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金庸世界花丛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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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夫妻刀法的威力

森严佛堂,大门紧闭,呼喝之声同刀刃相击之声不时传来。在这声音的映衬下,庄严佛像都显得有些神情诡秘。

只听呼喝之中还夹杂着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对不对,这招‘女貌郎才珠万斛’,你应该散舞刀花为池少侠回护,怎地却用起‘喜结丝萝在乔木’抢攻起来?”

接着又一道女声传来:“林玉龙你也太死板了,我瞧着萧中慧这招就用得很好。”

原来这是林玉龙夫妻俩在传授那“夫妻刀法”。这时老尼闭拢了正殿大门就躲到后边去了,陆无双同马春花在旁边观摩。

而那池寒同萧中慧两人,一人拿着一柄钢刀,正在一遍遍演练。

马春花不会刀法,陆无双重伤在身,最后还是萧中慧来陪着池寒一同学习这套刀法。

两人本来都是聪慧之人,基础功底又扎实,无论什么招式,演练一遍就能够记个大概。只是林玉龙和任飞燕两口子争强斗胜惯了,即便讲授武艺也是吵来吵去,两个老师都是意见不同,又让人怎么学得下去?

一套据说有七十二招的夫妻刀法,池寒他们辛辛苦苦练习良久,才堪堪学全了头十二招。

这时在第十二招“千金一刻庆良宵”上,林玉龙同任飞燕又起了争执,一个说女方出刀应当抬高,一个说男方才应刀往下压,争得不可开交。眼看又要打将起来,池寒厉声怒道:“吵什么吵?你们只教招式便是了。”

池寒身上本是有股凌厉杀伐气息,这时发起怒来,如煞神一般。林玉龙夫妇想起他的厉害来,顿时噤若寒蝉,老老实实只是演练之后的招式,即便有不同的见解,也只是相互瞪眼。

这样磨磨蹭蹭,其实也教了不过两柱香的时间。池寒和萧中慧好歹将七十二招的招式都记下了,还来不及实际打上一圈,忽听正殿门外一声大喊:“原来真躲在这里!”接着“砰”的一声,那道厚实的大门被一脚踢开,田伯光站在门外,满脸煞气。

又是人影一闪,田伯光身形好快,已经窜进大殿正中来。

众人都是心中一跳,那林玉龙似乎是憋够了气,不惊反怒,叫道:“来得这样快,多点儿教习的时间也不给!”拿过一把钢刀便砍了上去,用的正是一招“女貌郎才珠万斛”。

任飞燕也拿着自己的钢刀,使开“夫妻刀法”,跟上去围攻。

田伯光只是为了夺鸳鸯刀和寻池寒晦气而来,并不认识林玉龙夫妇,看到他俩挥刀砍来也是吓了一跳,见了他们的刀招,却哈哈大笑:“关公门前耍大刀!”

只见田伯光嘿然冷笑,身影一闪,人已经从两把刀之间钻过,接着左手斜出,连点了两下,那林玉龙夫妇就又被点中穴道,动不了啦。池寒和萧中慧都是抑郁,说得“夫妻刀法”多么厉害,怎么一招不到,就受制于人了?

林玉龙就骂:“臭婆娘,我这是第一招,你应该散舞刀花为我回护才对!怎么真使起‘喜结丝萝在乔木’抢攻来了?”

任飞燕毫不示弱,骂道:“为什么不是你跟着我使……”话还没说完,眼前一花,接着感觉手中一轻。原来是田伯光出手,躲过了任飞燕手里的钢刀。

田伯光一身技艺,全在轻功和刀法之上,这时他重新又得了武器,池寒几人都是大惊。池寒叫道:“我们使鸳鸯刀。”已经从旁边拿过那把鸯刀,摆开架势来。

鸳刀一直便在萧中慧手上,这时闻言,她也举起鸳刀,严阵以待。

田伯光笑道:“嘿嘿,鸳鸯刀,这下集齐了,也免得我多费功夫。”手里钢刀一闪,那林玉龙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颗人头冲天飞起,“啪”地落在地上又滚了两圈。池寒等人看去,林玉龙双眼依旧圆睁着,死不瞑目,极为恐怖。马春花和萧中慧都是“啊”地惨叫一声,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他们都在近前,竟没办法去阻止。

林玉龙颈间喷出的鲜血溅了任飞燕一脸,她一张娇俏的脸蛋露出极恐怖的表情来,再仔细确认:没错,自己的夫君死在自己的钢刀之下,已经身首异处。

田伯光冷笑:“小娘子,这男人既然不听你的话,我帮你解决了。”他中了池寒的暗算,又遍寻许久找不到人,肚子里早就积攒了一股子火气,如今发泄出来,只觉心怀大畅,又一阵笑,“小娘子生得也挺美貌,不如跟了我,可好?”

