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维纳斯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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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们看见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世界

第一章我们看见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世界

季橙喜欢夏天,夏天是每个故事的开端,汗水淌过的时间,裙子招展的时间,路上车辆穿梭,飞扬起一阵阵的尘土,给干燥的空气更添了一丝燥热。街上各种颜色的衣服来回穿梭,给这丝燥热添了丝活力。

S市,一个既不大,又不小的中型城市,发展的脚步正在迈进着。随处可见的,“活力S市,魅力新视野。”的标语横幅昭示着这一切。

十岁的小苹果,踢着脚下的石子,慢吞吞的朝着回家的街道走去。

路边的梧桐树,绿色的叶子交错织成一张绿色的网,铺天盖地的绿色。城市上空交错的电线杆,路牌,不知名的鸟儿掠过,盘旋。天空被分割的杂乱无章。

阳光透过叶子的交叉处,射向地面,形成一个个斑驳的圆孔,光晕在了小苹果脸上,直到把她的脸变得像苹果一样红扑扑的。

小苹果继续踢着石子,使劲一用力,石子飞了出去,打在了前面一个穿着和自己一样泗泾二小校服的人身上,白色的校服上留下了一个白白的印,显得那么显眼。

白校服男孩子停住了脚步。

小苹果暗暗想道,糟了。赶紧道歉,脸也变得可怜兮兮。

可是低着头,没有感到对方的回应,悄悄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一脸坏笑的男孩子,正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笑容就像夏天里的阳光,眼睛弥漫开一片温暖的色彩,犹如墙角那开的正欢的茉莉花。

阿海哥,你成心看我笑话你。

回过神来的小苹果踢了笑的正欢的谦海一脚,觉得不解恨,又拿书包甩过去打了他一下。

谦海笑了笑,把自己的单肩书包甩过去,把小苹果的书包顺手接了过来,这似乎是一种习惯了。他们朝着街口走去。

去我家么

不去了。

那带你去个新地方。

斑驳的阳光射在两个小小的影子上,脑袋闪出一种发亮的光泽。原来黑色也是如此耀眼。只是被很多的色彩充斥了我们的眼睛,便看不到了黑色,头发上散发着熟悉的洗发膏的味道。

一直是这么个味道呢,舒舒服服的。

小苹果顺从地跟在谦海的后面,看着谦海左肩一个黑色的挎包,右肩还挎着一个粉色的双肩包,抿嘴笑了。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巷道,朝着与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们做邻居三年了呢,小苹果暗暗想道。好像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应该是从三年前搬到大姨家的旧房子开始的么。

到了。

到了?

眼前呈现出一栋还未成形的两层毛坯楼。仅仅有大致的形状。矗立在那。犹如一个巨人,孤单的而又寂寞的凝视着天空。阳光热烈的亲吻着它,给它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主人为了让墙体干燥,所以暂时停滞一段工期。外围用板子,铁丝挡在那边,可能是为了阻止别人给搞破坏,不过这些倒是难不倒两个身形娇小的孩子,很快她们两个就钻了过去。

哇,好宽敞啊。这是小苹果的感叹。

那是。浅海骄傲的回答道。

一股凉意顺着小苹果短袖和谦海的短裤子席卷而来,凉凉的而又惬意的感觉。

这像个天然的冰库哎。

小苹果夸张的耸着肩膀,在里面兜着圈子的转着。

那我们就像是两个大肉片了。

谦海笑着回应道。

上二楼看看吧。

好。

两个小小的身影朝着已经大致成型的楼梯走去。

谦海哥,你好厉害啊,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就是前几天和小胖逃课的时候,到处溜达,就发现了。

天,谦海哥,你好厉害啊,还能逃课。小苹果一脸崇拜的表情,在十岁的小苹果眼里,逃课是件非常勇敢的事情。十三岁的谦海哥,实在太厉害了。

呃,这个是用来崇拜的吗。谦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明明是坏行为哎,假如告诉眼前的小苹果,自己因为逃课,被老师罚站了一上午,外加耳朵被拧红,屁股也红了。她还会这么崇拜么。

阳光微微透了些光,在二层的楼盘。

小苹果脸上映出一种好看的光芒。

要不要给这地方起个名字啊。谦海提议道。

天堂。

不好不好。

城堡。

不太像哎,城堡房顶是圆圆的啊。

那,谦海哥,你想一个。

世外桃源,怎么样。

世外桃源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一个单独的世界,我在我姐姐的语文课本上看过。说有人居住在没有外界打扰的地方。咱们这,外面是大太阳,里面凉飕飕的,连太阳都没法打扰咱。

真的有这种地方就好了。小苹果眼睛放出一丝光亮,要是这样,我就躲在没有妈妈的地方,让她找不到我。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谦海哥的生活是自由自在的,而自己仿佛被束缚在一个巨大的白色茧中。

假如谦海是油彩画的话,小苹果就像是一幅水墨画,乖乖的上课,放学,回家,单调的扼杀掉一切世界的颜色。

十岁的小苹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了悲伤,阳光射进楼内,可仍有照不到的地方,阴暗的角落仍然存在,潮湿的空气依旧流动在这个地方,心里也是一样,被悲伤冲开了一个小角,即使最后封堵住了,可是仍旧有了曾经冲击过的痕迹,于是害怕了,于是畏缩了。

那一天,阳光微微倾斜了身子,漏了些光线在废弃的楼内,楼内的两个影子都靠在柱子上,慢慢的拉长拉长,直到到了足够的长度。

两个小小的人才起身,从那道铁丝网中钻了过去。

刚到村口,一个满头烫着时兴小卷卷的中年妇女,便迎了上来。像是火鸡的感觉,小苹果暗暗想道。

“妈”

“阿姨”

谦海和小苹果同时叫道。

谦海妈朝着小苹果笑了笑,继而转向自己的儿子,从笑眯眯一下子转成了怒气冲冲。

“臭小子,该吃饭了却不知道回家。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一把拧住了谦海的耳朵,朝着家里拎去。

谦海一面哀嚎着,一面回头朝着小苹果挤着眼睛,还弄出一个猪八戒的鼻子。

小苹果乐了,抿着嘴巴笑了起来,朝着哀嚎的声音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保重啊,谦海哥。

谦海哥很幸福呢,有个时刻等着他的老妈。

推开自己家门。

一个乱蓬蓬头发随意的扎起的女人,把家搭在对面的茶几上,磕着瓜子,电视里演着催人泪下的电视剧,男主角死了,女主角在那哭。电视定格在这一瞬间,女人“啪”一声把电视关了,一边嘟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离了男人还没发活了不成。

一斜眼看到了正在推门的小苹果,

你还知道回来啊?声音不紧不慢的。仿佛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

小苹果没有理会,径直朝着厨房走去。

从锅里称了一碗米饭和土豆丝,拿了双筷子,就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