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金庸世界花丛游
14707700000048

第48章 姑娘,好演技!

池寒却朗声大笑:“谁说我不会用刀法?”已经是一招“独劈华山”砍了过去。

田伯光“咦”了一声,闪身避开。他不得不避,这“独劈华山”虽然招式简单,直来直去,可池寒使出来凝重如山,自有一股气势在里边,他如想趁机贴身游走,难保不受到后招攻击。若是平时,田伯光倒可以举刀挡去,但那鸳鸯刀好生锋锐,田伯光可挡不住。

刚一闪开,池寒灵鳌步跟上,又是一招“分花拂柳”劈砍了过来,这一招将刀左右晃动比划,舞出两片刀影,攻击范围广,比起“独劈华山”又更是灵动,池寒在这招时运用了“阴阳诀”的法门,田伯光只觉左边刀光轻,似是虚招,右边刀影沉,似是实招,然而真要想趁隙进击,又难保虚招实招不会互换。若是平常,他的刀法快若闪电,随意挡架,阻了刀的去势,管它虚招实招都没了用,现在手里只有一根刀柄,对方的宝刀又委实锋利,他只得再退。

只凭这两下,田伯光已经知道池寒的刀法造诣虽然及不上剑法,但也算基础扎实,而且更有许多自己的阴阳虚实道理在其中,将一套最普通,江湖人人都会的“开山刀法”使得更富变化。

田伯光不知池寒的师承,却不知后者使的不是“开山刀法”,而是当年江南七怪中南山樵子南希仁的成名绝技“南山刀法”,这一套刀法是根据“开山刀法”演变进化而来,本来就多了许多虚实变化,池寒又将阴阳诀的法门运用其中,刀法也就更令人捉摸不定了。

只是“南山刀法”终究同“开山刀法”一样,最讲究的是一个势大力沉,沉稳凝重,招式毕竟不易灵动见长,田伯光轻功绝顶,他要闪避,池寒也拿他毫无办法。

两人又斗了几招,都是池寒攻,田伯光躲的局面。池寒仗着兵刃之利,场面上占着上风,但心里却焦急。他受了内伤,内息运转不畅,这时候已经渐渐有些气喘,时间一长,自己动作一迟缓,就登时有性命之忧。他挥着刀,大脑已经超频飞速运转,想着对策了。

终于,池寒眼珠子转了转,叫道:“娘的,只顾躲躲闪闪的算什么豪杰?有种的站着别动让我砍两刀!”田伯光这时又避开一刀,身形一闪已经在七八步外,他本来被利刃所迫,心底也是忿怨难忍,闻言反倒哑然失笑:“你大爷的,你怎么不站着让我打两掌?”他本来只是这一说,说完有准备避开下一刀,哪知下一刀不来了,池寒收刀立在当地,朗声道:“好!我便站着让你打。只是咱们得定个赌约!”

田伯光不料他当真停住,不由一愣,又道:“怎生赌法?”他生性第一是好色,第二却是好赌,这时本已经一味躲避躲得厌烦了,听到池寒说要定个赌约,不禁跃跃欲试。

池寒道:“如今我站在这里,让你打上三掌,若你三掌后没将我打死,需得放我们走,今后也不得再打咱们的主意。”田伯光心道:老子是打鸳鸯刀和两个小美人的主意,谁打你主意?只是却真的看不透池寒到底是起的什么心思了,便道:“若是我打死你了呢?”

“莫说打死,便是能让我吐血,这把鸯刀和这两位姑娘都归你……”池寒答道,又想田伯光若一心强夺,不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便再加了一把油,“我保证她们服服帖帖,任你摆布。”

“池大哥!”“池哥哥!”马春花和陆无双一直在旁边看着打斗,听到这里,不禁失声叫出来。

“听我的话!”池寒厉声喝道,将手中鸯刀一扔,远远插到地上。田伯光见他当真弃了利刃不用,上下不住打量,心底狐疑:莫非这小子还会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不成?那可真是一个奇才。他来时,池寒同卓天雄已经打完了,因此并不知池寒受了重伤,心里面又暗自道:这小子定是自持内力深厚,才敢有此一赌。世人都道我刀法快捷,可我数十载勤修苦练,掌力岂是易与?即便真是铁布衫也给他打穿咯!

