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缕阳光照在秦炀的脸上,他眯着眼睛烦躁的转身,手臂竟然触到了一个温软的身体,散发着女性的馨香,第一反应是佩佩,手臂刚要环过去,完全清醒了的脑子让他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这里是阮苑家,那么,手臂触到的女人,就是,阮苑。
她凑上来,贴在他的身上,两个身体接触,他才发现,两人竟然都是完全没穿衣服的。
他猛地坐起来,讶然的看着这混乱的床和正沉浸在甜美梦乡中的阮苑,呼吸轻柔面容姣好,心里升腾起的情绪竟然不是开心,他们两个的第一次,他竟然一点都不兴奋,烦躁的抓起胡乱散在一地的衣服中的衬衣,穿好起身,站在阮苑房间的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曙光从弱变强,直到阳光散满地,心里也终于接受了,既然上天都这样的安排,就是给他一次机会,放过彼此。
脑子里正烦恼的思虑,身后一个怀抱紧紧的拥住了他,阮苑用着刚睡醒还不是十分清晰的声音腻腻的说,“竟敢私自下床,该当何罪?”
他转过头微笑,“我想让你好好睡觉。”
窗户开着一点小缝隙,微风吹在两人的身上,一对俊男美女简直犹如画中人一般美好,从此以后,就真的无法复合的彼此,没有任何退路的前进,他踏上的选择的本来就是没有留给他们后悔的死路,他和佩佩终于走到了尽头。
早上醒来时,居然眼中有泪,也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梦,竟然会哭到满面的泪痕。笑自己的太过感性,起身下床,开始洗漱。这个房子在早晨很是美丽,远处有山,近处有湖,树木众多,还有鸟雀在树上吵闹的叫嚣不已,她拿着小壶,去给花儿浇水。
上班坐到座位上时,看见自己很多东西都不见了,那一些资料,仅剩下一台电脑,还办公用具。她担心是不是有人发现了秦炀的意图,立刻起身跑去电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生怕他已经被阮长峰给暗算了。
电梯上了二十九层,她的心已经忐忑的仿佛快要跳出来了。推开大门,他端正坐在办公桌前,面前的一杯咖啡还袅袅的冒着香气,佩佩按着自己的胸口,心里的一颗大石落下。
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安好,“我的东西都不见了,我担心你也发生什么危险。”
“那些东西是我拿走的,从此,你不要再管这些事了。”他没有抬头,依旧看着手中的文件,他的发短而干爽,纯黑的发那么的柔顺,几不可见的挑染了几缕卡其色,在日光下才无比的耀眼明媚。
“那我还需要做什么?”单纯如佩佩,远远没有理解秦炀话中的意思,他的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蓝色钢笔,那款钢笔牌子独有的白色梅花,在笔头处闪耀着含蓄内敛的幽光。
他抬起那张俊美的容颜,认真的望着佩佩,“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你了。”
她站在原地,四肢没有一点动弹的气力。
他冷漠的似变了一个人,那张最爱的容颜,最喜欢的黑眸,都充满了对她的厌恶,他说,从此再也不需要她了。
他真的是昨天还轻轻轻吻她额头的男子么,真的是握住她的手让她安心的男子么,真的是为了她和卢卢吃醋的男子么?
她的话音轻轻地,“是因为我和卢卢么?”走到他面前,“我可以解释的。”
他似是嘲笑,似是戏谑,勾起唇角邪恶一笑,“我已经不需要你了,难道还会在意你和谁在一起吗?”
她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已经没有勇气问下去。忍住眼泪,冲出门去,门在她身后紧闭,掩住了在门内另一张忧伤的脸,他并不愿意用这种方式结束,但是,事已至此,别无选择,看着手中的照片,那信封里又是佩佩和卢卢的照片,他们安然在法国餐厅吃饭,他相信,卢卢一定能够保护她,给予她他所不能给予的东西。
爱她,所以,放手。
勇敢的代价,是自己先放下,我放下了,你可以么,佩佩?他看着手中相片里美丽的她,那样干净的美丽是别人都无法代替的美好,五年,已经把她熬成了一个学会自己忍受委屈和难过的女人,他知道一切都是他的错,明知道不能够给予,为什么还去扰乱她。
一切,都太晚了。
他紧闭眼睛,脑海中的人影全是她。那个曾经在他身边温软一笑的她,那个从不无理取闹认真仔细的她,那个孩子气一颦一笑都宛转动人的她,已然离开,带着五年里两个人所有的爱恨悲伤,离开了。
而一切,都已经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伸出手也拉不住的,除了她,还有,那些美好过得时光,都统统要全部被没收,不能再停留在脑海。
看着车水马龙的窗外,她娇小的身影寂寞的站在街角,迷茫的看着人来人往,他的心狠狠的痛了。
她永远不会知道,下这个决定,对于他,有多么的痛苦。
他拨打了卢楚天的电话,“你听好了,我相信你可以照顾好她,我托你,以后帮我爱护她。”
那边的传来了嗤笑声,“你有什么资格托我?”
“你带她去我眼线所能及的地方,不就是想让他们通知我,你在和我宣战。这场战争,我提前投降,而我的条件就是你好好对她。”
卢卢一笑,“我对她好从不需要你交代。”然后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嘟嘟声,秦炀拿着已经没了声音的电话,看着天边。
天色蔚蓝,风景很好,只是,她已经不在。他可以为了她低声下气,为了她卑躬屈膝,只是不能为了她放弃复仇。
难道,复仇真的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