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强从睡梦中醒了,四个人像陌生人一样的看着他。
“兄弟撑不撑得住!?”伍志坚眉头紧锁。
沙强咳嗽了几声,“没啥问题,我刚才怎么了?”
“你病了,发烧!”岩文说。
沙强站了起来,沉重的脑袋就像死机后重启的电脑,一片空白,“我咋啥也想不起来了。”
“烧迷糊了!”伍志坚。
“时间不多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岩文扫了一眼大家。
“后面还有一百多公里的急行军,要爬山涉水,还要战斗,需要大量的体力和耐力,你要觉得身体吃不消可以放弃!”伍志坚看着沙强。
“我现在啥事也没有。”体温恢复后的沙强就像回光返照,发烧的症状暂时消失了。
岩文、古白冰、伍志坚、向前面面相觑,他们无法决定沙强还要不要继续之后的行程。
“只要他愿意,我们不能丢下任何一个人。”古白冰看着大家。
向前有些激动,“这不是丢不丢下的问题,现在是高强度的战斗,他现在在发烧,身体基本没有免疫能力,这样下去对他是不责任的,现在只是演习,不是实战,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谁负得了这个责。”
沙强似乎回忆起来些什么,“我现在已经好了,没问题,没问题了,我跑几步给你们看。”说着抓起旁边的枪,来回的跑了几圈。
岩文拉住沙强,“记住了任何时候你都可以退出,这不是真正的战斗,退出虽然遗憾但不可耻,明白吗?”
沙强点点头,“反正我不会拖累大家!”
“好,出发!”岩文说道。
五人收拾起装备,轻盈的穿出树林,沿着山脊的一条小路向第二个目标区域前进。沙强的体力衰减得很严重,跑了不到三公里就掉到最后一个,心率也不断的加快。
四十分钟不到,他们已经急行军了七八公里,赶到了地图标示的河边。眼前的大河像一条黑色的缎带,蜿蜒曲折的盘绕在山涧。跨过大河就是隐匿在村庄里的第二个恐怖份子据点。对岸已经可以看到昏暗地零星的灯火。
河上有桥,两辆轮式装甲运兵车呈V字型守卫在桥头,几名武装人员在昏暗的灯光下躲在沙袋磊起来的工事里玩着扑克,两挺机枪架在工事上面。
岩文用缴获的望远镜观察了很久,“不行,不能硬闯。在外面的就有六人,岗哨里,还有装甲车上有多少人还不知道,一旦交火,我们的火力根本无法突破,而且可能会出现战损。”
“那怎么办?这下面这条河闷墩墩的,没有半点声音,肯定不浅,就怕还有暗流旋涡!”伍志坚面露难色。
“我先游过去,如果没问题,我在对岸打三次火机,你们再过来。”古白冰躲在岩文身旁。
岩文沉默了,他的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可以!”
他们从桥侧的树丛下滑到河边,岩文将所有攀登绳连接起来,绑在古白冰身上,由古白冰先游到对岸,然后他们再顺着攀登绳过河。
这条河并不宽,只有七八十米,又是入冬的枯水季节,河中还有堆积的沙滩和砾石。古白冰五分钟就到了对岸,他观察片刻,拿出打火机,向岩文他们发出了渡河的信号。
从河中爬上来,所有人都是湿漉漉的。古白冰刻意靠近沙强,他浑身颤抖着。
“咋样,还能不能坚持?”古白冰小声说。
沙强还在咳嗽,推了古白冰一把,“冬天呀,谁不抖,别废话了,快跟上!”
古白冰将打湿的攀登绳装进背囊,跟在沙强后面,向河岸摸去。向前也冻得够呛,紧缩着脖子,嘴里发出咝咝咝的声音。
前方是一个小山村,只有十几户人家,这个时候大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在一条简易公路旁边的三间房子还亮着昏黄的白炽灯,两名武装份子持枪在四周来回的巡逻。
岩文他们隐藏在一条土坎下面,观察着目标的动静。
“这会不会是个陷井呀!我真怀疑!”伍志坚盯着前方的目标,半调侃半认真的说。
沙强好像真的恢复了一样,“管它的,先攻下再说,看看能不能抓个官大点的,再找点吃的,最好有热食,我看这里一派田园风光,要是白天一定炊烟枭枭,搞不好有烧鸡猪肘子啥的。”边说边咽着口水。
伍志坚鄙了一眼沙强,“咋嘚瑟了,刚才还像条瘟狗!”