只听池寒又道:“这位田爷虽然江湖名声不好,但对女人却一直都是怜香惜玉的。若我真有不测,你们从了他,想必他也能将你们照顾得很好。田大爷,你赌是不赌?”

马春花脸色惨白,怔在原地不言不语。陆无双本来受了重伤,这时想说话,却连连咳嗽起来。

“你还真了解我。那便看掌!”田伯光嘿然笑道,他见了两个美人的表现,终于定下心来,暗道:池小子瞧不起人,是你自寻死路。接着运转轻功,闪身欺近,一掌拍向池寒胸口。那胸口是人身要害聚集的所在之一,只要掌力够强,甚至可以隔着皮肉让心脏停跳,登时致人于死地。

眼看双掌拍至,田伯光忽然觉得不对。怎地那池小子脸上会隐隐有一丝笑意?怎地马春花和陆无双两位姑娘竟然不为她们的情郎惊呼出声?是了,那池小子明明武艺高强,他奈何不了我,我可也奈何不了他,为何他要出此下策?想到这,田伯光已经收了几分力气。

但是掌心还是觉到了疼痛。

田伯光何等人才,于轻功上简直可说收发自如,后脚在前脚后跟一点,竟就此倒着飘了回去,待稳稳落地,他摊开手一看,掌心已经被划破,更多出许多小洞来,鲜血渗出,流满整只手。

池寒也吁了一口气,其实田伯光若不收力,以他那原本就严重内伤的身躯,可真不知抗不抗得过了。

“你!”田伯光知道上当,惊怒出声。抬眼看到池寒笑吟吟地发问:“田伯光,你不觉得痒吗?”田伯光一愣,他细心感受,倒真觉得掌心微微发痒。只见池寒伸手一指陆无双,道:“你可知道她的师父是谁?”

田伯光将眼看向两个美人,都是盈盈笑意,哪儿还有刚才那种伤心?他的心里更是咯噔一声,但强作镇定,回应道:“我自然知道!”

池寒又笑:“那你可曾听说过那至毒至烈的冰魄银针?”

田伯光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当年田伯光喜于调戏美女,却有一次撞在了李莫愁手上,他的刀虽快,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轻功要比李莫愁高上那么一点点,只怕早就成了花下鬼。对于李莫愁的一招一式,一颦一笑更是记忆深刻,这便是他之前对陆无双所说的“同你的师父有仇”了。而那冰魄银针之毒天下闻名,他虽未亲自尝试过,可是“但有擦伤,中者立毙”的传闻可也听说过。

如今细想起来,田伯光只觉得手掌中心一片越发瘙痒了。陆无双恰是时机地说道:“你所中的,倒也不是冰魄银针之毒,而是我师父新研制出来的一种毒药。”她的语调渐渐阴森,令人一听就寒毛直竖,“这毒起初也不怎么,只不过有一点点痒,慢慢地,瘙痒难耐,就皮肤溃烂,十二个时辰烂肉见骨,廿四个时辰毒血攻心,天下无药可救。不过……”

田伯光听她每说一句,心中就咯噔地低落一下,又想起当年李莫愁恐怖来,这时听到一个“不过”,仿佛还有转机,也不多想,连忙问道:“不过什么?”陆无双正色道:“若是中毒初期封闭经脉,仔细以清水冲洗伤口,消解淡化毒性,或许有救。上天有好生之德,能否留得一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田伯光又落入暗算,本已经心灰意冷,只觉得手掌越发瘙痒,那些关于赤练仙子和其剧毒的江湖传言一一涌上心头,各种中毒后的惨状仿佛放电影一般从脑海之中一一溜过,越想越怕,这时听说尚有转机,大叫一声,拔腿而起,便去找水源了。他的轻功的确厉害,只一晃神,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待得他渐渐地去得远了,池寒三人才暗地里吁了一口气。池寒朝着两位美女笑嘻嘻地比划出大拇指,赞叹道:“姑娘,好演技!”他心里杂思又起,倒也在想:马春花清丽单纯,陆无双却真的机灵有演技,这两位美女要是放到后世,就凭着外表,去各大电影展混个影后也是有可能的。

原来适才池寒见力敌不过,脑子里转啊转地,搜罗出从前看过的各种小说桥段,便想起这智取的法子,拼着自己重伤也要先吓退田伯光。两女知道他身上有软猥甲,从只言片语间已经听出其意,便乖巧地演起戏来,她们都是聪明人,这几下配合,再加上田伯光本就吃过几次暗器毒药的亏,果然成功。

