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再就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忧伤。
吃饭,睡觉,上网,玩闹,那崭亮的笑容背后是泪水还是毒药,
没人看得懂,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伤多还是累多。
高濠甯,现在很后悔,当时和秦炀说的,要求一起结婚的那个想法,他没有想到他会答应,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们要一起结婚,但是,是杨默和秦炀,高濠甯和苏瑾,而佩佩,则是苏瑾的伴娘。
无疑是把两人如今的关系火上浇油。
他不会相信,两人见面能够亲密无间,宛若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的淡定,尤其是,佩佩看着秦炀挽着别的女人的手,对着神父说我愿意。
那个在脑海中上演了几百遍的场景,如今,被他活生生的剜剖开,带着血淋淋的残忍和血腥。
佩佩却说,苏瑾,那时,我一定穿的美美的,给你一个拿的出手的伴娘。
她完全,没有提到秦炀。仿佛那人是透明的,仿佛,给了她那么多伤害的人,是一个不曾真是存在的人。
这一切,都看在卢卢的眼中。
事到如今,都怪自己的一时鲁莽,害了秦炀,害了佩佩,更加苦了杨默。他想要挽回,但是他去找杨默的时候,她温柔的说,卢卢这是,今生我唯一能替你做的事,帮你抢回佩佩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她并没有说的是,因为这,牺牲了的是三个人的幸福。
而卢卢扪心自问,他真的需要这样的幸福么?
可能,是因为,杨默的小腹日益突出,结婚的日子不得不提前一周,这样原本充裕的时间就有些紧迫。对于别人来讲,婚礼可是需要提前半年就着手准备的,但是好在杨默的父亲的人脉广泛,订酒店,还有很多的细枝末节根本不用亲自动手,而高家更是兴师动众,高濠甯的七大姑八大姨,就算是远在加拿大的二姑妈也带着两个女儿远度重洋的过来为他办婚礼,一贯比较清冷的高家,瞬间变成了幼儿园加养老院,各种亲戚的孩子在他们家的院子里乱跑乱疯,就算是高濠甯自己都不愿在家里多呆一会,经常还会被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长辈叫过来教育一下,脑子真是遭遇前所未有的混乱。
准媳妇苏瑾,只在那日拜见了未来公婆后,也是和高濠甯两人躲在自己的小地方躲清闲,倒是忙了二老,屁颠的准备着各种东西,苏瑾也从没见识这样的热闹,并不觉得烦乱,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的温暖。
看着眼前,正像是一个孩子专注的玩着手中psp的高濠甯,想到不久后的婚礼,说不上的感觉在心中弥漫,真的就要结婚了,真的就要从此,白头偕老,此生相偎,她看着他,嘴角就渐渐的扬起,掰过他的肩膀,狠狠的靠上,眼里眉梢中的风情,表露着一个女人最真挚的幸福。
不是没有想过,会狭路相逢,而是,知道这是必然,却还是逼自己去接受。
在婚纱店,看着秦炀和杨默同时出现,正在为苏瑾别衣角的佩佩,手指一抖,别针就扎上了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珠,犹如雨滴,珠花圆润。
故意装作的漫不经心。
却还是看见了秦炀眼睛扫上她头发时的那抹才不去的惊异。
他那么悲伤的看着她,像是要看穿她此刻所有的悲哀,可惜,她嘲弄的笑,这样的戏码,秦炀总是不吝啬给她上演一遍一遍。偏过了头,再也不看。
倒是杨默,微笑着走到佩佩身边,“佩佩姐姐,最近还好么?怎么把那么好看的长发全部剪掉了?”
佩佩笑也不是,不笑更不是,于是陪着笑脸,“有些东西,不适合你,就算是美丽,也要连根拔掉,因为,会痛。”
杨默听不懂。
佩佩拍拍她的肩膀,“快去试婚纱吧。店主在里面等你。”
苏瑾说,“佩佩,过来,你的伴娘装已经拿出来,去试穿吧。”说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秦炀,如果眼睛是刀子,秦炀现在一定不完整了。
佩佩点头,从服务生手中接过粉红色的伴娘晚礼,进了试衣间。
苏瑾踩着高跟鞋,正努力的往秦炀身边走,就被高濠甯拦住了。
耳语,“瑾,不要让佩佩为难。杨默也在。”
苏瑾心中不甘,可是想着自己要是真的对秦炀破口大骂,倒是没面子的人除了秦炀还有佩佩和杨默,就忍住了。
“乖,多试几件,我们有的是时间拍照。”高濠甯总算安抚住了苏瑾,她一步三回头的怒视秦炀,总算进了更衣间。
外面只剩下两个大男人,秦炀看起来并不是很精神,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衣,精致的袖口衬托出本身带有的优雅的特质,举手投足都十分傲气和贵族。但是如何也抹不去眼角潜藏的那一些疲惫。
“你可以和她解释。”
秦炀坐在等待试衣的沙发上,烟不离手。但是,烟进了口,没两下,就呛了起来,低低的咳嗽。
高濠甯叹气,但是,无奈。
虽然说,看着自己的朋友受折磨是种痛苦,可是,他是的确,无力更改。
秦炀盯着一直用一种同情可怜加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的高濠甯,终于不耐烦的说,“你到底是要不要去换衣服,你难道还想要看我被苏瑾瞪来瞪去么?”
高濠甯这才拿着自己的礼服往试衣间走,秦炀憋了很久的话,终于开口。“不是让你照顾好她,那头发是怎么回事?”
高濠甯一耸肩。“她把自己憋在房间里五天,一出门,就去把头发剪掉了,我想拦来着,但是她很坚决。”
秦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向他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高濠甯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试衣间。
秦炀把手中的烟熄灭,眼神放空的看着窗外,那里飞鸟飞过,树荫下,有着花瓣层层落下。
我只是没有想过,有生之年,看见你剪短了说好为我蓄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