任飞燕不回话,她只是大睁着眼,溅到她额头的鲜血慢慢地往下流淌,涌进双目之中。于是,世界一片红色,放眼望去,全是血腥的滋味。任飞燕自从跟林玉龙相识,大大小小吵了无数架,闹过无数别扭,没想到这一次闹别扭,一个配合失误,就害了夫君的性命。

她终于眼珠子一翻白,晕了过去。

田伯光倒是怜香惜玉的人,轻轻解开任飞燕的穴道,让她横躺在地上。然后他又抬起头看着面前四人,道:“今日真是收获颇丰,鸳鸯刀到手不说,还有四位美人相伴。”他伸刀指向池寒,“小美人们别急,等我将这小贼解决掉,咱们一龙四凤,就在这佛殿之中大被同眠,欢天喜地。”

马春花、陆无双和萧中慧三位美女听到他胡言乱语,说得粗俗,都是心底火冒,陆无双“呸”地吐出一口唾液,可惜距离太远,吐不到。萧中慧鸳刀比划两下,咬牙切齿。

可惜她没见惯厮杀,更哪里见过人头落地,现在举着刀,手和脚都在发抖。

池寒发现了萧中慧的异状,伸出空着的手,握住她的手掌。

两只手相接,萧中慧只觉得一股温热从掌心传来,脸上发烫,一颗心不由自主跳动迅速,倒安定了不少,没有那么恐惧了。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池寒,池寒摇摇头,对着田伯光厉声道:“淫贼,你想夺刀,只怕没那么容易。”

田伯光又是一声冷笑:“你已经受了内伤,还当我不知道么?”说着身子凌空而起,刀光闪动,已经向池寒等人扑了来。

“夫妻刀法!”池寒大喝一声,鸯刀自右斜劈,“第一招,女貌郎才珠万斛!”他这一劈砍,招式同林玉龙之前所用的并无二致,左肩顿时露出了一个大空隙来。田伯光看得真切,呼喝有声,出刀若电,一刀向着池寒左肩削去。

钢刀未至,一柄短刀已经提前挡在左肩的位置,恰好将缝隙填补上。

却是萧中慧舞着鸳刀补上来。他们两人学习鸳鸯刀法时间短暂,堪堪记住了招式,并未实际演练过,但只因萧中慧对池寒既有感激,更有一丝浅浅的欢喜,使出刀来一心想着要护住他。这正好符合了“夫妻刀法”的真意,一些招式上的瑕疵,尽也被出刀殷切给弥补,竟配合得天衣无缝。

田伯光“咦”了一声,不料那同样的招式,却有这般变化,连忙收回钢刀来。他刚才吃过鸯刀的亏,知道鸳鸯刀都是锋锐异常,寻常刀刃是决计无法招架的,又哪儿敢轻易接招?

就这一避,池寒继续叫道:“第二招,天教艳质为眷属!”接着进逼一刀,挥舞个刀花,却成守势。

田伯光心里诧异,暗道:我这一退,他应该尾随跟进才是,否则就优势尽丧,怎么却防守起来?一个念头还未转完,面前风声响动,那柄较短的鸳刀已经伸至。

原来第二刀是由女方抢攻,男方守御。田伯光皱起眉头,在他眼中,那萧中慧的刀法出招并不如何凌厉,抬手沉肩都显得生涩稚嫩。若是单独对敌,即便鸳刀再利,他大可以趁势而上。但池寒在一旁守御得扎实,鸯刀舞动间密不透风,刀光霍霍,寒气森森,他也只得飘身又退。

倘若他们所用的并非鸳鸯刀这等利器,我以力破巧,也未尝不可。田伯光落在下风,不由得焦急烦躁,他边退边想对策,目光不经意间转到了佛像前认真观战的马春花和陆无双两位姑娘。

