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上了车,他隔着车窗看到了佩佩的眼睛,光华如炬,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真好。
也不知道是心电感应还是什么,她就是感觉那黑色的车子里黑色的车窗玻璃后,是他,不然,世界上还有谁,会疼惜她,会买好了一家家的地皮送给她,也只有他,会这么的宠溺她,就算明知道她是一个傻瓜,也会心甘情愿的陪她疯下去。
佩佩跑出来,想要堵住那车子,那车子的主人,仿佛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
在她没有跑出来之时,已经催促司机加大马力,开车出去,佩佩落寞的望着车子驶远的背影,在空气中泛起的烟尘,呛得她咳嗽。
如果是你,为何不下来和我说一句话,告诉我你心里真实的想法,让我懂你。
不要这样,让我痛恨你也痛恨的不彻底,爱你,也鼓不起勇气。
高濠甯在国外已经听到了这个消息,手头的工作一推,坐了当天的飞机就回来了,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也没有向苏瑾说也没有告诉佩佩,自己单枪匹马就杀到了秦炀的公司。
已经不知道比往日恢弘了多少倍的地方,如今看来,这么的不同寻常。
他已经不是他的好兄弟秦炀了,不然怎么会回到了这个城市也不联系他,难道他不知道,大家都因为以为他已经死掉了而沉浸在痛苦终不能自拔,他可好,一回来就诏告天下他的归期,独独少了这些人。
如果是忘记了他,他还勉强可以接受,那么,佩佩呢,为他把人生中最好的几年时光全部蹉跎掉,他看到了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心疼?
他的办公室独占一层,从电梯出来就凉风习习,种的几盆上好的兰花,有的开了花,发出素雅的香气,那装潢的风格,那喜欢的家具,他知道,那人就是秦炀。
还没走到门口,已经有秘书上来拦住。
“先生,您预约了么?我们董事长,一向不见客的。”高濠甯冷笑,一把推开秘书,二话不说,一脚踹开大门。
在看见了门内的秦炀,他手里的行李,砰地的落地。
这里哪是一个办公室,简直是一个病房,而他此刻半躺在病床上,手上插着吊瓶的管子,左手正在翻着一本杂志,空气加湿器在空气中制造出袅袅的烟气,高濠甯呆愣的看着他,已经四年不见,他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那眼神变得更加的锐利。
听到声音,他悠悠的放下手中的书。
抬起头,就看见了高濠甯的一脸泪水。
秦炀反倒笑了,把杂志向着他身上一砸,“装什么,又不是再演琼瑶剧,这么能哭你不去演电视剧多可惜。”
高濠甯越哭越来劲。
最后,竟然扑到了秦炀身上。
秦炀被他哭的心里更是不舒服,原本是想要骂他,可是,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哭的孩子一样,又于心不忍,遂用空出的左手轻轻的拍他的肩膀。
“怎么看见我人没死,心里不爽是吧?”他逗他。
高濠甯一锤锤在他胸口,“全世界的男人就你最无情,你明明没有死,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来找我们,我们在这里难过的和扒了一层皮一样,你在国外倒是逍遥自在,还有,你给我解释解释,你的办公室做成这样是干嘛,你到底怎么了?”
秦炀挂着笑的脸,即刻冰了下来。
“濠甯,你我朋友做了这么多年,有些话,我想还是和你说,以防我以后真的忽然走了,我的财产你也方便帮我管理,也好照顾佩佩。”
高濠甯听着,感觉事态严重,拽着他手臂,“你到底怎么了,讲的这么严重。”
“其实,中弹之后,我成了植物人,被我父母送到了国外治病,在半年前才醒来。那一枚子弹已经取了出来,可是,子弹打碎了我的胸骨,有些骨茬存留在体内,无法清除,可能会随着血液游走,也可能会导致我忽然暴毙,我父母一直阻止我回国,就是想要找寻合适的办法治疗,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埋在身体的炸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取出来,所以,我就拔了管子,自己从医院跑了出来。”
高濠甯听着,心不由得就紧绷起来。
“秦炀,你不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么?”
他幽幽的望着高濠甯,“如果,你不知道你的明天是不是活着的,你会不会跑回到苏瑾身边,想要在还活着的一刻,在她身边看她笑颜。”
一时之间,二人无话,如果换做是谁,怕是都会这样的选择,所以,我们没有办法指责别人的问题,因为我们自己都不是那么的完美。
“那么,你为何不认她,让她那么伤心?”
“因为,我不想我死一次,她伤一次,我这样一个没有明天的人,不能够再去碰触她,我给不起幸福,就不要给她伤害。”
本来是整整准备了一飞机话的高濠甯,看见了此刻秦炀的样子,总是有多少的委屈怨言,都无话可说。
只是想要问问上天,为何,让这一对人这样的苦痛。
只能默默看着爱人,只能远远的照顾她,只能不说话装作冷漠的对待她,原来并不是他忘记,是因为,无力想起。
更无力陪伴你。
所以,就逃开你,就回避你。
可是,天底下,最爱你的人,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