沙强还真咳嗽了起来,伍志坚一把捂住他的嘴。
岩文用打火机照着,在泥地划了个简易地图,“古白冰与向前找制高点进行火力支援,我们三人正面进攻,必须速战速决,不拖,打完咱就撤。”
伍志坚回过头,“找吃的,有吃的就抢,别的可以不管了。”这时不光是他,所有人都饿得肚皮贴着后背了。
“光找吃的,那咱们还不如去抢旁边老百姓的呢,那到安全。”沙强嘟嚷着。
“我去,你他妈是日本鬼子呀,就凭你这句话,我都可以枪毙你了。”伍志坚又气又可笑。
房子的前面是一片庄稼地,岩文、伍志坚、沙强呈三角队形神不知鬼觉的向目标慢慢的接近。房子前面的两名哨兵悠然的靠在门前的树上抽烟。
房子前面的院里有一条狗,它觉察出了什么不对,冲着黑暗狂吠起来。这引起了哨兵的注意,他俩扬着头开始在黑暗里搜寻。
岩文边走边据枪首先开火,伍志坚、沙强紧随其后,两名哨兵腰间的激光模拟器冒出白烟。顿时枪声大作,黑暗中到处闪着枪焰,门口的哨兵只是摆设,这里四处都是暗哨。他们三人根本无法接近三间亮着灯的房子。
这时从房子里冲出几个人来,刚刚冲到门口,古白冰和向前的枪响了,冲在最前面两名武装份子被击中,阵亡,退出战斗。
军人除了谨慎,还要有勇气。沙强冒着被击毙的风险,抱着轻机枪从黑暗中站了起来,边跑边向房子周围的暗哨射击。暗哨开始还击,但他们的枪焰刚一闪,就被古白冰击中,另外几个暗哨也哑了。
这时三间房子都同时拉灭灯,黑暗笼罩着一切,只有不时响起的枪焰像闪电一样照亮着四周。
岩文他们三人已经摸到房子的墙角。
“演习就是猪鼻子插葱——装象,你说咱们今天缴获的装备里也有手榴弹,扔几颗进去不就解决了。”伍志坚抱怨道。
“有道理!”伍志坚说的沙强都会附合。
岩文打破了扇窗户,枪口对着里面乱射了一通,大声的喊道:“投降吧,我们缴枪不杀!要不然我们扔手榴弹进来了!”
这话有效果,房间里的灯都亮了,走出一名当官的模样的武装份子。
“好,我们投降!”那名武装份子说道。
岩文把那名武装份子推在墙边,让他蹲了下来。他们三人分别冲进三间房,将里面武装份子腰间的激光模拟器全部打开,这窝恐怖份子算全部阵亡了。
“快,找东西,地图、吃的、用的能带着的先带着。”岩文命令道。
伍志坚和沙强像疯了一样,将房间里的东西都翻了个遍,糟蹋得一片狼藉。在他们的桌子上真的摆放着烧鸡和一些熟菜,沙强如土匪一样将这些菜囫囵吞枣的倒进一个口袋里,活像一锅猪食。
“撤!”岩文冲出屋外,打了一声口哨,然后拖着刚刚投降的武装份子消失在黑暗里。伍志坚和沙强跟在他后面。
五人加上一个俘虏,疯狂的在黑暗里奔跑,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他们渡河的沙滩。
伍志坚累得一屁股坐了下来,将背囊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吃的呢,吃的呢!”说着去抓沙强。
沙强将半袋熟食摊开铺在地上,黑暗里五人抓着东西就往自己的嘴里塞,除了风声,就剩下像猪拱食一样的动静。
俘虏干咳了几声,“哎,哥们些,现在不关我事了,放我回吧!”
岩文也吃得差不多了,没说话,打着火机查看着伍志坚和沙强缴获的东西,乱七八槽啥都有,其中还有两个便携式夜视仪。
“说吧,知道点啥,我们如何去救人质?”岩文停了下手里的活计,五个人都吃饱了,围着俘虏。
俘虏一脸的失望,“救什么人质?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在这次演习中只是守着这个据点,守着这座桥,今晚据点被你们端了。”
“别装蒜,这是被我们端的第二个目标,你们还有两个目标,第三个目标是什么?”岩文说着将他们的地图摆在俘虏的眼前。
“哦,明白了,”俘虏指着第三个目标,“这里边有你们要的基地结构图和火力布置图。还有你要想到达第三个目标,也只有这一条水路可走,如果你走陆路,到处都是狙击手,就不像你们能摸到这里这么幸运了。”
“这水路怎么走啊?总不能叫我们游着去呀。”伍志坚问。
“有船,在河边有小木船,你们可以借。”俘虏说。
“河边!岸上就没有狙击手吗?”沙强问。
“哥们,这是晚上呀,有狙击手也看不见你们的,据我所知他们没有装备夜视仪。”俘虏有些鄙视沙强了。