几人也来不及高兴,池寒从地上拔出鸯刀,低声道:“田伯光不是笨人,片刻就会反应过来。我如今内伤未复,不是他的对手,咱们得先躲一躲。”两位女子点头答应,于是马春花搀扶着陆无双,三人挑了与田伯光离去时相反的方向走出林子去。

他们都不熟悉路途,这一路走了许久,大约已有二十多里路程,四周竟是越来越荒凉,半点儿人烟也无。马春花皱眉道:“这荒郊野外,连滴水都没得喝,怎么疗伤?”池寒也是皱眉。

虽是抱怨,三人也不能回头,只得继续走下去,一路上蚊虫咬噬,更有林中蛇蝎伺机潜伏,须得时时小心,苦不堪言。半路上,池寒牵动伤势,“哇”地又喷出一大口血,吓得两女子面无人色。

但好歹一口血喷出,内息反倒稍稍顺畅了些。

又过了一会儿,树林掩映当中露出一截黄墙来。有房屋!这便意味着有人,既有人,当然有吃的有喝的。

池寒三人一阵欣喜,向那房屋走去,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座庙宇。他们走到庙门前,门上挂着一块木质的匾额,上边写着“紫竹庵”几个字,有一股古朴气息迎面。走进庵中去,那大殿之外,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尼姑正在扫地。

马春花扶着陆无双多有不便,池寒便上前去见礼,道:“师太请了,能否容留我等三人在此处稍事歇息,喝些清水,吃些斋菜?”那老尼姑见他们几人身上有伤,脸现诧异,但仍点头应允了。这尼姑庵很小,并无客房,进殿中去吃饭又显得对神佛不敬,于是三人在殿前院坝中抬一个小桌子,就准备在此大吃特吃。

此时已过了晌午,倒还有些剩下的饭菜,老尼姑端了出来。佛门中人饮食清淡,几样菜色连一滴油水都没有,但三人都是历经大战,筋疲力竭,早已经饿极,此刻吃起饭来觉得什么都香,一时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没一会儿就结束了战斗。池寒连连向老尼道谢,三人又帮忙收拾碗筷。

却忽听得庙外有喊声,池寒脸色一变,失声道:“田伯光追上来啦!”马春花与陆无双两人都是一惊,凝神细听,果然遥远处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臭小子,滚出来!爷爷已经找到你啦!”

那声音不是田伯光的又是谁的?

陆无双小脸吓得惨白,小声叫道:“怎么这样快?”再听时,那田伯光的声音已经近了许多,有忽左忽右,飘渺不定,显然还在寻找着三人。池寒也是皱眉,这时他吃了些东西,恢复了些许力气,但始终伤势未好,即便凭着鸯刀的锋锐,要真动起手来,不出三十招就栽在田伯光手上了。另两位女子,更是指望不上。

田伯光凭着轻功跻身一流高手,在一流境界中只排末流。但那好歹也是一流境界的好手啊,即便池寒状态全盛,能否不败也是难说。

这是情况危急,池寒便问老尼庵中有何藏身之处。那老尼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显然心底犹豫。陆无双脾气急躁不耐烦,也不要马春花扶着了,伸手推开老尼,直奔入大殿之中,她在殿内张望一阵,见正殿里镀金的数尊佛像紧贴墙壁,无处藏身,便又跑去左殿。

左殿里供奉的是一座巨大的白玉观音。女子心细,陆无双仔细观察,发现那观音像离墙壁还有许多距离,可以藏人,而佛像后有帷帐遮蔽,藏入其中,从外边却难以发现。她当即大喜,叫道:“是这儿了。”只是这么运动一阵,身上渗出汗来,脸色又如金纸般了。

池寒牵着马春花,与那老尼一道,也跟到了这左殿中来。马春花悄悄地柔声向老尼说道:“师太,我们有仇人找上门来,若被发现性命不保。麻烦你行行好,千万别说出我们藏在此处。”那老尼神色怪异,但事情紧急,也不容多说,当下也不管老尼是否答应,由池寒打头,一挑帷幕,转入了观音像后,马春花继续扶着陆无双,也跟随着池寒钻进去。

三人钻进白玉观音像后,却都是一呆。原来那神像之后早已经有人躲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