以他的轻功,完全可以闪过池寒和萧中慧的夹攻,绕上前去捉住其中一人作为要挟。

但这念头刚起,很快便被他给压下了。田伯光名声虽恶,还不屑于做这等挟持弱小的事。何况他于刀法一道浸淫这二十多年,也想见识一下夫妻刀法的全貌如何,更希望自己想出破解之道,那才有成就感。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更凝聚心神看着池寒和萧中慧的刀舞。

只听池寒一连声不住大叫道:“清风引佩下楼台!明月照妆成金屋!刀光掩映孔雀屏!”他同萧中慧两人一刀刀接连进击,逼得田伯光左闪右躲,就是不敢招架。

那“夫妻刀法”也当真妙用无穷,池寒两人许多招式都使得不熟,但因各自都有回护对方之心,但见对方有破绽的,便挺刀去弥补,这样子一攻一守,又仗着刀刃之利,却没出差错。

只是,即便如此,那田伯光轻功厉害,可半点儿没有受伤。反观池寒两人,萧中慧还好,只是流汗气喘,池寒却渐渐地运力过多,牵动内伤,身上也疼痛起来,只是勉强咬牙支撑。两人心里都是暗自焦急。

田伯光可也瞧出便宜来,心里欣喜,身子更加轻盈。他在刀光中腾挪游走宛如闲庭信步,还有余暇仔仔细细观摩两人所使的刀法,只觉得每一招式单独拆开来都是破绽百出,粗浅得很,但若是两齐心人合力,互为犄角,又是另一番模样。他不由大叫道:“有趣,有趣!今日这刀法,到令我豁然开朗!”

池寒两人见田伯光越打越开心,心底更急,手中刀舞得越来越快,泛出一片密密的光幕来。不一会儿,竟将那七十二招“夫妻刀法”都走了一遍。

萧中慧见仍奈何不得田伯光,叫道:“再来!”挺刀散舞,又是一招“女貌郎才珠万斛”使出。

却不见池寒跟上抢攻。

身后,佛像前,马春花和陆无双都是一阵惊呼。

她不由诧异,回头看去,只见池寒半蹲着委顿于地,面色灰败,汗水已经渗满了额头,一柄鸯刀斜斜抱在手里。萧中慧知是池寒内伤发作,无力再战,心中大急,暗想:莫非今日终究逃脱不了被那淫贼污辱的运数么?若真是这样,还不如……

一念既起,她爱怜地再看了池寒一眼,又瞧瞧自己手中的鸳刀。危难当头,她已经萌生死志。

这不过是瞬息间的念头,也是这一瞬间,萧中慧身侧风声响动,那田伯光好快的速度,已经绕过她向着池寒扑去。

原来田伯光被逼的躲闪了这么久,表面上虽是豪放乐观的样子,心里面实在憋了一股恶气。如今大殿当中,他对于池寒最为忌惮,更是对其早已恨之入骨,眼看池寒终于力竭,这么好的机会哪容错过?

他打算一举击杀池寒,没了后患,大可慢慢对付几个美女,到时候真个儿一龙四凤,就在这佛堂中寻欢作乐了。

萧中慧本已经打算横刀自刎,见了这一幕却始终放不下牵挂。她当即鸳刀一展,向着田伯光的后背砍去。

田伯光就要得手,闻听背后风声响,一声冷笑:“嘿,这小娘子!”他刀法造诣精深,甚至到了听声辩位的地步。这时他听得背后风声虽响,可直来直去并无威胁,于是只是稍稍侧过身子,手中钢刀仍斩向池寒头顶。

事实也是如此,萧中慧情急之下,一刀直直砍去,更没了章法。

蓦地却听得一声大喊:“喜结丝萝在乔木!”那是池寒的声音。

萧中慧听得那喊声,已成惯性,想都没想,已经改直砍为横削,一刀横劈直指田伯光的脑袋,正是一招“喜结丝萝在乔木”。刀既出手,她才有心事看向池寒那里,却见池寒仍是蹲着,但那柄鸯刀从右下角斜劈出来,是他们使用得最熟悉的那招“女貌郎才珠万斛”。

她的心里转悲为喜:原来池公子是在使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