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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红眼的邻居

很久很久以前,村子里住着一对老夫妻,无儿无女,因此便一心扑到了一只小狗身上。这是一条可爱的小狗,虽然小孩子有时候因为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而大哭大闹,但是它却从不这样。相反,它非常感激主人的关爱,屋里屋外,从不离开主人一步。

一天,老人正在院子里干活,小狗也像往常一样,跟在主人身边。那天早晨天气很热,他终于放下铲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就在他擦汗时,他注意到小狗在不远处嗅着,用爪子扒着。这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凡是狗都没有不喜欢用爪子扒土的,于是他继续一声不吭地挖土。这时小狗跑近主人,大声地叫着,然后又跑回它用爪子扒的地方。小狗反反复复做了好几遍,主人终于忍不住好奇,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拿起铲子,跟着小狗走过去。小狗一见自己把主人叫了过来,乐得直跳,大声叫着,直到把老太太也从屋里吸引了出来。

老人很好奇,想弄明白小狗是不是找到了什么东西,就开始刨了起来,不久铲子就碰上了某个东西。他弯下腰,拖出一只大箱子来,里面装满了闪闪发光的金币。箱子很沉,老太太过来帮忙,才把它抬进了屋去。你可以想象那天晚上小狗受到了什么样的招待!小狗既然让主人发了财,主人每天也把狗最喜爱吃的喂给它吃,它睡的垫子足以用来招待王子。

小狗和财宝的故事不久就传了开来,和老夫妻花园挨着花园的邻居非常眼红,吃不下,也睡不着。这个呆子想,既然小狗找到过财宝,它也一定还能够再找到,于是他就求老夫妻把他们的宠物借给他用一用,这样他也能够发财。

“你怎么好意思提出这样的要求?”老人愤愤地说,“你晓得我们是多么爱它,从没让它离开眼前五分钟过!”

然而眼红的邻居对此置若罔闻,每天都为这件事来求他们。老夫妻从来不忍拒绝别人,最后终于答应把小狗借给邻居用一两个晚上。邻居把小狗一借到手,立马就把它带到园子里,然而小狗只是到处乱跑,邻居一见,只好尽量耐下心来等着。

第二天早晨,邻居打开门,小狗欢快地蹦进花园,跑到一棵树下,拼命地扒了起来。邻居冲着妻子大叫,让她把镐头拿来,自己则跟在狗后边,想抢先见到预料中的财宝。然而在他挖开土后,发现了什么呢?一堆骨头而已,臭得他一刻也待不下去。小狗耍的把戏让他勃然大怒,他想都不想,抡起镐头,当场把小狗砸死。他一想起不得不把小狗的死讯告诉老夫妻,心中不禁发怵,不过由于拖着不说也没什么好处,所以他还是拉长了脸,向邻居的园子走过去。

“尽管我用心照料,要什么给什么,”他一边假装哭泣,一边说,“但是你们的小狗却突然死了。我想我最好还是立即告诉你们。”

老人伤心地哭了,去把心爱的小狗的遗体取回家来,埋葬在找到财宝的无花果树下。从早到晚,老夫妻俩一直都为失去小狗而悲痛不已,什么也安慰不了他们。

终于,有一天夜里他睡着后,梦见了小狗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把坟上的无花果树砍掉,用砍下的木材做个臼。老人醒来后,想起了做的梦,不过他却并不想把这棵年年硕果累累的树砍掉,于是就和妻子商量这件事。老太太倒是一点都不犹豫,她说自从以前发生了这些事后,小狗的话当然要听从。于是树被砍倒了,做了一个漂亮的臼。到了收稻的季节,他们把臼从搁板上拿了下来,里面放上稻谷舂了起来。瞧啊!一眨眼,稻谷全都变成了金币。看到这些金币,老夫妻俩又高兴了起来,他俩再次为忠实的小狗祈祷。

没过多久,这件事又传到了眼红的邻居耳朵中,他立即跑到老夫妻家里,问他们是不是有一只臼,是否可以借给他。老人压根儿就不想把这件宝贝借给他,但是却无法拒绝,于是邻居把臼夹在腋下,回了家。

邻居一回到家,就抓起一大把稻谷,在妻子的帮助下,开始脱壳。然而出来的不是他们想要的金币,而是一张张臭烘烘的小票子。他们一怒之下,砸烂了臼,一把火烧掉,然后被臭味熏跑了。

老夫妻一听说心爱的臼的命运,自然非常生气,随便邻居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但是到了那天晚上,在梦中狗又一次出现在主人面前,告诉他必须把臼烧剩下的灰收集起来,带回家。当听到这个国家的君主黛米奥到皇城里来时,他就带着这些灰到君主一群人将要经过的大路上去。一看到队伍走过来,他就爬到所有樱桃树上去,把灰撒在这些树上,这些树就会破天荒地在这时候开起花来。

这一次,老人没有同妻子商量是否要照小狗的吩咐去做,而是立即起床,到邻居家里去,把被烧毁的臼的灰收集起来。他把灰小心地藏在一只瓷瓶里,带到大路上,坐等黛米奥经过。樱桃树光秃秃的,在这时节只有富人家买的一些樱桃盆景,放在暖和的地方,才能早开花,装饰房间。而野外的樱桃树,人们还要过一个多月才会看见小小的花蕾。老人没等多久,就看见远处尘土飞扬:他晓得一定是黛米奥的队伍过来了。果然队伍过来了,人人都穿着最最漂亮的衣服,当他们走过时,在大路两旁列队欢迎的人群全都磕头迎接。只有老人没有磕头,大王一见,非常生气,就叫传令官前去询问他为什么不遵守古礼。还没等到传令官走近前,老人已经爬上了最靠近的一棵树,把灰撒得又远又广,顿时白花全都有了生命。黛米奥心花怒放,派人把老人请到城堡,送给他很多礼物。

不用说,没过多久这件事就被眼红的邻居晓得了。他匆忙跑回他焚烧木臼的地方,把老人剩下的一点灰收集起来,带到路上,希望能有老人那样的好运,甚至比老人还要强。他一看到黛米奥的队伍,心脏就愉快地跳动着,自己也为那一刻准备好。当黛米奥走近时,他把一大把灰撒到树上,然而撒过之后,既没有花蕾,也没有花。相反,灰却吹进了黛米奥及其武士的眼里,令他们痛得叫起来。于是王子下令把作恶之人抓住,绑起来,关进牢里。过了好多个月,等邻居被释放之后,村里人人都晓得了他做的缺德事,就把他赶出村子。由于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他不久就变得越来越坏,最后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