间屋子少有人住,因而有些发潮,敞敞就好。小的现下再去弄些木炭来除湿气。”池寒闻着那股微微霉臭,便去征询马春花的意见,还未开口,马春花摆摆手道:“那就有劳掌柜的了,咱们今晚就住在这里了。”掌柜大喜过望,点头哈腰地退下了。

生意人都是这样,哪怕今日已经赚得钵满盆盈,又怎么会嫌弃有买卖上门来?

如今天色已黑,再要找其他住宿的地方可不容易。池寒眼见马春花并无异议,也就安顿下来,两人去客栈前台大厅中吃晚餐。走到厅中,已经有几个大汉坐在显眼的位置吃吃喝喝了,看打扮正是镖师。那些镖师看到马春花都是眼前一亮,一双眼不自禁地流露出淫邪的神采来。待看到池寒,再看到两人都持刀佩剑后,才不甘愿地收回目光来,眼中既有嫉妒,亦有不屑,像是在说: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也有美女相伴。

池寒横了那些镖师一眼,也不说话,两人就找个位置坐下。吃了没多久,那一桌子镖师又开始吆喝着划起酒拳来,划得高兴了,各种市井痞气、污言秽语也都一股脑儿冒出来。

池寒饭也吃不安生,大为光火,怒道:“这些人好没素质。”马春花没听懂素质是个什么意思,只是按住池寒双手轻轻摇头,道:“我们吃快些儿走了便是。”池寒被马春花拦下不得发作,匆匆扒拉一大碗饭进肚,然后结账,点的几道小菜都剩了些,一盘饭前开胃的花生米更是动都没动。

那几个镖师正欢欣叫喊着:“六六顺呀!”“八匹马啊,你妹!又只出一根手指!”

“这些花生米没吃,可也不能浪费咯。”池寒站起身正准备出店门,突然又低声说道,他心中仍按不下怒火,存心要整治捉弄那些镖师一番,于是抓起几粒花生米,手中也不见如何动作,其中一颗花生米带着细小的破空声弹了出去。

那嗓门最大的一位胖子镖师正鼓足了劲划拳,大喊着“五魁首啊!”,“四季财……”刚念完这一个“财”字,只觉异物入口,动作飞快地竟深入喉咙,卡在气管之间,顿时呼吸也不顺畅了,一张脸可涨得通红。旁边的人发现他的异状,抚胸的抚胸,拍背的拍背,好一阵忙活,那胖子咳咳一阵憋气,吐出那颗花生米来。他总算通了气,这才发出嗬嗬的喘息。

喘声稍定,那胖子镖师扯开他的大嗓门便喊开了:“有,有人扔……啊哟!”却是话还没说完,门牙处“嘣”地一声响,嘴间又弹进去了什么东西。胖子镖师只觉血腥味扑鼻,张开嘴咳了两下,突出几样事物在手掌。

两颗尚且沾着鲜血的门牙,还有一颗,却又是小小的花生粒。

众镖师就在近前,可都没看清那花生是如何钻到胖子口中的,尽皆大骇,各自手里握紧了兵刃战战兢兢起来。他们心底也是惴惴不安,仅凭着这投掷花生的力道和速度,那绝非自己众人能匹敌了。

他们却不知,此刻那幕后的祸首还在暗叹自己修为不足呢。池寒的第二颗花生米本来也打算丢入那胖子镖师的喉中,他在“有”字时扣了花生米发射,等花生米射至,胖子嘴里已经换成“扔”字。那“人”和“扔”的发音,都需要上下颚咬合挨近,这时候花生米打到,就不偏不倚,恰好击在胖子的门牙上了。

暗器手法,以时机为至关重要,否则,任你霹雳弹还是迷心针,威力再大,速度再快,倘若时机不对,难免是落到空处。由此而见,池寒的暗器造诣也还差得远呢。

池寒干了坏事,更是装得若无其事。这时候他同马春花已经走到门口,马春花虽没看清池寒使的是什么手法,但又如何不知是池寒在捣乱?她暗恼池寒不听她的话,节外生枝,一只手便拧向池寒的腰间。要说这女人拧人的功夫果然是天生的,这一下直让池寒呲牙咧嘴。

他呲牙咧嘴,刚跨出门,正遇到以为红衣少女进门来。于是少女恰好撞见池寒那副鬼脸,不由愣着看了半晌,又看向池寒腰间——那马春花的手还在他腰部作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